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好好就医恢复记忆好不好?”
“我不想你太累到处给我找大夫,而且你总是说医好了我就可以回去了,你就是觉得我傻,不想要我。”王祁昭委屈的道,他能感觉到宋云逍想要离开他的,也因如此他不想恢复。
“不会的,你即使恢复记忆了,我也会在你身边的。”宋云逍道,除非你不需要我。
赵恒简直不可理喻!
覃皓之黑着脸,路上一句话都不说,赵恒委屈巴巴的骑着马跟在他身后,也很无力,他不就是想和覃皓之单独待在一块啊,有错吗?
来接他们的人是一早就被赵恒安排过来的下手,见他们二人之间洋溢的低气压也不好说什么,他们同公主不熟,被赵将军安排过来接应,也很膈应,毕竟传言都说赵将军喜欢公主,这不还派人下来保护,看见覃皓之如此不珍惜公主,都不免愤愤不平,抢走我们老大的心上人还不好好疼爱,真是过分!
唯一知道内情的小队长默默流汗,一定是老大做了什么事惹覃大人生气了,不过这荒郊野外的……瞧覃大人嘴唇都有些红肿的模样,他不难猜到老大干了什么……天啊,他也好想要个对象啊!
“派去辽宁郡的人回来没?”赵恒问。
“还没音讯。”见到赵恒问话,队长忙道。
从知道江宁事变后,赵恒就让他第一时间去打探辽宁各处的消息,如今去的人还没回来。
“我让你查那个孩子查出什么了吗?”
“嗯,他是周义德的弟弟。”
骑马走在前头的覃皓之诧异的回头,那天咬他的孩子竟然是周义德的弟弟?
队长接着说,“他们似乎算计着让那孩子留在你们身边,出于什么目的尚且不知。”
他们回到驿站的时候,李毅崇收到消息,早早在门口等着了,见到人平安回来,热泪盈眶又不能对赵恒表现的太热情,也就拍着覃皓之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昨日我们这伤了多少人?”覃皓之问。
李毅崇叹了口气,“两百多人受伤,死了四十二人。”
覃皓之沉默垂下头,心里像是覆盖上一层寒冰,可他又不知如何阻止这牺牲,那些死掉的将士又为谁而死,死得有价值吗?
有人携着那孩子走进来,那孩子瘦瘦小小,眼里透露着紧张,他伤还没好,浑身上下缠着很多绷带,看着有些可怜兮兮,“覃大人。”
“臭小孩,周义德和你什么关系?”一旁的李毅崇知晓这件事后,对这孩子实在没什么好脸色。
“你们知道了吗?”孩子听李毅崇这么问他,惊讶的反问。
孩子瞧见他们神色各异的瞧他,那天那个很温柔地帮他包扎伤口的大哥哥刚刚赶过来,他们会觉得他是个坏孩子吗?
昨天好多人受伤回来,他们都说是哥哥做的坏事,“我哥他不是坏人,他没有做坏事。”
“你这么老实承认啊?不用替你哥辩解了。”李毅崇冷哼道。
覃皓之叹了口气,摸摸这孩子的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待在我们身边?”
“我叫周义可。”孩子抓住覃皓之的衣袖,“我哥说待在你们身边会比较安全,覃大人你相信我,我哥他不是坏人。”
覃皓之对着这孩子泪眼汪汪的模样,也难以说出什么话,心情复杂的揉了揉他的头。
“其实我也讨厌哥哥……”周义可实在受不了众人的目光哭了出来,“他说好了要来接我的,可是那天,说是哥哥朋友的那些人,说要我装做被欺负了,跟着你们,说待在你们身边安全。”
赵恒也不解周义德这番行为可,惹了他们,却将自己亲弟弟送上门,“小孩,你哥有让你干什么吗?”
周义可脸上挂着泪水摇摇头。
众人也不能说为难这个孩子,这孩子身边无亲人,赶出去也只有流浪街头的份。
“罢了,留他下来吧。”覃皓之见孩子哭的可怜,忍不住道。
这孩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又何必迁怒于他。
“哼,书生就是心慈手软啊。”李毅崇哼了一声,却再没说些什么。
覃皓之面色疲惫,又恐昌平县生出什么事端,询问一声,已是派人去打探消息了。
待下午的时候,消息传来,众人都大吃一惊。
“大事不好!周义德那小子带着 暴`乱的百姓打到隔壁县去了,打着皇帝为君不仁的旗号揭竿起义,说是陛下派着京中的人来屠杀百姓。”
“更巧的是,有好多人加入他们,这些人瞧着就不是普通百姓,就像训练有序的军队。”
“辽宁也有好多县城开始出现反地方官的起义。”
赵恒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摄政王!
辽宁哪来的藏匿军队,除了这个人他再找不出他人,这人步步为营环环紧扣,倒像是算计好时机等人往里跳,借由修河道的事,引起众怒,百姓迁移,来隐藏他军队移动的事,到京中派人下来,又刻意发生冲突,开始正大光明打着皇帝不仁的旗号起义,这人怕是等不下去了。
下一步恐是要直攻皇城,逼着皇帝让位。
他想赶快回京,可如今辽宁郡陷入起义风波,危机四伏,他猜不透摄政王下一步要怎么走,他要是走了,覃皓之就得一个人待在这个地方了。
“你回京去吧。”覃皓之对着他道。
赵恒闭上眼,再睁开时双眼平静不少,他猛然将覃皓之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等我回来。”
四个字落在耳边,覃皓之本欲推开他的手垂下,轻轻的嗯了一声。
公主走得急,有人猜覃大人是怕公主待在这会受到战争的伤害才让人走的,覃大人真是好得没话说了。
只有覃皓之知道,他大抵是个心狠的人,他知道赵恒是要去直面危险的。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一瞬之间,天地变色。
距辽宁郡发生起义也有三日了,漓云县召集了县里百姓到县城避难后就封锁了城墙,防止叛军进来滥杀无辜。
李毅崇也想立刻回京,可老大让他留在这里守护覃大人,只能挠心挠肺地等着京里招回的圣旨。
覃大人安抚着县中的百姓,不忘寻找昌平县的县令,一切都从昌平县开始,这处的县令一定知道什么。
周义可知道他们要找昌平县令,眨着眼睛说可以问他哥。
孩子有心帮忙,覃皓之也不忍打击,还真就托人把孩子写的信寄去给周义德。
那人揭竿起义瞧着是和他们对着干,却将自己弟弟送到他们这处,究竟是何意图?
宋云逍这几日一直缠着谢寻桓,见人终于答应要给王祁昭看脑子,忙乐呵呵的拉着人来驿站。
“赶紧的赶紧的,你不知道我是废了多大力气,三寸不烂之舌都讲得起泡了,再三说你愿意恢复记忆,人家谢御医才愿意给你看,你一会态度好一点啊,可千万别说什么讨厌别人的话。”
“知道了。”被他训了一早上的王祁昭不满的道。
“啧。”走进院子时,宋云逍突然顿步咂舌。
“怎么了?”王祁昭问。
他从宋云逍身后探出头来,瞧见院子里有个人在饮茶。
“没事。”宋云逍手脚僵硬的拉着王祁昭走进院子,感受到那人阴冷冷的目光忍不住抖了抖,拉着王祁昭就一个劲的快步走过庭院。
“刚刚那是什么人?”王祁昭疑惑道。
“怪人。”宋云逍撇着嘴。
如今辽宁正乱着,那人竟然还云淡风轻的在庭院里饮茶,也是厉害了。
想起那日被谢铭炀欺负的那个惨啊,他忍不住拉着王祁昭埋怨道,“诶,你给我评评理,那日他病发呼吸全无,我为了给他喂药只好亲他,他醒来就把我暴打一顿,差点掐死我,你说他过不过分?就算我亲他不对,他也不该杀我啊,一个吻哪里有命重要啊。”
王祁昭脚步一顿,“就因为你亲他?”
“我也不乐意啊,谁想亲一个男人啊,我还想把初吻就给我妻……”宋云逍话卡在喉咙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低下头的人。
谢寻桓想到今天王祁昭要来,打开门想去庭院里拿些药来,没想踏出房门没两步,就在走廊瞧见那人缓缓俯身亲了他面前的人。
仿佛一切动静都被放慢,谢寻桓双脚颤抖的节节后退,退回房间关上门。
王祁昭……
那一幕就像刀扎进胸口,谢寻桓浑身颤抖着,感觉止不住的疼从心口慢慢渗出,他不是告诉自己要放弃了吗?
那人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可是还是觉得好不甘心。
明明是他先喜欢的他,为什么最后他成了多余的那个人……
“你干什么啊?”宋云逍吃惊的擦着嘴唇。
王祁昭也抹着唇,“好似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宋云逍抓狂,“我是问你没事亲什么亲?!”
“你和他亲为什么不和我亲?”王祁昭委屈道。
“懒得和你讲,赶紧看大夫。”宋云逍擦着嘴,走到谢寻桓门前,轻轻的敲了敲,“谢御医,你在吗?我带人来啦。”
听着那追命似的敲门声,谢寻桓擦干净眼泪,调整了呼吸才打开门,装作一副刚睡了午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