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真打算待在书房里。
覃皓之能看出公主虽然笑着,眉眼却并无笑意,好似很疲惫,本想着保持距离的,他却开不了口请人出去,覃皓之手指缩紧,垂眉瞧了绿豆糕片刻才拿起一块,口感和甜度都像极赵恒的做法,说起来也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
“相公在笑什么?”
又听公主叫唤他,覃皓之回神,忙摸了摸嘴角,他有笑?
赵恒见他呆傻傻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眉眼弯成月牙状,唇红齿白的煞是好看,
覃皓之脸腾得红了,借着饮茶挡住了公主的视线,思绪有些凌乱,只能不断告诫自己赵恒是他朋友,赵恒是他朋友,想朋友的时候笑了又怎样?
赵恒见他面色微红,却不是生气的样子,也有些稀奇,在一旁坐下,书也不看了,反正覃皓之对他的态度没那么排挤,他便正大光明的盯着人瞧。
“……”,覃皓之有些不适的动了动,不做理会不出声。
书房里顿时陷入宁静,有淡淡的药香和糕点的香气,午后金黄色的阳光打进来,衬得覃皓之面若冠玉,赵恒姿势也不带换的瞧着他。
几盏茶后,覃皓之端不住的揉揉眉头,“公主你有何事?”
“无事啊。”赵恒盯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相公生得如此好看,我想多看些。”
覃皓之嘴脸抽搐,他一个大男人被人夸好看,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也没觉得长的好看有什么,还容易惹得一身桃花,他并不喜欢谈情说爱,宁愿这皮相长得普通一点,他好清静自在。
赵恒见他又不搭理他,有些不得趣地耸耸肩,瞧见桌上被吃剩几个的绿豆糕,想起覃皓之刚刚那一笑,心间又是一暖,他没话找话的问,“曾听相公说我同赵恒将军做的糕点味道相似,那究竟谁做的比较好吃。”
覃皓之一怔,想了想道,“一样。”
“就没个高下?”
覃皓之摇摇头,瞧见公主还盯着他笑,颇不自在的瞥开眼,想了想又抬眸道,“公主既然无外人在,就别叫我相公了。”
赵恒瞧他那别扭劲,笑意更大了,“好吧,覃大人,我一直很想问你,赵恒将军的为人如何?”
“不怎么样,纨绔子弟、地痞流氓。”
赵恒嘴角一僵,“可我在太平郡时听闻他很多英雄事迹,覃大人又同他交好,想来应该是个很好的人才对。”
覃皓之一顿,复又抬起黑亮的双眼,两眼轻轻一眨后道,“嗯,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为人义气,不会因功自傲,除了性子顽劣一点,对人对事都很真诚。”
赵恒满意的笑了,“你当真这么想的?”
覃皓之迟疑的点点头,反问道,“公主觉得赵恒将军如何?”
赵恒不要脸的笑道,“自然是个很完美的男人。”
“如此甚好,恰好赵恒对公主有爱慕之心,公主若能喜欢上赵恒岂不是两全齐美。”覃皓之道。
“……”
赵恒瞧他认真的神色,颇觉无力,哭笑不得地道,“不好,两厢比较,我比较喜欢覃大人。”
覃皓之瞧了眼绿豆糕打算再替赵恒争取一下,又道,“将军为了公主学做糕点,实属用心。”
“哦,是吗?”赵恒虽这么问着,可眉间却忍不住皱成一团,一直让小探花误会也不是办法,想了想他道,“可我从未见到将军给我做糕点,还是偶去宫中在皇兄那处吃的,特地拜访将军府拿的食谱,将军也不曾说过喜欢我,我跟将军的流言也是皇兄传出去的私下并无什么交集,覃大人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覃皓之也有些怔愣,赵恒的确从未说过喜欢公主,可他说过他为了喜欢的人做的糕点,如今听公主这么说,难不成是他想错了?
赵恒见他疑惑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轻咳的暗示道,“如此看来,赵将军也给覃大人亲手做糕点,对覃大人真是用心。”
覃皓之一听这话只觉的心间一紧,“他人好,对朋友应该都很用心。”
“我看不像,赵将军对覃大人还是很特别的。”赵恒笑着道。
覃皓之忽觉胸口有些发闷,语气不由自主变得凌厉,“公主想太多,我不想再谈论这些,公主请回房吧。”
赵恒瞧他似乎有些恼了,好说的站起身,却心生一念的笑起来,俯身凑近他,快速的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如此覃大人也莫用赵将军喜欢我来拒绝我,这只是个误会,除非是你自己喜欢赵恒将军。”
覃皓之心间一颤,只觉得哑口无言。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翌日,皇帝于朝上公布赵氏宝藏一事,言简意骇一番后,决定将宝藏里的金银珍宝移入国库,另从京中派遣人手去护送宝藏回京。
摄政王府书房,安静的针落地可闻声,一排人跪在摄政王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有下人禀告大公子求见,摄政王才略有表示的让他们下去。
“如今这局面,你该满意了吧?”瞧见章长曦提步进来,摄政王阴晴不定的道。
章长曦微微苦笑,淡然回道,“并非我告密。”
“你倒是知道我想责问什么。”摄政王冷笑一声,“也罢,事已至此我也懒得追究,在知道泄露风声时,强攻不下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只是想不到小皇帝倒是大方,宁愿将所有宝藏全都充入国库,也不让别人尝半点腥。”
“父亲打算怎么做?”
“皇帝既然不提玄静岭一战与我们有干系,那我们也息事宁人。”摄政王抚摸着手上的扳指,“反正国库迟早是我的。”
说完提眉瞧他道,“你刚从玄静岭回来,就先下去歇息吧。”
章长曦点头,走之前又顿了顿轻声道,“父亲,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摄政王微嗤低头饮茶。
章长曦回了院落,秋风卷落叶,有丫鬟拿着扫帚骂咧咧的打扫着。
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青年正坐在院落里,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玉石。
青年很白,仿佛许久不见日光,透着点阴冷的灰白,青年俊秀的长相,也因那清冷的气质,让人瞧见后心里发毛,他就像个死人。
见到章长曦回来,他眸色一动,“你这院子够冷清的。”
“许久不曾住人,冷清点也是自然。”
“我瞧着是你爹不待见你吧,你好歹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何必回来受你爹冷落?”
“老了,落叶归根。”章长曦微笑的在他身旁落坐。
青年笑了笑,许是因为气质的问题,他的笑容瞧着有些妖异,“玄静岭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你大老远请我过去替你们研制进谷的解药,没报酬?”
“你想要多少银两?”章长曦温和的笑着,“一会给你。”
“我还没来过京城。”青年垂眉玩转着手里的两颗玉石,“银两够花就成。”
“如今到了京城你可出去逛逛,寻个住处。”章长曦点点头,“我便不奉陪了。”
“你不打算尽尽地主之谊?”
章长曦疲惫的摇摇头,“你师弟不就在京城?你可去寻他。”
“才帮你办完事就急着撇清关系,你这是怕连累我还是怕你喜欢的人误会?”青年玩味的笑着。
“怕连累你。”章长曦面不改色的道,“你向来不喜沾染这世俗气,让你出谷帮我,已是欠你三分,自然不敢再牵连于你。”
青年玩石的手一顿,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我既然都已出谷,就不想听你说这些,倒是你,不是说不想再过问朝堂的事,怎又走了回头路?”
“心有枷锁,回头寻解。”章长曦笑着道,“你若无事,可下去歇息了。”
“我知你不想多说。”青年掏出一个锦囊,“你将来若遇到难以解开的困境,可打开看看,或许能帮你一把。”
章长曦接过这红色的锦囊笑了笑,“多谢。”
青年把玩玉石发出咔咔的响声,淡色的眼眸盯着他道,“等用到的那天再谢我也不迟。”
李毅崇见不到老大的第五天,想他。
为解相思之情到处奔走吆喝着叫人一同喝酒。
军师这几日替将军处理政务,忙着呢,一瞧见嚷嚷着去醉红楼喝酒,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踹开。
刘安也无奈的摆手要帮军师处理要事,无法大醉一场。
李毅崇只得长吁短叹来谢府敲门。
没办法知心好友就这几个人啊,老大嫁人,他实在空虚寂寞冷啊。
见到谢寻桓后,李毅崇也吓了一跳,“哇,才两日不见,谢寻桓你眼睛怎么肿的像个核桃似得。”
谢寻桓幽怨的撇了他一眼,“有病说病,没病就滚。”
“我看你更像有病。”李毅崇担心的道,“发生啥事了?”
“不想说。”谢寻桓难得不顶嘴,还给李毅崇倒了杯茶水,“我身体的确不大舒服,你要没事,先回去吧。”
“你这样我怎么回去?”李毅崇觉得他太不正常,忧心忡忡的道,“出啥事啦和我说说呗,要不是我想找你喝酒,还不知道你现在是这个德行啊。”
谢寻桓抿唇,摆了摆手,“我实在不想说,你要喝酒是吧?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