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想为赵元检解围,解下头上的白布,让他们看看,赵元检怎么可能对自己下手。
这是公子们见过的最恐怖的长相,他们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纷纷转过头去,不言语。
林恒很久没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恐怖的肉瘤了,他看到公子们露出恐惧的表情,有些想哭。
赵元检赶忙给他缠上纱布,他说:“别哭,我不嫌弃你就行,你在意他们做什么,他们又不是你少爷。”
说着拉起林恒的手,抚慰他。林恒很感动,他说:“只有少爷不嫌弃我。”
公子们相信了他们主仆之间确实没有事。有一个叫李长庆的公子打了张雨海一拳:“看你胡说八道,把孩子弄生气了吧。”
赵元检哈哈一笑:“这小东西可不好惹。”
赵元检拿起酒盅敬张雨海一杯,狠狠地踢了林恒一脚:“快给张公子道歉。”
林恒被踢得坐在地上,他站起来向张雨海拜了拜:“小的跟您赔不是,小的就是一时糊涂,说了些混账话。我哪里打得过您呢,要不您抽我几鞭出出气?”
赵元检也对着张雨海作个揖:“我也陪个不是,我怎么就收了这么个敢顶撞公子的恶童。”
张雨海想刚才自己也是不对,他站起来对着赵伯检作揖:“我不对,开这种玩笑,嘴上没个把门的。”
然后他油嘴滑舌地对林恒说:“我讨你做书童如何?”
林恒:“小的又蠢又笨,只怕服侍不好公子。”
李长庆说:“他到了你手里,还有好吗?”
赵元检笑道:“你看他伶牙俐齿的,是个人才。我怎么会让给你?”
公子们问赵元检为什么委屈自己,不找个俊俏的书童,解解闷。
赵元检笑道:“恒二自小服侍我,我们感情很好,只有他伺候得我舒心。”
林恒听到这里,觉得心里敞亮。他退到房间的直板木凳上,坐下吃点心。
林恒躺下下翘起二郎腿,不停地抖着,吃着水果。
公子们欣赏胡姬的舞蹈,渐渐地群公子抱着美艳动人的胡姬喝酒,划拳。
一个蓝衣公子,脱了胡姬的秀鞋做酒杯,倒上酒,喝下去了。
林恒想:我以为这些风流才子和市井流氓是不同的,结果是一样的,都敢直接对姑娘动手动脚。
林恒一想还是有区别的,那个词怎么形容来着,衣冠禽兽,没错就是这个词。
赵元俭稳稳地坐在圆角椅上,和一位公子聊着,并没有做那等禽兽之事。
林恒心想少爷虽然风流但没有动手动脚,也算是真正的君子。
不久赵元检走到梳着朝天髻的红衣胡姬身旁,露出能醉死女人的表情。
他展开云龙宝扇,摇动生风,那扇子舞动的似蝴蝶飞过花丛,然后潇洒地拢起收到手中。举手投足间风流倜傥。
他说:“云想衣裳花想容,小姐长得真美。”
红衣胡姬看天仙般的公子来搭讪,她面上一红。她开启红唇:“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赵元检:“红酥手,黄藤酒,满城□□宫城柳。小姐何不把手交给我。”
胡姬伸出柔荑,赵元检一把握住,拿到唇边亲了一口。
“朱唇一点桃花殷……”胡姬娇羞伸出白嫩的脖颈,赵元检走上前去亲了胡姬的樱桃小口。
林恒嘴里的梨子啪地掉在地板上,他心想少爷也是一位衣冠禽兽。
林恒把掉在地上的梨子,捡起来吃。
“少年红粉共风流,锦账春宵恋不休。”
张雨海就拍手笑道:“你玩胡姬还搞这么风雅。”
胡姬挽上赵元检的胳膊,走进旁边没有人的单间。
林恒啪地一声,把一块翡翠丸子掉在地上,他又捡起来吃了。
晚宴结束后,回到客舍,林恒帮他脱了绛色秀袍,拿去清洗。
赵元检拿起书来看,他说:“这么晚了,放下吧,早点休息。”
林恒帮少爷脱了靴子,端来脚盆,又去煮醒酒汤,端了回来。
赵元检看他这样殷勤,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想要求我?”
林恒说:“我感激您,您一点也不嫌弃我的长相。他们都怕我,见到我就像见了恶鬼。不过那张姓那鸟人实在可恶,说的什么浑话,实在可恨。”
赵元检说:“也不怪他们乱想,这玩弄书童的龌龊事并不少见。”
林恒知道书童是需要在床上侍奉少爷,但他知道自己很丑,赵元检不会对自己下手。
林恒连忙说:“少爷我不是那种鸟人,我是不会服侍你的。”
林恒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少爷,少爷青春年少,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像含着感情似的。优雅又有风度,这可是神仙般的少爷呀。如果发生什么,好像自己也不算吃了大亏。
赵元检看他脸红了,拿起他的一绺头发,扫着林恒的脸。打趣他说:“本少爷想要你伺候我。”
林恒惊讶地向后退去,他紧张说:“求您放过我,我年纪还小,什么都不会。”
赵元检觉得向他走去,林恒吓得大骂:“你这淫贼,休想让我伺候你,我大不了一死,绝不伺候。”
赵元检想等林恒恢复了容貌,才好下手。他说:“我不会让你伺候我,我不喜欢男童。”
林恒听了立即打消了奇怪的念头,敬佩起少爷来了,那句怎么形容来着——出淤泥而不染。
林恒拍拍狂跳不止的心脏,他瘫坐在木椅上说:“您刚才吓死我了。”
林恒立在一边端茶倒水,过了许久,赵元检说:“明日你跟我一起去寒梅书馆,让你也认些字。”
林恒连忙过来给赵元检揉肩:“少爷您对我实在太好了,是恒儿的再生父母,明天我为您供奉一个长生排位,以后就是上刀山下油锅……”
赵元检拿书敲他的头:“太呱噪。”
林恒帮赵元检洗完脚,躺在椅子上,把腿搭在桌子上傻乐,他遇到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追文的童鞋(「・ω・)「嘿,请给勇敢地给俺一个书评吧,实在太冷了ಥ_ಥ (ಡωಡ) 。在这里我给大家跪谢了( •̥́ ˍ •̀ू )
第11章 强制读书
林恒挽个髻,穿上赵元检新送的丝绸绣袍。他照照铜镜,看着露着一只眼的自己,觉得自己还算风流倜傥。
林恒随赵元检去寒梅书斋读书。他们出了门,走上青石小道,又进入一个长廊,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走到一栋飞檐高耸的小楼。
他们走进楼门,来到一间宽敞的书斋。书院里有一百间书斋,名称各不相同,这个书馆叫寒梅书斋。
寒梅书斋有淡淡的书香墨气,书斋里有一竹木大窗,吊着碧翠的竹木帘子,帘子上坠着风铃。
书斋内格调雅致,地上铺着竹子地板,清香秀致。四面白泥抹墙,墙上挂着山水字画。正前方挂着孔夫子的画像,正中间摆着一个长书案,摆着纸四书五经、砚台、熟宣,还有一把漆黑的戒尺。
书斋中间是学生的书案以及木雕椅。
林恒看到学生们坐在书案前看诗经,一些书童也侍奉在一旁,一起念诗。
斋内有一夫子,青衣灰衫,儒雅俊秀。他二十左右年纪,端坐在长书案前。
林恒仔细一看,那夫子竟是去探望赵将军的男子。
赵元检带着林恒向徐夫子鞠躬问好,徐夫子点头回礼。
林恒的眼滴溜溜地转,他向徐夫子嘿嘿一笑。
林恒:“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恒二呀。”
徐夫子看了看他脸上的白布,他记起来这孩子来了。
林恒高兴地说:“大家都是熟人,夫子可不要对小人太严厉!”
赵元检一听就恼火了,他说:“对不起夫子,这书童还小,不懂规矩,学生慢慢教他。”
赵元检拧着林恒的耳朵,拽着林恒走到书桌旁,林恒歪着头嘿嘿傻乐。
赵元检走到书案旁,松开手。林恒一只脚踩上椅子,跳起来坐上木椅上。
赵元检看他如此,又拧起他的耳朵。
林恒对着他嘿嘿地傻笑。
夫子大声斥责:“没规矩!”
赵元检生气地说:“对夫子讲话要尊敬,坐椅子时,不能跳上椅子。唉,真是气死我了!”
林恒不满地冲赵元检撇撇嘴,赵元检狠怼他一拳。
夫子站起,向学生点头致意,学生也站起来,向夫子作揖行礼。
学生坐下,没人再讲话,馆内静悄悄的。
夫子开始讲解诗经。
夫子讲诗经中的氓这一篇:“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夫子读完之后,让众学生跟他一起读。林恒不懂古诗韵律,他觉得那声调像驴子□□。
夫子让林恒说这诗的主题是什意思。
林恒站起,尴尬地说:“小人怎么知是什么鸟意思,小人看不懂这鬼画符的劳什子诗。”
夫子怒道:“不许说脏话!”
赵元检噗嗤笑出声,后面的学生也笑了。
林恒看赵元检心有成竹的表情,他想不愧是少爷,蝌蚪文、鬼画符般的诗,都能懂。
夫子叫众学生背诵诗,林恒不认得许多字,向赵元检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