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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与断情水 完结+番外 (安日天)


  他太暖和了,我一碰就不想松手了。
  他若一直喜欢我便罢,倘若有一日他想抽身而去,纵使百般手段,我亦不会叫他逃了去。
  我平摊开手,接住了少许雪花,凉丝丝的,从手心透进了心底。我看着我的影卫深陷情欲中的脸,终是忍不出,露出了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
  他瞧着我,似乎愣了一下,便拿手去遮我的眼睛。
  我任凭他遮住了眼,笑他:“你该遮住自己的眼,不看我便是。”
  “舍不得不看,便不让你看我笑话罢了。”他音色平平,似在压抑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我朗笑出声,“我的好哥哥啊,我不过笑了一次,以后你若喜欢,我便天天笑给你。”


第21章
  “那倒不必,你笑得多了,总会被旁人看见。”影卫回复我道,我听着这番话,心中有一丝怪异,但很快又卷进了情欲里,便将那一丝丝不对劲压了下去。
  影卫的体力是真的好,等天气渐冷,他便略收拢了衣衫,抱着我回了房间,我也任由他闹,真叫他将我抱到床上。
  他伸手将室内的炭火点燃,又问我晚上想吃些什么。
  我便刻意为难他,说道:“想吃烤鸟。”
  他脾气也是突然好得不像话,刚刚经过激烈的性事,听了这话,拿了剑便要出门。我又觉得心疼,匆忙叫住他:“叫下人去寻便是,你何必亲自去?”
  “我亦是个男子,我心悦之人想吃什么东西,无须假他人之手。”
  说罢,他提了轻功,径自出去了。
  我又开始傻笑了,心满意足、暖意洋洋。若今后日子如此刻般平稳安宁,那该多好。可惜此刻安宁不过镜花水月,轻轻一戳,便成了碎片。
  “苍穹的内力如何?”
  “属下遣了地字辈十八杀手前往刺杀,无一生还。”
  “那便是不错了。”
  我伸手去抓床幔上的彩色布穗子,指尖触到又游离出指缝,如此把玩数次,终究是失了耐心,扯掉了那束。布穗子骤然散开,琐碎的线头落了一床一身,不见曾经喜欢的模样。
  影卫离开得快,回来得亦快,手上却是空空,问他如何,缘是已将打猎来的麻雀送去烤制了,亲自去拿柴火烤制自然难为不了他,他担忧耗时太多,我又饿了闹腾他。
  他用那张一贯冷漠和正经的表情,挤出了一句“闹腾他”,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的耳朵竟有些绯红了。情爱真是腻人,难怪那么多风流人物,全都死在这上头。
  我们吃了一顿烤麻雀,味道尚可,但同当年相比,到底差了一层。或许也有我如今懒散躺在床上,未去亲自布网的原因。当年苍牧耐心教我在雪地撒上食料,又将网细细挂好,我哈着手躲在树后,盼望着傻麻雀快自投罗网,等了许久,却不见一只麻雀。
  他倒是收获颇丰,提了内力直接在林木间穿梭,一抓便是一个,收获满满。我便吵他,说他把雀全抓走了,叫他赔我。
  他只得哭笑不得地哄我,又亲自去砍了柴,削了木条,插上去烤。
  到底当年情谊不可得,不过珍惜现下,有一日安宁,便是一日安宁。
  还有两月,便是新年,我实在不愿在密室中一日日度过,便叫影卫为我护法,直接在卧室里入了定。
  魔功修炼起来便有些疯魔的架势,几日才会服用些许米水,在密室时,只服用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在卧室里,苍牧总不听我的话,硬是要我用些热食,我若是忙于练功,露出抵抗的情绪来,他便亲自夹了食物,凑到我的嘴边,又目光灼灼地瞧我。
  他从冷面嘲讽,化作如今温柔体贴的模样,我自然不忍心不给他面子,便要用一些,他那时便极为高兴,眉眼间尽是愉悦。
  我花了二十余天进了一层,便又需要炉鼎了,苍牧识趣地说要下山采买,这本不是惯常采买的时间,我心底愧疚,知晓他是不想亲自见我肏人,便挥了挥手,叫他下去了。
  我进司徒宣的院子的时候,他竟然在练武——许是他的武功相对我而言实在太弱,我几乎是将他视作毫无武功的白面书生了。我撞见他练武,便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他下盘不太稳、内力又有些虚浮。印象里司徒宣是家中的幼子,的确是娇养着长大的,小时玩笑似的说要出去游玩,家里还派遣了数百奴仆,好叫小公子一路顺遂平安。
  但再多的溺爱,也抵不过冰冷的利益交割——我爹不过用几本秘籍,便同他爹换来了司徒宣,威逼利诱的手段尚未用出,司徒宣便成了我爹的炉鼎。
  等到他好不容易逃回家中,我的谣言刚刚放出,他爹便为他安排了另一处住处,纵然放下了无数守卫,也是作弃子处理了。
  倘若是那些风月话本,司徒宣若是个女子,他必定会伺机报复,有朝一日寻得意中郎,叫那些欺他负他之人,尽数等到报应。
  可惜了,他的意中郎我得不到,也决计不会叫他得到。待他无用之时,便是他死之日,想要杀我,他尚且入不了我眼。
  司徒宣练完了一套剑,挽了个俏皮的剑花,转过头撞进我的视线,脸色瞬间苍白。他似是在强忍胆怯,手中的剑脱离手心滚落在地。
  我还要用上他几十日,便没计较这细微之事,跨步向前,又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
  他的脸颊竟然也在颤抖,一双眼睛仓皇得有些可爱,我凑了过去,用舌头舔了舔他的眼皮,他便怕得更厉害了。
  我顿觉有趣,狂笑出声,打横将他抱起,进了室内。
  这一进便又是数十日,缠绵于床榻之间,连吃食都是佣人送进来的,我想去练功了,但身边并无可信之人,又不愿去密室,便只得等。
  好在苏风溪终于从冰原处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我又在同司徒宣缠绵,我知他站在门外,便肏弄得司徒宣更狠辣些,司徒宣似在惨叫似在欢愉,几番晕厥又被我扯弄回去,最后只得像小动物似的绝望哭泣。
  我泄了出去,披着影卫离开时留给我的黑色大氅,出了房门。
  苏风溪抱着剑,立在了房檐之下,身上未染一片雪。我见他那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便觉得怒从心中起,但我压抑着,不想同他吵架。
  “东西送过去了?”
  “送去了,左护法很是开心,只道谢过教主。”
  “他应当谢你,谢我作甚。”
  苏风溪没反驳这句话,只是突兀地问:“这件大氅,教主之前送了何人?”
  “我心爱之人,”我飞快地说出口,半是炫耀半是试探,“他心疼我冷,便将这件衣服又转送给我。”
  “属下一贯喜黑。”他低垂着眼睑,叫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一件衣服罢了,我心中狭隘要计较些,他又不是这样性子,计较个什么。
  我不愿示弱,便拿话顶他。
  “唯独白色的能做出两套来,但你硬要送人,我又能如何?
  “苏风溪,我喜欢你穿白衣。”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不再说出声,我觉得无趣,便想回房间。
  我刚刚转过身,就听见他问:“你心爱之人是谁?”
  “与你又有何干系?”
  我从未将影卫同苏风溪引见过,下意识地不想让我最信任的两人有所勾连,心术权谋倒谈不上,只是不愿他们成为好友,落得我一人。
  “教内这一年暗涌不断,教主须多留些心,莫要看错人。”
  我唯一看错的人,是师兄你啊。你既要将我推开,又为何说这些话来,平白叫人误会。
  我冷然道:“你若怕司徒宣寂寞,自可去陪他,若想同他交欢,径自去,不必知会我。”
  我等了又等,苏风溪不再说话了,司徒宣的房子,我亦不想进了,索性提了内力,径自回了自己院子。


第22章
  我同苏风溪闹了别扭,但影卫离了魔教,偌大的魔教,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他。
  那并不是一种完全的信任,只是我对谁都心存怀疑,对他还放心些,我心里知晓,纵然他得知一切的真相,也很难对我生起杀意。他们这些有正道底子的人,惯常狠不下心,我爹教我和苏风溪的时候,他连一只母鹿都舍不得杀,还要我杀两只,分给他一只搪塞过去。
  他为我护法,我安心修炼,他倒是也给我送饭,送得却不怎么精心,大多是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他也不会像苍牧一样喂给我吃,东西放在我身边,便径自离开了。如此反差下来,我更想我的影卫。
  我或许对苏风溪是抱有好感的,但太轻微了,轻微到轻轻一吹,就吹散了,更多的便是不甘心,本着你们不叫我舒坦,我亦不叫你们舒坦的想法,肆意妄为。
  他们都打不过我,便只能任凭我磋磨。
  魔功似是一下子畅通起来,修炼了数十日,已然触碰到了三十层的边缘,随着魔功的提升,我能明显地察觉到性格更加不受自己的掌控。苏风溪不过是为我拿了个橙子,我便像突然发了疯,将整个餐盘扔到了地上,手指握着赤炎剑,花费了极大的意志,才将那一抹杀意压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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