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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 完结+番外 (安日天)


  司徒宣却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号啕大哭。我抱着他,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视线扫过了正跪在地上的苏风溪,他身体都湿透了,肩头甚至有未散尽的碎冰,他直直地跪着,眼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也失去了责骂他的欲望,只道:“你回去吧。”
  他便起了身,一刻也不停留,转身走了。
  那一次意外,似乎对司徒宣的打击很大,他悉心照顾着我,堪称体贴。他温柔小意,我自然是给他面子的,浓情蜜意下来,自然亲近不少。
  我又一次闭了关,为了应对魔功带来的副作用,但翻遍典籍,却找不到魔功暴乱的理由,反倒是魔功突兀地暴涨,连连升了几层才止歇,记忆中有些许片段反复翻滚不休,靠着密室中的图像,将将能认出有些是我爹,有些则是我爹曾经的炉鼎,名唤白明玄的毒医。
  我出关那日,才发现魔教内四处都挂起了彩带和灯笼,询问下人,下人只说是司徒宣吩咐做的。我提着魔功,赶去见他,司徒宣却不在房间内,小厮们面面相觑,只得招认了他在哪里。
  我便又提着魔功,去了小厨房,远远走过去,便见浓烟四起,竟似爆炸了一般,越靠近,越能闻到那浓烈的糊味,我叹息着加快了步子,果然在厨房里抓到了满脸都是烟灰的司徒宣。
  他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黑漆漆的一片,即使被我拎了出来,也不停地咳嗽着,咳着咳着,竟然咳出了眼泪来。
  我等他咳完了,便问他:“到厨房为何?”
  “教……教主,”他似是知道脸上有灰,便拿袖子去擦,却把自己擦成了一个灰脸,“今天是教主生辰,又是教主出关的日子,我想做碗面给教主吃。”
  我锁住了他的喉咙,将他高举在半空中,冷笑道:“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我……咳咳……咳咳,”司徒宣的眼角逼出了泪,挣扎道,“是……是老教主告诉我的。”
  我知晓司徒宣过往跟过我爹一段,若是我爹,他倒真有可能会胡说八道。我幼年是无人看管着过生辰的,待变大了一些,便知晓我的生辰是我娘的忌日,更是三缄其口,从来不理会这日子。
  司徒宣到底是有心了,但可惜他什么都做不好,连一碗面,都险些烧了厨房。
  我放下了他,他却哭得更凶了,只道自己没用云云。他哭得我心烦意乱,便只得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道:“别哭了,丑了。”
  他便止了哭,眼泪还挂着,这副模样倒是耐看。
  我眼前却不知为何,掠过一个场景,似乎也有这么一人,拿手指戳着我的脸颊,柔声道:“别哭了,丑了。”
  魔功又在翻滚不休,我迅速地转过了头,只道:“你尚且不如我,待这里等等吧。”
  我进了隔间的厨房,似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地、魔怔地做了一碗面。我端着面出来时,便看到司徒宣的身旁多了一人,缘是苏风溪。
  苏风溪的脸上依旧是那虚假无比的笑,他瞧着我,也瞧着我手中的面。我原本是想把面条给司徒宣的,但见他们并排站在一起,不知为何,亦不想给了。
  我便将面碗随手掷在了地上,任凭瓷碗变成碎片、汤液洒落在地,又伸手向司徒宣招了招,他便欢喜似的跑到了我的身边。我抓着他的头,咬上了他的嘴唇,撕扯他的衣服,眼角余光却瞥着苏风溪。
  苏风溪愣了一愣,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纠缠在一起。
  我掰开了司徒宣的大腿,叫他缠绕在我的腰间,跨下的硬物捅进了他的秘处,他哀号了一声,却更紧地抱住了我的身体,我扶着司徒宣的腰,一下一下地顶着他的身体,向苏风溪的方向走过去。
  等到了苏风溪的身边,鬼使神差地,空出了一只手,用手指戳了戳苏风溪的脸颊——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不见了,只剩下面无表情。
  他摇了摇头,叹息似的问我:“教主要如何?”
  “你喜欢我。”
  司徒宣的肉穴骤然裹得极紧,逼迫我提着他的腰加快冲了几次。
  苏风溪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替代了我的工作,抱着司徒宣上上下下,好叫我肏弄得更容易些。
  “我恨你,”我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苏风溪恍若未闻,只是继续着手头的动作,欲望渐渐攀登上了巅峰,司徒宣的叫声越发急促,像一条濒死的鱼,他射了——我便放松了精口,也让射精的快感,冲淡莫名涌起的悲凉之意。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恨你,但大抵,你会死在我手里。”
  苏风溪闻言,嘴角微翘,竟有了几分真实的笑意,他突兀地凑了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嘴角,漫不经心,又小心翼翼。
  “我爱你。”
  我听到他这么说了,眼底却翻涌起艳到极致的红——我失去了意识。


第43章
  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控制。
  当我倚靠在床头,司徒宣小心翼翼地为我喂药,我竟觉得十分幸福——这当然是不正常的,人不可能在抱有怀疑的情形下,对一个人突然萌生好感。
  我猜测要么是司徒宣为我下了情蛊,要么是我的魔功已经到了失控边缘,这两种我偏向前者。这倒是一段极为新奇的经历,像话本中那般浓情蜜意,美好又虚假。
  数不清的情话倾泻而出,道不尽的情谊绵绵不绝,我握着他的手臂细细教他使剑,又拿了自南方紧急送来的瓜果讨他欢心。
  爱欲横流,交颈而眠。
  然而在这虚假的情动中,我心底却越发冰寒,只高高在上,嘲弄地瞧着司徒宣的劣质表演。我与司徒宣浓情蜜意,唯一的好处便是苏风溪见得少了。他很忙,忙于重新规整魔教的事务,也忙于向四散的魔教教徒发放帖子,通知他们来魔教会合。
  我有时会见到他,大多是他遇到了必须我亲自处理的教务的时候,说的几句话也是公事公办罢了,他走他留,也没得一分留恋。
  这一日,司徒宣房内抚琴,我在院落里练刀,正下着鹅毛大雪,温柔刀却能轻易将雪花斩成两片,待一套刀法练完了,我转过头,司徒宣手中拿着一件大氅,极为自然地为我披上。
  他手中这件是金黄色的,料子极好,他笑盈盈道:“这还是教主去年赐我的呢。”
  “哦?”我反问了一句,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司徒宣却突然起了兴致,继续说道:“教主一共得了四件,白色的两件给了左右护法,金色的这件给了我。”
  “还有一件呢?”我漫不经心地问他。
  “教主许是自己留下了吧。”
  司徒宣很少说没意义的废话,他既然刻意提了,便有想让我知晓这件事的缘由,不对,或许也没什么缘由,只是为了炫耀他知道一些事实,而我不知道。
  他对于我至今失忆这点,表现出了极大的骄傲感,让我很难不怀疑,我的失忆与他有关。
  或许我遗忘掉很多重要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司徒宣都知晓,所以他忍耐不住地说出一些倘若我没失忆定然会觉得痛苦抑或难堪的话语,以让内心得以满足和平静。
  这么想来,司徒宣还真是可怜。他也只能靠这些臆想来安慰自己了。
  我内心转了一圈,面上依旧是同司徒宣浓情蜜意的,我也想看一看,当我表现出“爱”上他的模样的时候,他究竟要作何打算。
  日子很快便到了将要召开大茶会的时候。
  据说是先人立下的规矩,教众会一起喝杯茶,茶中有时会下毒,用来当众处置叛徒,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这喝茶的过程也极为讲究,一杯茶,便能抵得上寻常人家半个月的用度。
  苏风溪做了厚厚的一个册子,将教众这一年的功过悉数写好了,着重讲了讲在我被正道掳走后,一些教众是如何做的。魔教自然是松散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以;但若是浑水摸鱼,将魔教的产业拱手送人或占为己有,那便是大罪,当杀。
  我还在拿笔勾画奖罚名单之时,却听到了远远地传出了一阵笑来。
  这笑声我是不熟悉的,但在魔教之内,尚能笑得如此开怀的,恐怕只有左护法一人了。
  我扔了笔,从书桌后走出,推开了房门。外面是凛冽寒风,鹅毛大雪,只见一人自远处来,身形渐渐清晰,一步一个脚印,踏着厚雪而来。
  那人披着白色的大氅,却踏着黑色的长靴,也多亏了它,才能叫人见得分明。我见他披散的头发、厚实的眉毛上都压了一层雪,便笑道:“三直,你在雪地里就这么走,有趣吗?”
  “有趣。”他回了这句话,伸手解下了腰间的一物,向我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细一看,原来是一把剑。剑鞘上的纹路彰显着这把剑出自铸剑大师之手。
  我拔出了剑,尚未来得及测试剑的锋利程度,便看到剑身靠近剑柄的地方,刻了两字——断情。
  “许是上次的温柔刀,那位师父也觉得太过弱气了些,这次他又自作主张,刻了“断情”二字。”
  我听了南三直的解释,将那一丝疑窦压了下去,顺手挽了个剑花,便问:“熔了那赤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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