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宵小敢来此处放肆!”
裹着内力的声音炸响在半空之中,和着风雪卷向更远的地方。女子样貌如九天遗仙一般姣逸动人,武功更是惊人的不凡。
她三纵四越立身于城池顶端,手挽角弓如满月,惊弦声声断。
竟是生生于万千人之中射杀了北部将军!那将军怕是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落败于一个女人之手。
之后,她取下帛带,将其系在长箭上,然后发力射在大军前三步处。
“越此地者,吾必杀之!” 她神情颇为冷酷,字字掷地有声,令一众北方蛮子竟生出些心惊胆战地滋味来。
风雪之中,从不远处的城门上传来了垒垒的战鼓声。那鼓声刚开始虽声声都如惊雷一般,但气势和缓,并不慑人,甚至隐隐有偃旗息鼓的意味。女子正拉满了弓瞄向蠢蠢欲动的敌人,突然听着那鼓声,怒道:“轩辕三箭定,才不负青首,如今蛮儿已入边关,你竟劝我闲情向野鸥?!”
不知是谁,在风中叹息了一声。那鼓声停顿片刻后又响起了,鼓点密集,声势滔天,激越人心。
“这样才对!”女子大笑一声:“看我引箭!”
说罢她应声出战,连发三箭,直取三个将领的项上人头,北部大军立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那女子恣意狂放的样子,不知刺痛了多少人的眼。其中便包括身为监军的卫从容,他阴沉的眼中倒映出女子火红的身影,以及城门之上那个穿着青衣的男人。
晏南天、姚玉瑢——江湖闻名的铁口神算与占星官。千金难求这对隐士夫妇的一卦,传说他们能通鬼神,算人常。卫从容冷嗤一声,若是不能将这样的人收归己用,那么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记忆中姚玉瑢暗含嘲讽的脸、晏南天冷淡的脸与眼前男人的又重合在一起。
恭王如同夜鹰一般悄然欺身而进,他身法鬼魅,在空中只留下一个淡淡的黑色烟雾样的影子。晏无意沉下心来,一掌挥出,气劲划过间暗香四溢。那一掌让晏无意心里暗自生疑,他好像击中了恭王,又似乎没有。再一回神,便见恭王已绕至他身后,单手挽出一道剑花,直直刺向晏无意后心。
这一招谁也没料到,也变相说明了恭王轻功的高超。那把长剑在他手里更是如同水幕一般无孔不入,人与剑好似合为了一体一般。渐渐的,晏无意觉察出些不对来,这个人似乎十分了解他的一招一式,摸清了他习惯衔接的步法之后再进行堵截便十分容易了。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恭王一剑差点封喉,晏无意向后一下腰,堪堪躲过了这要人命的一剑。他借着有力的腰部反身之后,回手不忘击出一掌,这一掌擦着男人的脸划过。
一道血痕显现,恭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抬起眼。
晏氏的后人正站在那里,和他父亲一个样子的淡然,如同全知全能的神祗下凡。卫从容俊美的脸上逐渐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意,他喜欢看一个人绝望、挣扎、无奈最后死寂的样子。
晏无意确实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毕竟身经百战,知道招式的摸索是相互的,恭王知道他的招式,他也在战斗之中逐渐摸清了恭王的习惯。
“你战胜不了我。” 恭王舔了舔唇角,黑沉的眸子里满是嗜血的欲望。晏无意看着那双眼睛,那形状无端觉得有些眼熟,怪异的感觉一闪而过。但现实容不得他再多想下去,恭王突然将手中的长剑扔至身后,摆了一个起手式。
晏无意一惊,那起手式无比熟悉,甚至早已是印刻在他心头上。
那分明是虚清掌的第一式!
“眼熟吗?” 卫从容讥讽地笑了,倨傲地看向他:“敢不敢以此迎战?!”
随着他内力的扩散,婆罗花的香味也渐渐弥漫开来。与正统虚清掌不同的是,恭王掌意之中的花香又隐藏着一丝腥臭气,似乎是在暗示他造下的杀孽。
晏无意双目赤红,冰冷的杀意一点一点爬上心头,虚清掌是璇玑阁的绝学,卫从容必然是逼死了一个璇玑阁人才得到的秘籍。想到自己父母、师父与师叔的惨状、还有那空旷的屋子仿佛都在提醒他,这个人便是害他痛心疾首、颠沛流离的凶手。
“好。” 他低声说道:“——成全你。”
两股婆罗花香爆发碰撞,隐隐有鬼神哀嚎、天雷梵音之响。
晏无意再顾不上许多,直直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父:老铁,算了算了………
晏母:好啊你还敢阻拦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说!!!
晏父:不是…………儿子还没喂呢…………别打怪了……
ps.最近进入复习地狱了,更新不定时233333
第39章 多情费诗
一面是尸山血海,无数修罗从怨恨中生出,大张着猩红的双眼,誓要损毁世间万物。
另一面是青空长风,大慈悲者讲经之声不绝于耳,三五罗汉怒目圆瞪,宝相庄严。
两股奇异的香味在空中交汇碰撞,两个身影拳法交错,内力扭曲出一圈圈的波纹扩散开来。一声巨响之后,只见晏无意被卫从容强悍的内劲撼退,倒退了数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你赢不了我,因为这不是你的道。” 卫从容蔑视地看着面前的青衫男人,冷笑道:“你父亲历经数十年才悟出点大道的影子,你只不过学了个壳子,竟敢与我硬对。”
他回身狠狠一掌,大慈悲者身影顿时烟消云散。那隐隐的梵音雷声也立时消弭不见。
晏无意站定之后,缓缓抬手抹去了嘴角震出的红痕,脸上带出些复杂的神色来。卫从容着实是个练武奇才,竟然能将虚清掌发挥出十成十的功力来,刚才那一掌若是他结结实实地受了,现在怕是要受重伤。
不知是过去的旧伤未痊愈还是被恭王强大的内力所摄,晏无意只觉的脑子里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混沌了起来,手底下的功夫也出现了些破绽。
为了不露怯,晏无意立时狠狠咬了下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起来。舌头上的疼痛让他灵台短暂地清明起来,再抬眼望去,却见到恭王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是不是此时觉得意识有些混沌?” 恭王落在一丈之后,拍了拍袖子上在打斗中沾上的微尘,挑眉笑道:“晏少侠,可听过‘醉里挑灯’的名头?”
几息之间,晏无意便脸色苍白,眼前仿佛有无数烟花炸裂开来,喉间涌上一阵腥甜。他克制着已经开始颤抖的手掌,挺直了肩背,睥睨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恭王被他那漠视的态度激到,随即沉下了脸色,微微对着后面一偏头,已经跟上来的几名鬼面杀手上前将无力的晏无意押了起来。
“即使这样,你也不愿求饶吗?” 他踱步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道:“求饶,或死。”
“璇玑阁人,顶天立地......” 尚在昏沉中的男人缓缓抬起头,眼中一片混沌低声说道。宁可死去,也绝不向辱己者求饶。
“走吧,还有一出大戏要表演给晏少侠看呢。” 恭王嗤笑道,两人架起昏沉的男人便向后山走去。
待他们离开之后,一个身影自屋顶跃下,看向几人离去的方向,神色晦暗不明。
彼时的兴洲之中,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小院前。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早已守候在门前多时,看见马车后赶紧上前,笑道:“可是少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朗润清越的声音自车厢中响起,那人还未开口就已经带上了笑意:“小桃子,还不快告诉母亲。”
小丫鬟兴奋地答应一声,赶紧跑到屋子门口叫了一声:“夫人,少爷回来啦!”
青年轻笑了一声,一旁一身短打的男人勒住马,看着那胖丫头的背影嗤道:“没规矩的小丫头。”
“桃子还是个孩子,母亲素来不是严苛之人,哪有那么多的规矩?” 青年有些冷淡地说道,他扶着马车边缘,摸索着下了车。理也未理那牵着缰绳的男人,径直走进了院子。
男人挑了挑眉,未置一词。
在斑驳的墙的包围之下,那院子显得非常小。院中的角落里堆了些杂物,屋子旁边还种了几棵还未长成的桃树,本就不大的院子更是小到不能再小。温述秋缓慢地走着,他仍然四处张望着,虽然眼前只是一片黑暗,但这并不妨碍他感知这个世界。
早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然而院子里还带着些花瓣的清香,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和白皙的面容上,暖融融的。温述秋听见了小桃子大呼小叫的声音,听见了清风的吹拂声以及鸟鸣声。熟悉的感觉使得他这几天以来沉重的心情好了不少,大概很少能有人体会到他现在的感觉。
温述秋自嘲一样的想着,迈进了回廊尽头的屋门。
“你来了。” 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随即而来的是一双温软的手,那双手轻轻抚过
温述秋的脸庞,最后化作一声叹息:“还是发了,是吗?”
“母亲。” 温述秋笑了笑,将那双手拢在手心:“我没事。”
“胡闹。” 那位夫人似是极无奈地埋怨道:“什么龙潭虎穴你都要去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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