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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完结+番外 (漱己)


  老妇松了一口气:“对对对,就是曹渠源。”
  下一瞬,她这口气又提了上来,只闻得周惬含笑道:“本官眼花瞧错了,这三个字是于承源才是。”
  老妇急声道:“对,是于承源,并非曹渠源。”
  周惬将笑意收了干净:“你不识得一个字,何以能识得‘拂雨殿’这三字?”
  周惬侧首朝魏诵道:“将绫娘姑娘带上堂来。”
  须臾之后,绫娘上得了堂,跪下身来,道:“刘垣刘公子许诺奴家下月为奴家赎身,奴家这几日未见得刘公子,难耐相思,昨日一早,便偷偷地去了刘家。奴家甫到刘家,见有两个男子前来,立刻躲在了一旁,那两个男子提着一箱子银子进了刘家,又与刘氏夫妇耳语了几句,奴家听不分明,不知说的是甚么,待那两个男子走后,刘氏夫妇便欢欢喜喜地将那箱银子抬了进去,还直言‘刘垣这孽子死得好。’”
  绫娘双目含泪,向着周惬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还望大人定要查出害死我夫君的真凶。”
  周惬指了指于承源与曹渠的画像,道:“那抬着一箱子银子的两个男子可是这俩人?”
  绫娘抹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水,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才道:“奴家当时怕他们发现了奴家,只瞧了一眼便不敢瞧了,未曾看清俩人眉眼,但面部轮廓却是差不离。”
  周惬点点头,又望着刘氏夫妇道:“他们说的可是刘垣乃是为二殿下颜珣所害?”
  既然被周惬说中了,老妇又怕周惬将她与老伴也打死了,是以,老妇便认下了:“他们当时指着腰间的令牌道‘这乃是拂雨殿的令牌,拂雨殿是当朝二殿下颜珣的居所,你们的儿子刘垣便是为二殿下所害,你们一定要为刘垣讨回公道,事成之后,我们会再送予你们一万两银子。’说罢,他们又塞给了老身一封遗书,就是老身昨日呈于大人的那一封。”
  周惬发问道:“你们可知那俩人究竟为谁所用?”
  老妇答道:“这个老身当真是不知。”
  也是,幕后之人为太子殿下一事怎地会让刘氏夫妇知晓了去。
  若是老妇方才一席话无半点虚假,那么他们甚至确实以为刘垣是为颜珣所害。
  周惬复又坐回堂上,一拍惊堂木,道:“先将刘氏夫妇押下牢去,容后再审。”
  老妇听得这话,哀求道:“老婆子讲的无半句虚言,望周大人勿要将老婆子与老伴下狱,我们年事已高,实在受不起。”
  老妇瞧来可怜得很,周惬却无丝毫松动:“押下去。”
  待老妇哭嚷着与老翁一道被押下去后,周惬命人将药铺掌柜与伙计好生送回去,便屏退左右,只余下孟愈。
  孟愈拍手道:“周大人,你方才审得着实精彩。”
  周惬饮了一口凉透了的都匀毛尖,自谦道:“不过尔尔。”
  “只不过你虽是为了敲打于承源、曹渠俩人,谎称太子殿下已逝却是不敬。”孟愈眉间微蹙,“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只怕会惹来祸端。”
  周惬颔首道:“确实不妥,待此案结案,本官便去向陛下告罪。”
  “如此便好。”孟愈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遭投毒一案既是太子殿下自己演的一出戏,那宫中那具被毁去容貌的尸身怕也是太子殿下所为了。”
  周惬疑惑地道:“那尸身十之八/九便是为了诬陷二殿下,只奇怪的是他为何不杀一内侍来诬陷?而是要杀一个未曾阉割之人?”
  孟愈猜测道:“许这人因旁的缘故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将他杀了,杀了后,又觉着尸身丢了可惜了,便寻了这一用途。”
  周惬不置可否地笑了下,饮尽茶盏,道:“太子殿下这出戏演得欠些火候,他事先收买了于承源以及曹渠为他所用,但命于承源在买‘九杀’之时露出拂雨殿的令牌,却显得二殿下以及萧先生太过愚蠢了些。不过他未曾命刘氏夫妇俩人随意诬赖拂雨殿中余下的八个内侍,做得倒是不错,毕竟真凶不会将罪证摆在自己身侧,但他又着急忙慌地将令于承源以及曹渠送到本官面前来,好让药铺掌柜、伙计与刘氏夫妇这四人来指认,真真是着急了些。王姝一口咬死了二殿下与刘垣密会,二殿下收买刘垣毒杀太子殿下,刘垣又是死无对证。假使太子殿下能耐心些,这案子便不好查了。”
  孟愈沉吟道:“只这刘垣为何要自尽?留他一条性命指认二殿下不是更好么?”
  周惬喟叹一声:“刘垣怕是知晓得太多了,才丢了性命。太子殿下生怕刘垣当真被二殿下收买了去,反咬他一口,才令他自尽的罢。”
  言罢,周惬透过窗棂,望着半暗的天色道:“外头快要下雨了罢。”
  黄昏还未至,倒是风雨先至,疾风骤雨将窗外头的繁花秀树打得颤抖不止,金黄的桂子更是落了一地,乍看之下,如同细碎的金子似的,不过桂子虽是委入尘土,其馥郁芬芳却是不减分毫。
  萧月白与颜珣俩人正围着棋盘坐在窗旁,萧月白耐心地教着颜珣如何布阵才能尽快斩杀对方,又讲了自己如若被对方这个阵法围住该如何突围。
  颜珣却突然按住了萧月白要落子的手,信心十足地道:“先生所讲我已尽数通晓了,不如先生与我对弈一局可好?”
  萧月白莞尔笑道:“殿下若是输了当如何?”
  “我怎地会输?”颜珣凝望着萧月白含着一汪秋水的桃花眼,迫不及待地道,“不如先生来说说先生输了该当如何?”
  萧月白柔声道:“我如今身无长物,吃穿用度全然仰仗于殿下,怕是没甚么可当赌注的。”
  萧月白素来是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现下这调子柔软得几乎能掐出水来,这调子衬得他的眉眼愈加柔弱不胜,直想令人尽情地欺负上一番。
  颜珣舔了下唇角道:“先生若是输了,待先生双足痊愈后,便从御膳房偷一碟子椰汁千层糕与我吃罢。”
  那椰汁千层糕算不得稀罕物,倘若颜珣要吃,御膳房定能立刻做好送了来,颜珣此言显然是为了为难他。
  “殿下怎地同孩子一般,这样爱吃?”萧月白点了下颜珣精巧的鼻尖,不由失笑道,“我身为读书人倒是从未做过偷窃之事,好罢,我便应了下来,只要殿下能赢过我,待我双足痊愈后,便如殿下所愿,去御膳房偷一碟子椰汁千层糕来与殿下吃。”
  萧月白一点颜珣的鼻尖,今早的情形便猝不及防地涌上了颜珣心头,那低吟恍若还萦绕在颜珣耳畔不肯稍离,仿若轻柔的羽毛似的,在颜珣面颊拂过,霎时间,颜珣面颊滚烫生红,几近能滴出血来,为作掩饰,他即刻垂下了首去,尚且按着萧月白的手亦急急地收了回来,被好生包裹在皮肉中的脏器紧跟着悸动起来,
  萧月白见颜珣这般模样,伸手覆在颜珣的额头,关切道:“殿下可是觉得身子不适么?”
  颜珣略略抬了抬眼,视线恰恰落在萧月白的心口,萧月白现下衣襟齐整,连锁骨都只露出了些许,但颜珣已然知晓藏匿于其中的肌肤是何等的艳色,其下的腰线又是何等的玲珑。
  颜珣直觉不妥,又垂下眼去,摇首道:“我并未发热,先生勿要担心。”
  “如此便好。”萧月白收回手去,仍是有些担忧地道,“那殿下的面颊为何这样红?”
  颜珣信口道:“我勉强先生这般如珪如璋之人去行宵小之事,着实太过了,未料想先生竟应了下来,反是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面颊发烫。”
  如珪如璋?萧月白心中不免苦笑,自己可从来不是品德高尚之人,前一世为权倾朝野,自己所做之恶事着实是不少。
  萧月白凝了凝神,承诺道:“无妨,只要殿下能赢了我,不过是一碟子椰汁千层糕,我定能为殿下从御膳房偷了来。”
  颜珣将心中莫名的悸动往下压了压,这才笑道:“我定能将先生杀得片甲不留。”
  忽然,有疾风从窗缝中流窜进来,打在萧月白身上,使得他发丝纷乱,衣衫猎猎,那衣襟轻易地被吹开了一些,右侧的那段锁骨随即毫不保留地展露了出来。
  萧月白生得昳丽,此时一双桃花眼中绽着灼灼桃花,裸/露出来的那段锁骨不知何故好似沾染了桃花花瓣一般,登时一片绮色。
  颜珣别开眼去,却不慎与萧月白这一双桃花眼四目相接,心中莫名的悸动复又翻滚了上来,却听得萧月白启唇道:“殿下,倘若我赢了殿下,殿下便应允我一件事可好?”
  “何事?”颜珣不假思索地道,“先生大可直言,只要我做得到,定然能应允先生。”
  萧月白心下有些许紧张,掌心亦生了湿意,转瞬后,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我还未想好,待日后,我想好了,再告诉殿下罢。”
  颜珣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信心满满地道:“只怕先生无须费心去想了。”
  萧月白以手托腮,随意地落了一子,道:“那便看殿下的本事了。”
  颜珣原先与萧月白对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被萧月白斩杀,经萧月白点拨,过了半个时辰,俩人依旧战得难舍难分,无一方现出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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