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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说 (番尘)


  童怀随即应话,“将军有何吩咐?”
  云阶假作翻书随口问,“可有人找我?”
  “没有。”
  闻言他挥手示意童怀退下,泄气般靠到椅背。
  韩寂曾说过,军中这种事确有,只不过聊以慰藉。想来他思想开阔,见惯了便不当回事。
  话虽如此,他终究期盼韩寂临走前再传他一次,说什么都好。
  这一日,光景似风过无痕,两人都在等。
  俱都失望。
  翌日天微亮,韩寂低调起行。
  千军万马乱沙场,号角连营震苍穹,云阶做了一夜激昂的梦,隐约听见战鼓声,他陡然惊醒。
  帐外天色大亮,练兵的鼓声,时起时落。
  他呆愣片刻,急忙穿衣下地。
  一路朝韩寂营帐飞奔。不见凡生守门,他直冲入帐,环顾一周,只那壁上韩寂的佩剑不在了。
  他调整气息,往帅帐疾步走。
  那厢杨湛送走韩寂,刚回帐,侍卫禀报,“大帅,凌将军求见。”
  “有请。”
  云阶得到允许,快步走进帅帐,不见韩寂,便知人已经走了。
  他施礼之后,却还是开口求证,“请问大帅,韩参军是否已起行?”
  “怎么他没和你说?”
  “曾提过……”
  杨湛笑道,“他回京之事并未张扬,我也只送他到军营外,对了,他让我转告你,他营帐里的书册,你若嫌麻烦直接入住就行,还有你托他传的话,他定替你传到。”
  云阶默默听着,心中懊恼万分。
  “凌将军还有事?”杨湛见他表情可琢可磨,像按捺什么不肯说,遂又问。
  云阶怔忡一瞬,犹豫着开口,“他…还说别的吗?”
  杨湛回想了下,道,“没有,我看他情绪不高,莫不是你两拌嘴了?韩寂这孩子,来军营这些年脾性好许多,要有什么地方话说重了你别放心上,他很看好你,当然,我也是,你可不要辜负他的希冀!”
  杨湛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
  云阶垂首抱拳,“末将明白,末将告退。”
  杨湛点了个头没再留他。
  云阶如常退出营帐,匆忙往营地大门跑去。
  人已走远,飞扬的尘土渐淡,一切归于平静。
  陌生的失落感,像那夜蛊惑他的青禾酿,灼喉,迷醉人心。
  精骑队列不紧不慢地前行中。
  令是韩寂下的。身子有恙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耍了回性子要了辆马车。
  明明凯旋回朝,卧在车榻里有气无力的模样活脱铩羽而归。
  世上人人可退隐江湖山川为歌,偏他生在帝王家,与生俱来的贵重,无可推脱的责任。
  宁定皇,亦如其号,宁弃独子定太平。人伦悲剧不是帝王家才有,却更显无情。
  他的父王,亦有意气风发之时,数十年养尊处优下来越发昏庸愚昧。他若再不回京提醒他父王还有个流落军营的嫡子,恐怕他将成为传世笑话,到底他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还是那唯一韩姓王的叔父。
  父亡子继,兄终弟及,千古不变。


第12章 第 12 章
  十二
  “主子,京中密函。”凡生骑在马上,靠近车窗低声说。朝令夕改不是韩寂的作风,其中发生什么变故做下属的自然不该过问。
  一只手从车窗伸出,凡生递上。
  密函署名韩唐,乃秦王世子,比韩寂虚小一岁,幼年时两人常常厮混。
  信中言京城各大城门皆在秦王掌控,他定将劝服秦王悬崖勒马,说他父亲一时鬼迷心窍,请求韩寂顾念亲情,从轻发落。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这个堂弟比叔父英明。
  连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将信函折起塞进袖口,朗声吩咐,“备马,传令加速前进。”
  通体黑亮的炎霄马,扬颈嘶鸣碾尘而来,正当与马车同速,韩寂躬身钻出马车,轻轻一跃,稳稳落在马背。
  一声高喝,黑马如箭离弦。
  瞬时千骑燃尘。
  京城,晏都。
  宁定皇卧病半年,朝中一应事务交由秦王韩蔺徽暂理。从京城内外布防来看,病得不算糊涂,京城护卫的兵权尚在手中。
  秦王能调动的兵马有限,四大城门的卫兵,与五千精骑比起,螳臂挡车而已。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皇亲国戚一脉同宗已是贵不可言,人心不足蛇吞象,殊死一搏也鲜有胜算。
  韩唐明白,可他父亲大人不明白,年过半百的老翁,偏野心勃勃觊觎君位,他就更无大志,坐拥天下有甚乐趣,哪堪比荣威在身逍遥快活来得畅意。
  那年韩寂险些沦为人质,他看在眼里。天下,不是夺了位便太平。承人不能承之重,方能享千秋万世之福。
  明日韩寂抵京。
  秦王早已下令封城戒严,准出不准进。
  韩唐严词相劝,最终无果,不得不出下策。
  倘真事发,新皇继位,赏罚治下以彰王威,谋逆之罪首当其冲,不论同宗同脉。
  是夜,韩唐提了壶雨前龙井,去到他爹厢房。
  父子没有隔夜仇,好言好语一番,兑了蒙汗药的茶水顺利药倒秦王。
  随即以秦王的名义下令,京城恢复常态,翌日辰时文武百官齐聚长安门恭迎殿下回京。
  三丈朱门,赫赫其威。
  飞骑入城金鞭策地,响彻长空。
  百官跪地俯首,“恭迎殿下!”
  万籁寂静中,铁蹄兵甲壮阔昂扬。
  韩唐抬头,望见一人从飞尘中缓缓而来。
  那最前的正是数年未见的韩寂,英姿飒飒,嗔喜不明。
  到他身边时,韩寂冲他笑,“唐二。”
  居然唤的他小名,韩唐稍一怔笑着回道,“哥。”
  兄友弟恭,大幸。
  君主疾病缠身,只剩一口游丝。韩寂拜见时,他呆木半晌才认出,而后回光返照一般,病好了大半。
  却也知自己时日无多,再次从韩寂口中得知渭河收复,他当即拿出册立新君的诏书。
  翌日,韩寂便着手国事。
  这一忙就是月余。
  宁定皇安详归天,新君继位。
  拟定新国策,减赋税,济民生,兴人丁。
  秦王之事决判未下,韩唐不敢外出游玩,候在王府,等待韩寂传唤。
  这日终于来人传他进宫。
  嵯峨殿。
  韩寂一本接一本批阅奏折。
  凡生禀告,秦王世子到。
  韩寂放下朱批,起身执木剑,待韩唐入殿,他将其中一柄抛掷空中,“接剑。”
  韩唐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接住木剑,迎接他的便是一阵缭乱的剑花。
  不出两招,木剑直接飞出丈远落地,韩唐完败。
  韩寂敛剑,毫不留情地嘲笑,
  “唐二啊唐二,这些年你的武功是一点没进步。”
  韩唐狼狈不堪地捡起剑,看着剑身唐二两字,心中感慨,这对桃木剑,是他们儿时的玩具,“我对武学可谓榆木,不过王兄的剑法堪称精妙绝伦呐。”
  韩寂指下坐榻,看凡生一眼,“那是因为我有个武功精绝的好师父。”
  凡生收走木剑,韩唐赞慕地看着他,“改日得空,师父也指教我一两招,不然王兄与我过招,可不无趣得紧。”
  “只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这倒是,我最怕吃苦。”说完韩唐顿了一瞬,又道,“王兄唤我前来,可是为……”
  韩寂抿口茶,笑问,“叔父现如何?”
  韩唐愁眉有些窘迫,小声叹道,“我没让他出府。”
  “闹得凶?”
  “冷静下来也知兹事体大。”
  韩寂沉吟一会,开口道,“你问他,可愿自请守皇陵三年,知他所做之事的人不在少,你补救得当,他若愿去,不了了之未尝不可。”
  明知储君回京而封锁京城,明摆着意图谋反,韩寂的提议,意在保全秦王名声,混淆事实,谋反之事无证无据,时日一久也便淡去。
  韩唐无限感激,离座就要下跪谢恩,韩寂抬把手,又道,“叔父的爵位由你承袭,坐着,我还有事拜托你。”
  韩唐静等后话。
  “南城有处张府你可知?”
  韩唐想了想,摇头,“不曾听闻,我素日要么在城里,要么出城。”
  韩寂眸中一道精光闪过,“你替我办件事。”
  一旁的凡生听着二人对话,疑惑不已。回京没多久韩寂就命他私下探查过张府,为何那时不叫他传话,而特意让韩唐去办此事。
  燕氏休整军队,预备卷土重来。
  杨大帅下令加紧操练士卒。
  云阶一天天除了上校场练兵,便是在营帐读书。
  睹物思人也好,羞愧难当也罢,或者二者兼有,云阶并未入住韩寂营帐。
  枯燥如故,不同的是心思。
  他平生做事不昧良知,唯独做了那件羞耻之事,令他日夜不安,他总感觉自己以怨报德,欠下个难赎的债,只因有生之年,恐难再见到韩寂。
  这日京中来人,宣新皇圣旨。
  旨意无他,左不过赏金赐银,犒劳三军。
  可宣旨之人竟是凡生。
  他不是韩寂的贴身侍卫吗?
  圣旨宣完,凡生留在帅帐,云阶随众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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