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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 (番尘)


  回到营帐,坐卧难安的云阶,再次前往帅帐,只候在路口。
  约摸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凡生。
  凡生却似乎不感意外,例行公事的语气问道,“凌将军何事?”
  云阶自己也不知,从何时起只要一遇上和韩寂有关的事,他就变得扭捏迟疑,一度丧失军者的磊落作派。
  等不到云阶开口,凡生主动问道,“凌将军可是想知主子近况?”
  云阶游移不定的眼神落到凡生脸上,认同肯定得点头。
  而紧接凡生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稍纵即逝,和说出的话一样,令他惊心,
  “主子有话带到,凌将军若问起,便叫你自己回京亲自相问。”言罢错身而过。
  这厢云阶施施然送去目光,可怜为谁立风中。


第13章 第 13 章
  十三
  时光如流水,晃眼间云阶从军将近五个念头,一去杳无音,情窦初开许下的承诺仿佛风吹浮云,飘飘欲散。
  张父再三再四催婚,都被张知晓半推半拖搪塞过去。
  他想着再等等,或许明年战事就结束了。可内心终究是慌忙无措的,云阶生死不明不说,细想当时冲动之言实属一厢情愿,何况那时年少。
  屋外光景甚佳,草青花红,张知晓倚靠窗棂前,目光呆茫,心中暗自轻叹,可不是,那时年少……
  “公子,有客请见。”小厮传话。
  张知晓回神,不由皱起眉来,心知大抵又是张父邀约的哪家千金。
  快到正堂才想起今日张父亲自下乡收佃租,不在府里。
  想着已迈入门槛,一男子锦绣华服,背对他负手而立。
  不及问好,那人转过身来,眉宇透露英贵之气,笑眼弯月,先拱手施了礼,“多有打扰。”
  张知晓忙躬身,“有礼,不知阁下是?”
  “我只是替人给张公子传个话。”那人笑着答道。
  张知晓迷惑间,他便自顾接道,“张公子可还记得云阶?”
  “当…当然…”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张知晓惊讶到犯口吃。
  那人嘴角一咧,笑脸更开了,“便是为他传话,说是一切安好,勿以为念。”
  这话大概要传递的意思,是他安然无虞,但勿以为念是何意?
  “阁下从军中来?可是战事已定?”张知晓急切问道。
  “你瞧我像个兵卒吗?”那人低头扫了眼自己,“至于战事,只怕再有个八年十载也未可定。”
  一副贵子弟的扮相,看着就是与他一般享惯风调雨顺的人,他问得过于心急。
  见张知晓顿默,那人又道,“我只知云阶这个名字而已,真正替他传话的人锁琐事缠身不便亲自登门。”
  张知晓勉强笑了笑,“原来如此,多谢。”
  “就此告辞。”
  那人虚抱拳,旋即阔步凌风,最后深看他的眼神,意味不明。
  一份从未得到回应的心意,如同漫漫长夜夜里摇曳的孤灯,几寸光阴便可轻而易举将它催灭。
  越久越淡,越不知在坚持什么。
  那原本就是世俗禁忌。
  这日,张知晓决意再询问张父一次,若还不得允许,他便自己着手。
  京都远离战火,但流民贫户依然不少。云阶旧屋后有片年久荒废的空地,他盘算着建一个能遮风挡雨即可的屋寮,以作学堂之用,专教贫民家的孩子读书识字,且不取分文。
  张父为人刻薄,可谓四邻皆知,要他做只亏不赚之事自然不许。
  果然,此事一提,张父勃然变色,不善的面容越发暗下几分。
  “开什么学堂,咱们府或将遭逢大难,你还想着乱七八糟的闲事!”
  听下人议论老爷近日情绪暴躁总拿他们发火,这一说,便是真出了事。
  张知晓忙递茶相问,“爹,逢何大难?”
  张父饮下凉茶,怒意消去大半,语气无奈透顶,“朝廷下发诏令,严查私占民田的主户,前几日查出柳街张员外侵占半亩农地当即被下了牢狱…唉……”
  张知晓一听,与朝廷有关可非小事,不免也紧张起来,“爹与农户们没有约法三章留下字据吗?还是你当真侵占了他们的田地?”
  张父一拍桌子,欲发怒,转头又叹大气,“我做事一向奉公守法,字据手印条条在册,坏就坏在,年初与他们闹了些不快,听说平时他们也对我多有不满,谁知是否会借此机会诬陷我要挟他们强买强卖,一旦联合起来,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张知晓却放下心来,“有字有据,你也不曾克扣农户工钱分红,就是几句怨言应该不至于。我就说平日多做些善事,你偏不许…”
  张父翻了一眼张知晓,神情软和下来,倒像有些后悔之意,他摆了摆手,起身往书房去,“此事过后再说吧。”
  其实京都州府大人有个表亲,亦是富户,有意与张府结亲,但张知晓不愿意,张父也未勉强他,如若不然,张府有个庇护,万事顺当。如此看来张老爷不算是个不折不扣唯利是图的小人,起码对自家小儿倒还通情。
  不幸言中,祸从天降,风平浪静两日后的大清早,官兵手握□□,砸开了张府大门。
  二话不说,进了府抓了张老爷,直接打入州府牢狱。
  紧接将张府翻了个底朝天,没收数箱文书字据金银钱帛。
  张母呼天抢地喊冤大半日,六神无主的张知晓总算担起重责,只身前往州府打探张父罪过详情。
  次次求见次次被挡回,连击鼓鸣冤的机会也剥夺了,府衙门口的大鼓只剩个木架子。
  有权有势走后门,张知晓虽读书万卷,却不谙世道,在府衙门口频频受冷落,整个人憔悴又苍白。
  走投无路之时,他终于想到求人这条路,张父素日交好的权贵不少,总归比苦守要强。
  他曾听张父提起,州府大人的表亲闫府,就在城中。
  简单梳洗一番,主仆二人徒步前往闫府。
  正过繁华的正阳街道,迎面碰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传话人,从一家酒楼出来,随行三五人,个个衣装华丽。
  张知晓稍稍顿住脚步,犹豫着是否上前见礼。
  却显然那人已然看见他,满面笑容朝他走来。
  “张公子?我说怎今日晨起左眼一直跳,这是出门遇贵人啊!”
  “有礼了。”张知晓为难得扯了个笑脸,此人来去不留名,他不知如何称呼。
  “能在偌大的京都相遇是缘分,我理当做东,请张公子喝一杯如何?”
  盛情全写在满脸笑意里,可张知晓不得不拒绝,“抱歉,我今日进城有要事,改日吧。”
  那人将他认真打量个遍,“看你行色匆匆,想必确实要事在身,敢问你这是打哪去?”
  身后有人上前几步,口气微醺,对那人嬉笑,“王爷,我等先行告辞,可说好了,下回由小的们请客。”说着打了个酒嗝,一干随行亦笑附和。
  “成,再聚。”
  张知晓震惊之下瞠目结舌,眼前这人竟是王爷!


第14章 第 14 章
  十四
  “在下不知王爷尊驾,多有冒犯……”
  张知晓连忙再次打躬作揖,头埋在胸前,像个受惊小兽。
  “不知者不怪,再则冒犯之说从何而来啊。”韩唐眯眼,饶有兴致得扶他一把,“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你将往何处去?”
  张知晓不觉冒了身虚汗,脸色苍白如纸,“家父…下了牢狱…在下正要去闫府求助…”
  “张老爷犯了事?”韩唐不禁挑下眉。
  “嗯…不,不是,官府误抓了人,家父是清白的…”
  “平白无故官府为何抓他?想是其中缘由不为人知。”
  张知晓急忙辩驳,仰起脸直直望着,“绝对不会,家父虽然待人刻薄,视财如命,可犯法之事他绝不敢做。”
  韩唐摩挲着下巴,思量一会,手指有意无意得拂过张知晓潮湿的额头,轻悦一笑,“那我替你问问?”
  张知晓刷得翻红了脸,将头压低,不可置信又喜从中来,“王爷若帮忙,在下感激不尽,他日必定…必定重谢…”
  韩唐掠去一眼,漫不经心道,“以何为谢?”
  张知晓怔住,又闻那厢笑道,“可惜你非女子,不然我会说以身相许如何?”
  见他脸色搅和的色彩似的变了又变,韩唐无赖得发出一串爽朗的笑声。
  酒香依稀可闻,张知晓深吸口气,心中大石落地。
  此一遭有惊无险,张父清白出狱,但受罪不小,半月间苍老数岁。
  人丁兴旺的张府家仆落跑大半,张父与生而来的雷霆之怒大约被牢狱之灾消磨殆尽,对此一语未发。
  自那以后,性情亦有所改变。养息之余特意唤来张知晓,同意出资建学堂。
  学堂的落成当然少不了大恩人韩唐的功劳。
  将张家拽回灭顶边缘的恩情,足够韩唐一句话增长张父的气量,他本人更是成了常客。
  落叶知秋,久伴生情。
  这一夜朔风清冷,无星无月。
  云阶梦中惊醒,耳边隐约响起厮杀声。
  他迅速起身穿上盔甲。
  帐外童怀急报,“将军,燕军大队人马偷袭西营,即将攻破营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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