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一碰到陆彦的身体,对方便发出了凄厉的吼叫。
“彦郎!莫怕,是我!”独孤竞赶紧解开了自己厚实的皮草披风,将陆彦的身体裹了起来,这又解开了勒在他口中的铁环。
陆彦的嘴上甫一得自由,一时却难言语,待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后,独孤竞方才听到他嘶哑的声音。
“杀……杀了我!”
独孤竞眉间一皱,只得解释道:“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们的。不用这样的法子,我实在难保你平安。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能,居然当真被陆明那小子篡了位……”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蒙住陆彦双眼的黑布。
陆彦难受地摇了摇头,微微地睁开了眼,他的眼中遍布血丝,也不知心中藏了几多怨恨。
“独孤狗贼,何必再作欺瞒?朕落到这个地步,不正是你所想吗?!朕无能吗?!朕只是太相信你这狗贼和陆明那畜生!是你们辜负了朕!”
陆彦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独孤竞嘶喊了起来,此时他手足尚被锁着,身体只能在独孤竞的怀里微微扭动一番。
陆彦挣扎不得,心中委实气苦,他长声哀叫了一番,忽然定定地盯了独孤竞,一字一句说道:“你这无耻欺君的蛮子,当初朕就该赐你一死!”
一杯合卺酒,十载同床人。
无论自己与陆彦之间如何不睦,独孤竞却是从未见对方如此怨恨自己的模样。
他张着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只低头闷声将陆彦手足的镣铐取了下来。
陆彦此时也总算发泄了一番心中压抑的悲愤,他颤着双手裹紧了身上唯一的蔽体之物,心中却不后悔如此触怒独孤竞。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至爱至亲,甚至失去了家国,丧失了为帝乃至为人的尊严,他再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一条命而已,那蛮子想要就给他吧!
过了半晌,闭目待死的陆彦方才听到独孤竞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这一路你受苦了。我这去令人给你备些热水,你先好好清洗一下身子吧。”独孤竞说完话,随即退出了大帐。
若是他还在未央宫,若陆彦这般薄情对他,他必然会与对方争个鱼死网破,可如今却是陆彦在他的羽翼之下,仗势凌人从来都不当是北原血性男儿的所为。
独孤竞心知陆彦遭此连番打击,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他面色郁郁地出了大帐,命人将热水与换洗的衣物送入帐内之后,这才跟着进了去。
“走开,不要碰我!”陆彦不愿独孤竞派来的侍从伺候自己,他面色紧张地摇着头,沙哑的嗓音里虚弱而充满了畏惧。
“你们先下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独孤竞看陆彦已虚弱到连站起来也乏力地步,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好屏退了属下。
“我来帮你洗吧。”独孤竞想要上前将陆彦扶进木桶里,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裹在陆彦身上的披风,便被对方躲闪了开。
“你也走开。”陆彦脸色惨白,他恨恨地看着独孤竞,心中仍是难以释然。
独孤竞迟缓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陆彦向来要面子,这便往后退了一步,算是尊重对方的选择。
只是陆彦毕竟太过虚弱了,这一路上,他不仅被云湛等人以各种借口和方式折磨侮辱,更是被苛刻水食,如今便是想要好好站起来也是颇为费力。
陆彦一手紧紧地拽着独孤竞给自己的披风,一手努力扶着木桶的边沿,这才勉强站定了身形。
独孤竞忽然看到陆彦望向自己的眼,那双眼里颇为悲苦,又带着一丝难堪。
独孤竞情知陆彦到底还是觉得这副样子在自己面前太过屈辱,他叮嘱了对方一声有什么事便叫人,这又转身走了出去。
天上的星子开始一颗颗地探出头,夜幕降临在了这片广袤的草原上。
杜衡和独孤嵘在外面玩了一天,他吃到了有生以来最美味的烤兔,心满意足地揉着肚子与对方一道回来了。
他仍有些好奇先前看到的耀国马队,也不知母国会在这个时候给北原送些什么东西来,更不知会不会有关于自己的一些消息。
“凤君,您在这儿干吗?”杜衡还没有走进大帐,就看到了坐在外面旗杆下的独孤竞。
独孤嵘见了叔父,这也收敛起与杜衡在一起的豪爽,恭敬地向独孤竞行了一个礼。
“见过右贤王叔父。”
“杜衡啊,这几日你就先别来我这里了。我让人另行为你安排住处吧。”独孤竞想到如今陆彦来到,还是暂且别让杜衡与对方见面得好,不然依陆彦那性子,只恐更会认为自己有意欺弄他。
“呃?可是有什么贵客来了。”
杜衡还没来得及高兴暂时不用被胸毛扎脸之苦,脑子倒是飞快地转了起来,大帐里的灯火通明,而独孤竞却坐在外头,说明里面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人物来到。
“总之,你先不要过来就是了。”
独孤竞此时没有心情与杜衡多作解释,他挥了挥手,估摸着陆彦应该洗好了,这就想要进去看看。
独孤嵘在一旁听到,甚是雀跃,一个忍不住就叫了起来。
“叔父!让杜公子去我那里住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独孤竞扭头看了眼一脸兴奋的独孤嵘,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小子来凑什么热闹!杜衡乃是耀国皇帝的侍御,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对象!”
“可,可是那耀国皇帝都已经被篡位了啊。您不也是因为知道他不成事,才赶紧动身回国的吗?”身为左屠耆王的儿子,独孤嵘自然也听到了些许风声。
“放肆!盟国之事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可以置喙的!我只是命你带杜衡好好领略一下北原风物,可不是让你对他打什么歪主意!”独孤竞听到自己的侄子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自然是恼火不已。而杜衡在一旁听了,却已是吓得面无人色,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位气度过人的陛下居然会被篡位,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胆子呢?而凤君……当真是丢下陛下回国避难来了吗?
“凤君,他说的话,可是真的?”杜衡一把抓住了转身就要离开的独孤竞。
独孤竞斜睨了杜衡一眼,沉声说道:“安心待在这里,不要胡思乱想。陛下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篡位的。”
这时候,独孤竞安排的侍卫也走了过来,他们分开了独孤嵘与杜衡,将满腹疑问与不安的杜衡带向了远处才搭好的一座棚屋。
独孤嵘自知冒昧,向这位陌生而严厉的叔父道过歉之后,他也只好离去。
安置好了杜衡,独孤竞心中忽觉一阵怅然。
此时,侍婢将一盘热腾腾的饭食端了上来,独孤竞伸手拦下了对方,亲自拿着这份香喷喷的食物走进了大帐。
独孤竞刚一进帐便看到了陆彦昏昏沉沉地泡在木桶里,他暗自一惊,赶紧放了东西走上前去。
“彦郎?”独孤竞看见陆彦双目紧闭,急忙出声叫他。
连叫不应,独孤竞这才慌了神,他伸手试探了一下陆彦的鼻息,倒也算平缓,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想来对方是太过疲乏,以至于沐浴之时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独孤竞顾不得弄湿衣物,随即将陆彦抱到了床上,他用布巾仔细擦去了陆彦身上的水渍,待到擦到对方大腿之时,这才赫然发现对方的腿根隐约有一段。原来陆彦一路被云湛用此物□□,倍感屈辱,趁着沐浴之时他试着想要排出此物,却因气力衰竭之故毫无办法,竟是生生气晕了过去。
独孤竞深知被异物一直侵入的不适,他咬了牙,随即分开了陆彦的双腿,小心翼翼探手抓住了那物,开始往外拉出。
“唔!”随着那根粗大的东西被猛地拔出,昏睡中的陆彦也随即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呜咽。
他乍一看到手拿那物的独孤竞,竟是面露惊惧,连连往后躲去。
“不要……不要碰我!拿开,拿开那东西!”
“我,我没有想要碰你。”独孤竞也是一慌,赶紧丢了那东西,起身站到了一旁。
陆彦却仍是瑟瑟发抖,牙关紧咬,喉咙中发出了一阵痛苦的□□,他被云湛□□之时,若有丝毫做得不对,便会鞭责加身,数日下来,已是让他的心中对此物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在他最为痛苦之时,云湛却笑着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凤君想要而已。
端进来的食物都冷了,陆彦也没有咽下一口,他一直蜷缩着身体,以沉默对抗。
独孤竞无奈,只得将厚褥与陆彦盖了,待他自己也想上床躺下之时,陆彦却是浑身战栗个不停。
他目有怨怼之色,心有不甘之愤。
“独孤竞,如今你我,云泥之别,我这个无能的废帝如何敢与北原摄政大王同榻?身为北原摄政王的你又有什么美人得不到,何苦还要辱我?若你还念一丝旧情,不如赐我痛快一死,也好了断我此身屈辱。”
独孤竞坐在床边,诧异地看着对自己说这番话的陆彦,虽然他理解陆彦此时的痛苦,可是被所爱之人误会的感觉,以及被憎恨的感觉委实让他难受。
“彦郎,你不肯信我,我不怪你。只是我绝无辱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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