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卒卒一窜而出,带着他绕了两个弯后,便跃进了一间厢房内,伴随着喵呜一声猫叫的,是一阵水花激溅之声。
萧斜阳兴奋地推开房门,一道熟悉的身影逆着阳光稳稳撞入他眼内,难掩欢喜之色,他闯进厢房后往前一扑,察觉到身后劲风的步倾流立即错步避让。
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萧斜阳再次错手扯掉了步倾流的裤带。
萧斜阳抬起明亮的双眼,眼瞳倒映出的,是步倾流冷峻至极的面容,若然说以往的神情是雪霜盖脸,那么如今就只能用千里冰封来形容。
步倾流双眸仿似结了一层坚冰,他就这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一手将自己推下悬崖的人,一言不发。
萧斜阳被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举了举手上裤带,道:“花儿,裤带……”
步倾流将目光落在庭院那株寒梅上,寒气森森地道:“本阁主再给你一次机会,滚出去。”
萧斜阳看着步倾流的侧颜,总觉有种不祥预感,他道:“花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步倾流只冷声道:“我不喜欢将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萧斜阳心道,高岭之花生气起来果真气场全开,他直接坐起来,吊儿郎当地去扯步倾流的衣摆,一本正经地道:“你尚未听我解释,便要将我赶出阁外,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闻言,步倾流勾唇一笑,妖异双瞳绽放出的异样色彩立即撩了萧斜阳一脸,下一刻,他便恶狠狠地将萧斜阳按压在身下,咬牙切齿地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偏要留下!”
步倾流手劲出乎意料地大,他死死地将萧斜阳双手按压于地面之上,眼神凶狠宛若看见猎物的雪豹。
萧斜阳清楚地听见他右手骨骼错位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不安地挣了挣,却惹来步倾流在他大腿根上一记狠掐,用的是能掐出血来的力度。
萧斜阳疼得一抖,腮帮子一拉,委屈上了:“花儿,我好不容易寻到你,你怎这般待我?”
步倾流不去看他隐隐泛红的眸子,伸手就往他衣衫上拉扯,待到看到那片充满劲力的胸膛之时,直接在心脏位置上狠咬了一口。
黑猫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回来,喵呜一声,金瞳凶恶,一身黑得发亮的毛全数炸起。
步倾流从萧斜阳胸膛前抬起脸来,唇上染满殷红的血,衬得那冷厉容颜尽是妖冶,他浑身僵硬地看着那黑猫,一动不动。
萧斜阳明显感觉到高岭之花的手劲更大了,他眉头轻皱,低声道:“呐,你把我放开,好好听我解释,我便将猫使走,不然我就让它窜你怀里来。”
像是没听到萧斜阳的话,步倾流一直将目光停留在黑猫身上,像是随时警惕着它往自己身上爬,可他又不愿对萧斜阳妥协,便一直维持着将萧斜阳禁锢在地上的姿势。
萧斜阳见他不肯服软,只好看向黑猫,示意黑猫往前迈一步,乌卒卒果真往前迈了一步。
步倾流怒容满面,恨声道:“你敢!”
萧斜阳乐道:“我还真敢!乌卒卒,给我……”
步倾流眼帘一垂,羽睫一抖,颤着声音道:“我怕……”
这僵硬无比却又怯生生的一声,直接酥到了萧斜阳的骨头里,没有思量后果,他直接遣走了黑猫。
黑猫跃出门外后,步倾流衣袖一甩,凌空将所有门窗紧闭。
见此状况,萧斜阳心知不好,只能微微侧过脸去,不敢看他此刻冰冷神情。
步倾流缓缓将唇角的鲜血舔掉,冷冷地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毫无预兆地,一巴掌甩在萧斜阳脸上,原因是:“你身上有胭脂味。”
萧斜阳只觉脸上一片火辣辣地疼,他终于明白到,眼前的步倾流变了质,天山雪莲不知因何,成了朵黑色曼陀罗。
萧斜阳敢肯定,这三个月里,肯定发生了一些令步倾流性情大变的事,可他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所以必须找出诱因。
啪——因萧斜阳的心不在焉,步倾流又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解释。”
为免再挨精神分裂的高岭之花一耳光,萧斜阳随便敷衍道:“我买了胭脂送给你。”
步倾流以左手桎梏住萧斜阳双手,空出的右手则在他怀里一通乱摸,结果并无任何发现,于是,他握住的拳头噼啪作响。
萧斜阳僵笑着道:“山路陡峭,可能,是在,来的路上……掉了。”
后面的话,萧斜阳越讲越心虚,他只觉周身寒气重重,抬起眼便能看到高岭之花凌厉的审视目光。
步倾流一把将萧斜阳推入浴池,萧斜阳在猛烈的挣扎中呛了两口温热的池水,很艰难地浮上水面,却被步倾流当胸一推,又跌了回去。
萧斜阳在水中不断扑腾,每每欲要离开浴池,步倾流便衣袖一挥,以劲流将他打回水中,待到觉得萧斜阳身上的胭脂味去得差不多了,方将他从水里捞起。
萧斜阳成了形象全无的落汤鸡,便是连睫毛也在不断地往下滴着水,被步倾流折腾得完全没了脾气的他,唯有顶着一张被打肿的脸,低头看地面,在心里把那人推倒铺平奸了几千次。
发梢的水珠顺着萧斜阳棱角分明的轮廓滑落,经过漂亮的锁骨后,快速没入衣领间,这本该是狼狈中混杂着些许委屈的一幕,落入步倾流的紫眸内,却生生变了味道。
步倾流冷道:“衣衫不整,不知检点,你就这般不要脸地想勾引本阁主?”
萧斜阳竟无言以对,高岭之花已经不是‘不讲道理’那么简单了,他简直就是‘强词夺理’的脑补帝。
见萧斜阳还是低头一言不发,步倾流眸色一沉,复又不甘道:“本阁主就遂了你的愿罢。”
不妙!
萧斜阳转身夺路而逃,步倾流紫眸一黯,手一挥,抛出一段红绫来。红绫像是有生命力一般,舞动着缠上了萧斜阳的小腿关节,将他绊倒在地。
步倾流面无表情地将红绫往自己这边拉回,动作缓慢而坚定,眼神灼热得仿似要将萧斜阳的后背烧出两个洞来。
萧斜阳跌趴于地面,只觉自己正被一道难以反抗的力道,一点一点地,一直往后拖,他努力侧颈往后看了一眼,艰难道:“花儿……不带这样玩的,会死人的。”
步倾流恍若未闻,笑而无声地将萧斜阳拉回身边,将自己冰寒一片的躯体紧紧压在萧斜阳的背上。
萧斜阳被冷得一哆嗦,高岭之花的活儿很渣,以往他是看着意乱情迷时的小花,方能分散注意力,不然早被疼晕过去。可现时这姿势……根本就看不到脸,不若打晕他罢。
萧斜阳试图作最后的挣扎,想要换成面对面的姿势,岂料身体方一移动,后脑勺就被一下按了下去,额头直接磕在地面上,估计能肿成个小笼包。
身上黑衣被撕成碎布,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过程简单粗暴,双腿被强势打开,进入时只有疼痛。
凌乱的黑发纠缠着铺了一地,莲香勾着暖香,缠绵悱恻。
萧斜阳剑眉紧皱,满额尽是冷汗,他的双手被紧扣着按压在黑发两侧,只能以手指用力抓挠地面,试图缓解痛苦。
可这些小动作丝毫解决不了问题,他想亲那人的唇,想得发狂,可每当他试图移动身子去追逐那人的唇,便被按着后脑勺一把压下,偷吻没偷成,额头上却多了一排小笼包。
被压着生生受了几遭,萧斜阳已是全身无力,周身上下皆是青紫一片,狼藉一片。
察觉到身下人精神涣散,步倾流便把他翻过身子来,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红肿的脸,哑声道:“睁眼,讲话。”
萧斜阳睁着红了一圈的双眼,泪雾迷蒙地道:“不够……还要……”
步倾流紫眸一黯,往下沉了沉身子,萧斜阳立即失声道:“不……不是这个……亲,亲我……”
回答萧斜阳的,是步倾流的无声拒绝。
自那次之后,萧斜阳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日,期间被灌进各种奇怪药汁,拒绝不得,待到他能下地之时,终于忍无可忍地一路杀往了厨房。
司空月正在灶旁熬药,看见他左右脸那两道对称的弧形牙印,讶异道:“怎么又多了一道,今早拿你试药,明明只看见左脸有一道。”
萧斜阳毫不客气地掀开那锅冒着热气的汤药,道:“就当我自己咬的罢,你这几日给我喝的都是些什么药?一股怪味。”
司空月面不改色地道:“司空家独门秘方,以各色珍贵山草熬成的壮阳药。”
萧斜阳吊儿郎当地道:“还好不是熬了我的猫,对了,我的猫,还有我家小僵尸呢?”
司空月扬扬眉,淡道:“在后院,凌月怕猫,让我栓着,小僵尸天天去陪它玩。”
得知二者无恙,萧斜阳便将注意力放回司空月身上,他看着明火上那紫锅,道:“这锅,很珍贵?”
司空月道:“传家之宝,能助药效更好发挥的特制矿物锅。”
萧斜阳道:“怕不怕我把它打碎。”
司空月惊道:“你想干什么?!”
萧斜阳道:“不干什么,不过你最好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说,凌月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