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斜阳拿着画卷给灶下点火,烧得那叫毫不留情,在厨房耗了两个时辰后,酉时已过,萧斜阳将浓缩就是精华的老火汤盛好,端进步倾流房内,想着该怎样哄他喝下去。
然而,当他推门而入,却被满室的菜香撩了一脸,形形式式的荤菜摆在圆桌上,肉香四溢,每一道菜都对他散发着极致的诱惑,不怪他,这几日他不是被步倾流灌药就是被逼着吃素菜,简直是食不知味。
萧斜阳将黑鱼浓汤置于圆桌边上,尚未待他坐稳,一段红绫从屋外甩进,紧紧缠在他的腰上,一把将他拖跌在地。
萧斜阳无力抚额,高岭之花又抽风了。
步倾流毫不客气地将他五花大绑,丢在床柱前,以苍白得宛若透明的指尖勾起他的下颌,面无表情地道:“解释,交代。”
萧斜阳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步倾流要的是他对何事的解释与交代,胡乱猜测一番后,冒险答道:“花儿,我不该在你闭关的时候,到山下游荡。”
步倾流在他胸前敏感处狠掐了一把,冷声道:“答得太慢。”
萧斜阳被掐得胸前一疼,颤悠悠地往后挪动了一点地方,方道:“花儿,不带这样用劲儿的,疼……”
步倾流一把将他拖了回来,道:“你尚未解释你到山下干了何事。”
萧斜阳用眼神示意他去看桌子上那碗汤,道:“买黑鱼,熬汤给你补身子,我待你这般好,你忍心将我绑成这个样子么?”
步倾流神色一凛,下死劲在他大腿根上拧着,寒气森森地道:“本阁主遣人到山下买膳食之时,那人并未告诉本阁主,他在山下遇见过你。”
萧斜阳被拧得抽了一口气,无比心疼自己大腿跟上那块肉,他耐着性子跟神经病解释道:“这不能当你虐待我的理由,他看不见我,有可能是时辰不对,有可能是去的镇子不对,总之,这原因不足以给我定罪……撕……别拧了……疼疼疼,你先放过我大腿那两片肉,好不好?”
看着萧斜阳的剑眉皱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步倾流姑且先松了手,走到桌前,尝了一口黑鱼汤,却因不喜味道太浓,便随手将碗放下,从桌上挑了个烤得皮脆肉嫩的鸡腿,走到萧斜阳跟前。
烤鸡腿摆到哪处,萧斜阳的目光就追随到哪处,他这几日实在是被步倾流的素食主义逼疯了,这秃山又没野味可打,嘴里能淡出鸡毛来。
步倾流扬了扬手上鸡腿,引诱道:“想要吗?”
萧斜阳咽了咽口水,没志气地道:“想要。”
步倾流瞬间黑了脸,不悦道:“你看鸡腿的目光比看本阁主还深沉,难道你昨夜所讲之情话,皆是在敷衍本阁主?看来,本阁主在你心中之地位,还及不上这烤鸡腿。”
萧斜阳实在不知讲些什么好,唯有低头看地面,心里告诫自己:沉住气,笑着活下去。
步倾流见他一时没了言语,不甘地用烤鸡腿在他眼前晃了晃,纯良而又大量地引诱道:“给你咬一口,就一口,不准咬多。”
闻言,萧斜阳立即抬头,估量着该从哪处地方下口,才能一次性干掉大半个烤鸡腿,就在他找好了位置,一鼓作气地咬下去之时,却只听到自己上下两排牙齿猛烈碰撞的声音——步倾流在他下口前的一瞬,将烤鸡腿拿开了。
萧斜阳只觉牙疼,被深深欺骗了的他,眼底满是控诉,不满道:“你讲过给我咬一口的!”
步倾流嫌弃地咬了一口烤鸡腿,嚼了两下后,艰难咽下,道:“不好意思,本阁主食言了。谁叫你选它也不选我。”
萧斜阳怒道:“你什么时候问过小爷选它还是选你。”
步倾流道:“本阁主在你咬鸡腿之时,在自己心间问过。”
萧斜阳剑眉一挑,唇角一勾,一脸阳光灿烂地道:“花儿,你若是肯亲亲我,我选的自然是你。”
步倾流眉眼一弯,清俊中带着三分妖魅的笑容瞬间让萧斜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就着这样勾人的笑容,他道:“若你今夜肯在本阁主面前跳脱衣舞,本阁主亦不是不能亲你。”
萧斜阳觉得他要是真那样做,绝对会被玩死,因而他坚定摇头,道:“我拒绝,这样不公平。”
毕竟亲这一下能折腾掉他半条命,以他最不想要的体位被渣技术,过程当真是生不如死。
可事实就是,不论他如何拒绝抗议,当天夜里,他还是被迫渣技术渣了个彻底,心里满是挫败感的萧公子疼得一夜没合眼,腰疼,心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线隐藏不见了,某些设定特别非主流简直是硬伤……所以……渣汽水经已弃疗。
神逻辑神发展会在下章继续出现,另……下章or下下章回归情节主流,也就是那条神奇的故事线还有一如既往诡异僵硬的感情线。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由衷
整整三日,萧斜阳没跟步倾流讲过一句话,只埋在庭院内跟小僵尸一同逗猫。
步倾流本就话少且终日闭关,待到他察觉到萧斜阳拒绝与他交流之时,已是那夜过去后的第五个早晨。
许是良心发现,步倾流用了两个时辰,到厨房去熬了一碗红豆沙,置于房内桌上,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看书。
萧斜阳进房之时,恰好看见那碗漆黑漆黑的泛着淡淡药香的东西,他以为这是司空月给自己端来的下火汤,毕竟自从上了净水阁以后,他心头那把怒火就没消过,偏生还要处处让着那朵花,因此,再多的火也只能憋着。
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萧斜阳险些把碗给打碎在地,他面如菜色,不敢恭维地将那碗放下,这什么鬼东西,又甜又咸的,还透着一股诡异的怪味儿。
明白到这碗东西出自谁手,萧斜阳假装不在意地瞟了一眼坐在床沿的步倾流,只见他垂下眼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话本看,向来仪容皆是一丝不苟的他,此刻头顶正顶着几根细小的木屑,左脸还有一抹黑印子,一副明显的在厨房蹲过的模样。
念在这货还算是有个认错态度,萧斜阳便又开始记吃不记打,只见他坏笑着走到床边,轻轻地抽走步倾流手中话本丢于地面,随后以一个邪气满满的动作将他家尊主困于床边,低声道:“知道自己做的都是不能进口的东西,还敢拿来跟小爷赔罪?”
修长的手指挑起步倾流的一缕头发,绕着圈圈玩弄着,萧斜阳继续道:“小爷告诉你,这样的赔罪方式小爷我,不、接、受!”
步倾流的眼帘垂得更低了,这一动作,正好敛去了此刻他眼中所泛出的寒气,白皙的手指将膝上的布料抓得死紧,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字——忍,忍住心口那道邪血,忍住将眼前人推倒压住再翻来覆去地艹。
他发现,他不能接受没有萧斜阳围在身边打转的日子,不能接受萧斜阳跟他单方面的冷战,想到之前也许是自己过分了,所以他肯装一下昔日的好尊主,至少把萧斜阳哄好了再说。
萧斜阳见他不讲话,还一副千里冰封的样子,便捏了捏他的脸,坏心道:“嗯?认错还这般态度,让小爷怎么原谅你……说你两句还委屈上了,怎么了,还敢嫌我说得你不对吗……好了好了,罢了罢了,你别浑身僵硬,小爷摸着磕手……”
萧斜阳根本不知,此刻步倾流脑内只有一个念头:艹死他。
步倾流双眼紧闭,竭力隐忍,偏生萧斜阳一见他那微微卷翘的眼睫毛,便忍不住伸手去撩拨,边作死边道:“我的好尊主,好花儿……”
听闻这两个称呼,步倾流猛然睁开双眼,心里那团邪气彻底炸了开来,他一把撩翻萧斜阳,下死劲儿将萧斜阳的身子禁锢于床面,只见他眸光冷淡,表情狠戾:“你到底要多少次才明白,本阁主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步倾流,你怎还偏生要唤本阁主作尊主?”
步倾流坐于萧斜阳身上,笑意森然地解开他的裤带,就着他未褪的衣衫,用冰凉的指尖顺着他曲线分明的小腹一路潜入他温热的上半身,最后,指尖停留在心脏位置,或轻或重地拧着,恨声道:“你有心么?你知道心最痛之时是何种感觉么?你知道过去的步凌月为什么死也不回来么?”
萧斜阳被步倾流的话刺得心里一疼,扭动着身子微微地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无退路后,温声劝道:“阁主,您先冷静一下……”
步倾流寒气森森地道:“昔日的步凌月百无一用,师傅被残忍杀害,他却只会遵从师傅遗愿滚去收集诡术残卷,却不会去追查证据,找出幕后凶手。”
“因收集残卷一事,遭到江湖人士的诸多中伤与陷害,却因为要维持表面的仁义道德,维护那张正人君子的面具,而不能反击回去,更不能大开杀戒,怕的只是辱了忘忧的门楣,悔了师傅毕生教导。”
“被人劈十刀,为了自保也只能还回去一刀,看着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流出来的,溅落在地面的,可都是自己的血。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能负天下哪怕半个人,这算是什么鬼道理?!”
“难道就是因为命格不好,从出生时就被断定会成为一代暴君,被断定将来会血洗这片江山。我就该被天下人这般对待吗?他们凭什么,究竟凭什么,我明明就——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