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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完结+番外 (漱己)


  “未料想,那俩人这般经不起板子,二十大板下去,竟然断了气。”周惬无奈地道,“微臣已查到二殿下为安抚刘垣的父母,派拂雨殿內侍送了他们一万两纹银,且殿下所中的‘九杀’亦是拂雨殿内侍从一不起眼的药铺买下的。但微臣昨日带着刘垣的父母以及药铺掌柜、伙计去了拂雨殿指认,他们却无一见过拂雨殿中八个内侍……被微臣打死的那俩个内侍极有可能便是安抚刘垣父母、买下‘九杀’之人……”
  周惬说着,双膝一软,直要跪倒在地向颜玙告罪。
  颜玙听得于承源以及曹渠被周惬打死了还不知该如何是好,又见周惬直要跪下去,生怕周惬发现了藏在床榻底下的美妾。
  他本该卧病在床,床榻底下倘若藏了一个半裸的美妾,如何说得清?
  故而,颜玙伸手一把扣住周惬的小臂道:“周大人无须如此。”
  周惬顺势直起了身,肃然道:“此案二殿下颜珣嫌疑重大,但只王姝一人指证她见过二殿下与刘垣密会,她也不曾亲眼见到刘垣向殿下投毒,且刘垣又已身死,而今,证据不足,要治二殿下的罪怕是不易。”
  颜玙思索半晌道:“那刘垣可有留下一字半语?”
  “多谢殿下提点,微臣即刻便命人将刘垣的住处搜上一番。”周惬行了礼道,“殿下,微臣告辞。”
  说罢,周惬抬脚便走。
  颜玙盯着周惬的背影,又咳嗽了几声,一颗心终是安稳地放了下去,正寻思着要如何再为颜珣造些罪证,却闻得床下一声尖叫声乍响。
  这尖叫声虽不过一瞬,便止住了,但却使得周惬的脚步一滞。
  周惬将袖中沾了血的锦帕藏好了些,急急地回过身来,道:“殿下,你方才可有听闻一声女子的尖叫?”
  颜玙勉作镇定地道:“不曾听闻,周大人怕是听岔了罢。”
  “听岔了么?”周惬自言自语地回过身去,又觉不妥,便走到了颜玙床榻边道,“这尖叫声好似是从床榻底下传来的。”
  颜玙生怕周惬要一探究竟,催促道:“周大人还是快些去查案罢,本宫还等着周大人还本宫一个公道。”
  周惬点点头,方踏出一步,突地,有一只灰鼠自床榻底下窜了出来,偏生扑到了他的小腿,他俯下身去,将灰鼠赶了去,却陡然瞥见有一截纱衣落在了床榻底下。
  颜玙心道:不好,不禁厉声道:“周大人,你怎地还不走?莫不是要本宫送你不成?”
  周惬口称“不敢劳烦殿下”,却又蹲下了身,往床榻底下看去,竟见有一女子躲在里头,一双杏眼水光盈盈地望着他,满是乞求之意。
  周惬断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见状,毫不容情地道:“姑娘且出来罢。”
  那美妾怕颜玙责罚,缩在里头一动不动,周惬却是笑道:“姑娘莫不是要本官动手不成,男女授受不亲,怕是不妥。”
  那美妾无法,只得磨磨蹭蹭地从床榻底下爬了出来,扯着轻薄透肉的纱衣遮住一身的赤/裸。
  颜玙作出一副吃惊模样,趁周惬不注意,拼命地朝着美妾使眼色:“揽云,你怎地藏在本宫床榻底下?你要争宠也不该这般,本宫卧病在床,你却挖空心思要勾引本宫,难不成盼着本宫早死么?”
  揽云双目含泪,浑身瑟瑟,柔弱地伏倒在地,顺着颜玙之言,道:“殿下……妾身……妾身知错了,还望殿下恕罪……”
  这揽云一爬出来,周惬便将她身上的星星点点的红痕看了分明,加之她下颌又沾着一点凝固的白浊,想必俩人昨日定然好生翻云覆雨了一番。
  周惬此来,本是为了试探颜玙而来,却竟有旁的收获,当真是意外之喜。


第41章 一更·起·其三十七
  既然有揽云这个人证在, 颜玙伪作身中“九杀”一事当即便可戳穿,周惬自是不能放过这个良机。
  周惬的面色一如寻常,他扫过做戏的颜玙、揽云俩人, 便转过身去,径直走到门口,将候在不远处的魏诵唤到身旁, 低声吩咐道:“魏诵, 你速去御医院请宁御医与一女医前来。”
  见周惬听得揽云之言转身便走,颜玙以为自己已然顺利地将揽云一事糊弄过去了, 心中不禁窃喜,可惜这窃喜方起, 那周惬竟又回过了身来。
  周惬不紧不缓地走到颜玙床榻前,并不理会揽云,只关切地望着颜玙问道:“太子殿下, 你这咳血之症较前几日可有好些?”
  颜玙捂嘴轻咳了几声, 声音沙哑着道:“并未有好转, 那‘九杀’果真是厉害, 本宫一日咳血三回, 夜间常有高热, 身子又是乏力,双目偶有不能视物之时, 连饭食都进不得,惟稀粥可勉强入口。”
  周惬不过是问了颜玙咳血之症可有好些,这颜玙生怕周惬怀疑他未中“九杀”之毒, 却是说了许多。
  身中“九杀”者,生前一日咳血三回,死后体内脏器化作血水,但旁的症状却是未有记载,颜玙倘若并未身中“九杀”,为何会知晓得较宁御医还多,亦或是这些症状乃是颜玙胡编乱造的?
  周惬一时间想不通透,若无其事地对着颜玙又是一番关切。
  已是白露时节,虽近午时,但天气到底是生了凉意,揽云立在一旁,仅一件纱衣蔽体,昨日她所着的衣裳已尽数为颜玙撕了去,方才藏在了棉被之下,再也穿不得。
  少顷,揽云便冷得打起了颤来,她生得貌美,颇为惹人怜爱,但颜玙却全然无暇顾及她,甚至连眼角余光都不施舍她些许,她怕颜玙责难,不敢出言,只拿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窥着颜玙。
  片刻后,魏诵带着宁御医以及一女医到了门外。
  周惬朝他们道:“进来罢。”
  俩人乍见揽云仅着一件轻薄透肉的纱衣,俱是吃了一惊,又纷纷偏过头去。
  待俩人依次向颜玙以及周惬行过礼,周惬才指了指揽云,朝那女医道:“劳烦大夫验验这揽云姑娘昨日可有行过性事。”
  听得此言,颜玙便知自己适才非但未将周惬糊弄了过去,反是闹了一出笑话与周惬瞧,遂心生愤恨。
  女医应诺,行至揽云身旁道:“姑娘请随我来。”
  揽云无助地凝望着颜玙,见颜玙不作声,无法,只好随女医到了房间的屏风后头。
  女医验过揽云下身,便出得屏风,走到周惬面前,禀告道:“这姑娘昨日确是行过性事,她身子里头尚且残留着些许男子的浊物。”
  话音堪堪落地,颜玙的面色便冷了下来,他对着藏身于屏风后头的揽云厉声道:“你这贱人,昨日竟与人通奸!”
  揽云即刻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踉跄着到了颜玙床榻前,柔弱地跪倒在地,低泣道:“殿下,这几日你未曾临幸妾身,妾身寂寞难耐才做了这等错事,还望殿下……”
  不容揽云求饶,颜玙抬起手来,劈头盖脸地便是一掌,直打得揽云偏过头去,揽云的唇角骤然绽裂了开来,随即有细小的血珠子从破口淌落下来,嫣红衬得她愈加楚楚可怜。
  颜玙气得几乎吸不上气来,猛地咳嗽不止,好容易才从喉间挤出声音来:“将这贱人拖出去杖毙!”
  外头的内侍闻声,方要进得门来,却听得周惬一面拍手,一面笑道:“太子殿下,你这戏作得这般拙劣,微臣着实是瞧不下去了。”
  说罢,周惬指着落在地面上沾有鲜血的锦帕,朝宁御医道:“这些锦帕为太子殿下之物,劳烦宁大人验一验上头的血迹可有古怪。”
  宁御医颔首,拾起其中一张锦帕细细端详着,良久,方道:“周大人,这锦帕上头的血迹绝非是身中‘九杀’之人所咳出的血。”
  “庸医!”颜玙斥道,“周大人,你应当请刘御医来验才是!这宁御医如何信得过?”
  周惬却置若罔闻:“劳烦宁御医为太子殿下诊脉。”
  颜玙拍开宁御医欲要诊脉的手,瞪着周惬道:“好你个周惬,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宁御医年迈,颜玙这一拍气力甚大,宁御医几乎站立不稳。
  周惬扶了下宁御医,道:“微臣如何敢以下犯上,微臣不过是想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罢了。此案怪得很,一开始便有王姝指证二殿下与刘垣密会,刘垣、二殿下房中亦分别搜出了‘九杀’,其后又不断有证据送到微臣面前来,那刘氏夫妇道为褒奖刘垣因尽忠于殿下而身死,有挂有拂雨殿令牌之人借殿下之名送了他们一万两纹银;刘垣留有遗书,遗书上详细写了他是如何为二殿下逼迫着向殿下你下了‘九杀’;京城唯一一处售卖‘九杀’的药铺的掌柜以及伙计亦道买下‘九杀’之人挂有拂雨殿的令牌;拂雨殿不远处的鲤鱼池中浮着一具尸身,尸身容貌被毁,鲤鱼池畔的缝隙间又嵌着一块拂雨殿令牌;拂雨殿中的两个内侍又恰巧在半月前因恶疾被逐出了宫去,那俩内侍便是送刘氏夫妇一万两纹银以及买下‘九杀’之人。这些人证物证引着微臣将二殿下认作真凶,实在是太过急切了些,特别是那两个侍卫,他们既为二殿下所用,非但不远离京城,还去撷花楼寻欢作乐,更是在集市与人斗殴,像是怕微臣寻不到他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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