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意一边格挡,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浓。这五个人的功力是比之前要强没错,却远远没达到足以杀他的地步。心中虽是疑惑,晏无意却也没轻敌,这五人配合默契,武器诡谲,很是难缠。
两人使双锏,一人使鞭,另两人用拳。刚柔并济,控制力极强,晏无意对付的十分吃力。
右边传来一声破空声,晏无意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那一记暗鞭,那人见一击不中也不恋战,绕至使拳的人身后等待时机。又两人寻了个空档向他袭来,手中四尺长的六棱锏虎虎生威。晏无意之前见一位好友用过这种冷门的武器,这双锏的分量极重,非力大之人不能运用自如,即使是穿着铁甲也能将人活活砸死!
他看着那两人手里灌了铅的长锏,心里暗暗叫苦,这要是往身上扫个边儿,别说等秋秋过来了,他非得当场见了阎王不可。
心里想着,他脚下的动作也不慢,先是双手直接迎上,锋利沉重的双锏直接斩断了枷锁!然后再两指并剑,直取那两人面门,点住了那二人的穴道,虽然以他们的功夫没一会儿便能自行冲开,但总归是能拖上那么一会儿的。还没等他回过身,便听身后鞭子的脆响声与拳头的破空声一起袭来!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说时迟那时快,晏无意顾不上思考其他,一掌虚清掌推出,婆罗花香与内力瞬间扩散开来,杀手们的动作停滞了一瞬,晏无意趁着这一瞬时间横扫六合。几个灰衣杀手被他击中了胸口,倒退了一步,竟是不再纠缠。
“果然是晏氏后人。”边上传来鼓掌的声音,恭王走了过来,屈尊纡贵般地递过来一个帕子:“本王没看错,这婆罗花香比你师父还要更纯正几分。”
晏无意站了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浮灰。神色复杂地睨了一眼那做工华丽繁复的帕子之后,他微笑着开口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鬼面果然没用,生在阴影里的鬼魂怎能抵得上阳光的照射。” 看见手底下人落败,恭王却抚掌大笑起来。突然之间笑意一收,又凑上去,声音低沉诡秘问道:“你继承了吗?”
“继承什么?” 晏无意皱起眉头,莫名问道。恭王性格喜怒无常,然而晏无意最忌惮的是他同样诡谲的功夫,怕是......
“是不是继承了本王想要的东西,一试便知!” 卫从容抽出长剑,锐利的眸子凝视着他,内力随着他充满的狂意的表情水涨船高。
终是躲不过的,晏无意心中警声大作,这卫从容不是个善茬!
瀑布声隆隆作响,周围一切却化为空白。
来了!
这方战意浓浓,远在南方元台道的兴洲里却颇是其乐融融。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白皙瘦削的蓝衣青年走向客栈,刚一进门,他便对着跑堂叫道:“住店,来一间上房!再给两匹马喂点好的!”
“好嘞!二位客官要什么饭菜吗?店里新进了些野味!”
“随意上些清淡的。”男人吩咐道,又一路扶着青年上了楼。
跑堂的也是个极有颜色的,见那位蓝衣公子似乎有些不良于行,好看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似乎完全看不到路。
原来是个天盲,真是可惜。他咂咂嘴,心里感叹了一声之后连忙跑向厨房了。
“松开我。” 刚一进客房门,蓝衣青年便开始挣扎,那男人嗤笑一声:“不捏着你的脉门,你跑了怎么办?”
青年揉了下手腕,摸索着走到桌边坐下:“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九献,我说过了我不会背叛他,你又何苦这样。”
“背叛与否,你自己心里自有想法。” 男人挑起眉头,讽道:“听着这熟悉的口音,你还是不明白吗?”
他们便是一路由北南下至此地的温述秋与九献二人。
“你......” 温述秋仔细回忆了一下店小二的口音,不禁有些震惊。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睁圆,里面虽没有光亮却也显得十分温柔。青年颇有些不可置信道:“这是元台道的口音,你是来带我见——”
“是又怎样?” 九献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嘘,小孩,别说出那个名字。”
“为何?” 温述秋沉默了一瞬,不解地问道。他大概知道九献在顾虑些什么,却觉得莫名不已。
“还一个人情。” 九献笑了起来,揉了揉青年的头发,这个时候他才显露出来一丝属于他原本年龄的沧桑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我写没写出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祝奥伊葛格生日快乐=3=天天好心情哦!!
第38章 疤痕难消
温述秋垂下眼帘,长长的羽睫搭了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投出一片模糊的影子。他抿唇思考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全然没想到另一个人坐在桌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带了东西来见她的吧。” 九献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面前的青年身形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是。”
“温苏诃那女人,死了也不叫人安安生生过日子。”九献嗤笑一声,又道:“信里说了什么?别又是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罢。”
“又?” 温述秋抓住了句中的关键字,皱眉问道:“之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九献靠近了一些,捻着青年一小撮长发把玩。闻言,他淡淡地说:“是啊,女人心里装的除了风花雪月以外还有什么?温苏诃曾经的明志书我现在还背的出来,写的什么‘桃花流水’、‘思之甚之’之类的酸话,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了。”
“当时她差点要死了,差一点,我的螭吻已经快在她肚子上开个洞了。可惜了,竟然被姚星官救走了。” 九献被浓茶苦的皱起了脸,咂了咂嘴又遗憾道:“真是不凑巧。”
“你怎会与我说这些?” 温述秋抬起眼,他虽然看不见,但也能想象出面前男人一脸漠然玩味的样子。
“缘由嘛.....” 九献笑眯了眼,看着面前的青年,手上却突然使劲拽着那一缕头发,将温述秋的脸拉近,然后在青年隐忍的脸色中愉悦地开口道:“我觉得秋秋已经长大了,理应懂点人世间的常理了。”
“什么常理?” 温述秋冷静地问道,他脸上丝毫不见疼痛和惧意,九献瞧了半天,才无趣地松了手。
“你是我唯一的弟子,原本这常理早就应该被融入到你骨血当中去的,不过现在说也为时不晚。” 他摩挲着自己带着伤疤的脸颊,颇具深意地开口道:“在你还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告诉你——爱是全天下最不可靠的东西。这常理我原本以为每个人都懂,后来见了无数人被困在魔障里跌跌撞撞,我才明白这真知灼见反而是不为人接受的。”
说完这番话,男人便准备转身离去。只是他还未有动作,就听身后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你被爱过吗?”
男人猛地回身看向青年。
氤氲的浓茶雾气丝丝缕缕围绕着青年,他俊秀的五官在朦胧中显的更加温润。在他抬起眼时,那双因为没有光亮而黑的格外深邃的眸子望了过来。那双眼毫无阴霾,似深海又似夜的天境,叫人不知不觉被摄取了心神。
那双眼睛形状熟悉,里面的清澈纯稚却不是那个人会有的。
九献表情几度变幻,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最后只是怪笑一声道:“哈,也许吧。”
“你会犹豫,就证明你也不确定。” 温述秋摇了摇头,“夏虫不可语冰,凡人不可论道。你既然从没拥有过,又何谈它是天底下最不能沾的东西?”
“随便你,这些大道理只是虚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九献冷冷道:“爱会害惨你,我们拭目以待。”
不愉快的话语结束于男人摔门声之中,温述秋将茶杯放回原位,轻轻叹了声气。
不止山颠,瀑布的轰隆水流声不绝于耳。这水流声单听还没这样大,只不过院前的二人都是内家高手,所以才觉得这声音震得人难受。
恭王是当朝圣上的第四个儿子,颇具才干。如今刚过不惑之年,正是大展雄图的时候,他最出名的成就就是平定关外,因其宅心仁厚,正直清明,在民间名声也十分不错。若不是太子已立,根基稳健,谁能荣登大宝还不是个定数呢。
只不过......晏无意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底有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这些评价全都是假的!事实上,恭王虽长相俊美,但眉宇之间的邪佞之气是怎样都瞒不过晏无意眼的。
以及他身上那股非尸山血海不能出的怨愤之势、眼中妖异的感觉,都让晏无意暗暗心惊。
恭王挑了挑眉,毫无征兆地出了手。他的眼紧紧锁定住面前的年轻男人,那张脸十分熟悉,只要仔细寻找,便能在其中发现属于晏氏夫妇的痕迹。
看着这张脸,一些记忆便不由自主地自他脑海里浮现。
那是数年前的冬天,北方部族侵略,当朝边关不敌,竟让他们一举突破。而这支无往不利的队伍却落败于一个女人之手。
那是个娇小的女子,身着绯色的宫装,发间插着华贵的首饰。
乌云压顶,关外凛冽的风将那飘逸的帛带吹向长空,如一道长虹般划开天境。她背着一把几乎半人高的硬弓,蔑视地看着城池之下的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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