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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挽凤止 (从从从从鸾)


  “孤有个主意,不知是否可行。”
  高盖与宿勤崇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他,道:“大司马请讲。”
  慕容冲停下脚步,转过身,才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声痛哭,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反倒侧着耳朵仔细去听。
  “大司马……”宿勤崇颇有些难为情:“女人的嗓门大……”
  慕容冲唇稍聚积了笑意,不必说,那想必正是宿勤夫人的哭声。
  “两军对阵,讲究声势,声势大了,才能叫敌人害怕。最好是……我众敌寡,倍之于敌。五倍之于敌,军心动摇;十倍之于敌,军心涣散;若是兵力不可以肉眼而估,敌军便可不攻自破。”
  “可是……”
  宿勤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慕容冲抬手打断,一时见他神色平常,倒不是要发讲出什么大的言论。
  “孤之意是,女眷随军,多为累赘,不如编为班队,居于大军之后,扬沙鼓尘,壮我声势。”
  此话一出,先是叫宿勤崇一时愣住,连高盖都忘记了言语。
  “就这样办吧。”慕容冲像是没打算要等到他们的答复,自顾地转身迈开步子,话就由风递到他们的耳朵边上去:“分发老弱牛马、长槊战戈配给军中女眷,另自缝沙袋,以便造势。”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拒埋骨

  慕容麟进围中山,此刻正居于马上,远远量着城头。
  他如今已是慕容垂任命之下的抚军大将军,自领兵以来,仅用一月拔了常山,所到之处频频告捷,可谓势如破竹。
  “大将军,秦人还是不肯交战。”
  慕容麟眼底有一面玄黑的旌旗,被往来的大风吹得飘扬起来,振振猎猎地作响。他不知是在想什么,手抬起来发号施令,却含糊地叫人听不仔细。
  “擂鼓。”
  “擂……擂鼓!”
  战鼓如雷鸣,轰然于耳侧,慕容麟长长地出气,再度抬手,由着副将递上一柄弓和箭。他使的力气很大,手背的青筋突突地跃起,弦虽拉满了弓却像要折断。
  他把箭尖对准头顶的太阳,又缓慢地移至城头,瞄准了不知什么方位,却不急着放箭而去。
  “大将军,若是攻下中山,我们可要引兵回去、助燕王攻打邺城?”
  说话的是他的参军,正驱着坐骑向前,与他看想一处。
  慕容麟仍旧持弓不动分毫,却回道:“仗还没打起来,就想着胜仗之后的事了?”
  参军颇有惭愧,却仍执一辞,道:“大将军神勇,苻鉴已如瓮中之鳖、随时可擒。”
  慕容麟不去看他,眼里始终是箭尖对准的城头,不愠不火,良久才开口道:“要是都像你这么想,仗就打不赢了。”
  参军面上窘迫,又见他稍稍收拢指尖,却没有束弓,接着说道:“凡事都要一步步地来,要有绸缪,胜了怎么办、败了怎么办,都要想清楚。主帅哪怕是战无不胜的天神,也不能全想胜者之事,父子兄弟都可以互相欺瞒,所以人不能太过相信他人,再怎么近的人,都不行。”
  参军乍听着这些话还有些糊涂,仔细琢磨,也觉得这话不像是诚心给他的警示,而更像是在说自己。
  一时竟有些淡忘了,他当年……
  慕容麟蓦然地转过头来,面目冷淡,问道:“若我从这里发箭,是否能够得中?”
  参军瞪大了眼睛,量着城头与此间的距离,为难道:“这……”
  慕容麟没有动怒,更没有理会他,他重新把手中的弓箭对准方才看的方位,眨了眨眼,玄惑之间就仿佛城头上立着一人,仔细看——竟是自己。
  一箭乘着风去,城头旌旗应声折断,军前一片唏嘘的动静,纷纷都去看慕容麟的手里:一柄空挽的弓,箭便是由此而发。
  郑西,日头正悬。
  “夫人……您不行……”
  “让开!”
  幼容拨开几个拦在正前的士卒,提起裙摆一步跨到马背上去,她还穿着从前一件窄袖如骑服似的衣裳,身子虽重,动作却较之旁人都要利落。
  “怎么不行?”她扬眉道:“大司马的命令是——凡军中女眷,我是大司马夫人,怎么就不能入编队?”
  士卒之间面面相觑,起初劝阻是碍于她的身孕,如今她既这样说,倒也的确是没有个十足的理由能够说服她。
  段夫人驱驾弱马走上前来,她也是鲜卑的女人,横缰立马的动作丝毫不生疏。
  “妹子,你是有身子的人,这可是上战场,若是……”
  幼容环顾四下,见的是女人们都骑在马背上,都在细声地谈论,偶有从中漏出的两句,皆是:女子上战场,自古没有的道理。
  幼容深吸了口气。
  “男人们在阵前杀敌,要我们随后壮声势,两军一旦交兵,他们心底里就会想到——前方的仗打不好了,后方他们的妻眷子女就都要受连累。”幼容道:“将士们如此,大司马也是如此。我带着他的儿子到战场上去,这仗必然能赢了。”
  周遭的议论声压下去,段夫人却还是为难,道:“只是……”
  “这孩子,是大司马的长子。”幼容低头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今后生下来,也要像大司马一样驰骋沙场,若连这些也经不住,不如不降生下来。”
  段夫人不再说话了,也不再有人要去劝服她亦或是阻拦,幼容双腿夹紧了马肚向前,朝怜生的方向去,又到她牵着的瘦马跟前停下。
  怜生已把慕容忠托付给了军中老弱的女眷,她是汉人的女儿,此刻想要骑跨到马背上去着实不易,半晌才找准的马镫子,手心里捏着一层薄汗。
  幼容俯下身,一手扯过两匹马的缰绳,从她背后扶了一把,顺势将她推上马去。
  “大司马的女人,怎么能不会骑马呢?”
  慕容永与韩延纵马奔于列阵之间,从军后总算来到军前,二人一并勒马,由着韩延还带着诧异神情向后看去,问道:“皇叔,这是你的主意?”
  他所指的自然是女子班队,慕容永摇头,道:“这是大司马的主意。”
  “不是向来是由你出主意吗……”
  “我在大司马面前,早就只是个参谋了。”慕容永道:“大主意,都是他自个儿拿定的。”
  韩延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始终大睁着双眼,不一会儿还是耐不住感慨道:“这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用女人打仗,这真可谓歪门邪道了……”
  慕容永睨着他,韩延便知不妥,立刻又改口道:“可谓……可谓奇思妙想啊!”
  从军阵一侧响有得得的马蹄动静,慕容冲手执令旗、牵纵赤烈一路而来,他身披甲胄、长一尾玄黑披风随风而动,面目如画,背着阳光也意外地使人炫目。他的身后依次紧随着高盖、段随、慕容觊和宿勤崇,行至军前停了下来,转而面向列阵。
  慕容冲抬手,宿勤崇便朝军中大喊:“大司马有令——”
  军前的传令卒得命,纵马向军后奔走传告:“大司马有令——”
  慕容冲抬高下颔,徐缓的吐息宛如长叹,他的眼底仍旧深邃无波,手执的缰绳放松开,由着赤烈慢跑起来,依从传令跑过的路线沿向军后,又自腰间宝鞘拔出利剑,刃上晃晃如明镜辉映日光。
  “十年前,秦人大破壶关、直入邺城、亡我家国,彼时天降征兆:以当日秦我为昔日吴越,兆我大燕复兴不过一纪。今时,秦数已尽,当复图社稷,孤上顺天命、下应主上,请诸将士随孤战于郑西、大胜此役,方可一举攻入长安、返还邺都!”
  慕容永随他奔于阵中,一刻见他侧面如镀金光,眸子里薄烟仿佛散去,继而有光影流动,却可惜只在刹那间,叫人不得不疑心是否是一时的迷惑。
  将兵之间横槊立戈,都为响应而高喊。
  慕容冲已至军后,班队中的女眷举起旗帜高呼,他从人群中见到居首的幼容和怜生,旋即驱马掉转方向,从后兜圈绕行,回向军前。
  “诸位将士随孤阵前杀敌,我等妻眷子女正居于后、为我摇旗壮势,孤之妻眷也在其中,故而此战可谓破釜沉舟,只许胜、不许败!”
  军中呐喊拔高一筹,慕容冲这时已至军前,一刻束紧缰绳,胯(和谐)下赤烈由是高扬前蹄、长鸣一声,慕容冲归剑入鞘,由慕容永进而递还令旗。
  “击鼓!进军!”
  苻晖从帐中听闻战鼓的声响,难免就要想起当日太学里斗殴,慕容泓挨了他一脚跌滚进泥土,太子苻宏抱臂在前,居高临下地打量他,问道:“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他如今难道不是被我父王骑在身下,像个女人一样?”
  苻晖记得慕容泓满身都是污泥,又被尖锐的石子划破了面颊,鲜血由是流淌下来,他的眸子猩红像猛兽,顷刻从地上扑跃而上,一把抓住苻宏的领子。
  拳头落在他的脊背、腰腹,甚至头颅,又将他重重地砸落在地。慕容泓一声不吭,还是挣扎着要站起来。
  “何人击鼓?”苻晖问。
  一名将军从旁站出来,回道:“叛贼慕容冲。”
  苻晖拧眉,问:“慕容泓呢?”
  那将军诧异他当真忘记,却还是一字一顿仔细地答:“大都督,您忘了?慕容泓死于内斗,如今慕容冲自称皇太弟,正在阵前击鼓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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