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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 (北境有冻离)


  他不得不抓着一旁的柜子歇了一会儿,抓着柜子的清瘦的手此时青筋毕显,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可是,这样大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在被褥之间安安生生地躺得下去呢!如果他还能睡去,那么便也不再是那个从小被教导以民为重,护国安泰的靖国公府大公子了。
  楚茗终于还是咬着牙,瞒着良大夫,坐着轿子入了宫。
  楚茗后来其实是很后悔这一趟的。如果他之前知道生了那样多的变数,遭了那样多的罪,他可能不会去这一趟。
  楚茗本以为自己可以瞒下去,以为自己可以瞒一辈子。
  他甚至还想,百年之后,他要是迟暮之年了,最后化作一抔黄土,要么就自己孤零零地下葬,要么就和一个不曾爱过的女人一同睡在地下,永远躺在一起,多么可笑的事情呢。
  可是他算好了时间,备好了后路,万万没想到自己身子竟然这么不争气。
  他只记得自己在皇帝陛下面前倒下去的时候,下身的袍子一瞬间就被什么液体打湿了,腹中的痛楚像是要将他活生生撕裂,耳畔尽是公公宫女的尖叫。
  很吵。
  皇帝在隔门外紧紧皱着眉看着太监们端出的一盆盆血水,有些暴躁地向里面吼:“保不住大学士,你们就都给朕滚出太医院!”
  里面一干御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掰开楚茗的嘴往里一碗碗地倒着汤药,塞进一枚又一枚参片。
  折腾了许久,孩子才算是和楚茗一起脱离了危险,只不过楚茗失血太多,陷入了昏睡。
  皇帝坐在外面焦虑地坐了一下午,终于看到那帮御医脸上带着劫后重生一样的表情出来,跪下道:“回皇上,大学士已然与孩子一同脱离危险……”
  “你们这帮废物!庸医!……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孩子?”
  为首的一人道:“回皇上,大学士已有孕四月有余……之前一直束腹,再兼之大学士忧思过重,身体基底不算太好,所以这次才险些小产。”
  皇帝心中暗暗一惊,这楚茗,明明还没有嫁娶,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一时间内心作了许多种推测,他也不知到底是如何。可是看楚茗现在这幅模样,估计也不能再同他商议决策进献了。绥城瘟疫乃是大事,万不可拖,否则民心难定,动摇国之根本。皇帝想了想,只好派太子和七皇子一同去治灾,带着一队医生,要求他们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无论皇帝再如何担忧储君,可他一时间却也找不出比太子皇子更好地抚慰民心,安稳民众的人选。便只好咬牙担下这风险,让他们前去绥城。
  楚茗醒了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
  他被安排在了宫中一处院落修养,醒来时腹部犹有余痛。
  他有些无力地明白过来,皇帝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也暗自后怕这个孩子差点便离他而去。
  楚茗咳了咳干哑的嗓子,一旁被宣进宫照顾的楚瑜闻声而来。楚瑜看了一眼,便知道兄长这是渴了。倒了一杯茶水,扶起兄长的背慢慢喂他喝了下去。
  楚瑜难免心下一阵难过。兄长的脊背,何时这样瘦过,连骨与骨之间的间隙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你来了。”
  “哥哥……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瞒下来一个人扛着?”
  楚茗有些无力地靠在楚瑜怀里,有了水的滋润,嗓子里灼烧的感觉瞬间消下去不少,喉咙舒畅了许些。他哑着嗓子解释道:“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样就让我舒心了么!你怎么这样糊涂!我现在不仅是担心,还多了伤心!”
  楚茗有些愧疚地道:“抱歉瑜儿……”
  话却被楚瑜打断:“是谁的?”
  楚茗有些难堪。但他转念一想这孩子现在怕是已经快要天下皆知了,这又是自己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又有什么不能讲的,便小声地道:“是……太子的……是个意外……”
  楚瑜眉毛一挑,也有些震惊。他不知道太子和他哥哥竟然什么时候扯上了这种关系。突然又想起前两日的事情,忍不住低喊了一声:“太子?!”
  楚茗也隐约听出他这句惊讶里的担忧,他却并未直接问,只是问:“我睡了几日?”
  “三日。”
  “三日中,太子可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被派去绥城镇压瘟……”楚瑜顺着哥哥的话说下去,猛然发现自己被套路了。
  ?
  ……简单点。
  做人不要这么套路。
  楚瑜简直恨不得回到上一秒把自己的嘴狠狠捏住。
  “绥城?”楚茗心中猛地一沉,他咬牙问到:“皇上真的派了太子去绥城?”
  楚瑜见瞒不过,只好点点头。
  “这简直是胡闹!连储君的性命都不顾及了吗!怎么能派太子去那瘟疫之地,万一有个好歹……”楚茗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子火,他推开楚瑜,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去见皇上。”
  楚瑜看着兄长坚定的目光,知道是无可再劝,只能叹口气取出狐裘与棉衣,将楚茗上下包了个严严实实,扶着楚茗上了坐辇,与楚茗一同去了清政殿。
  这个时辰,皇帝一般都在清政殿处理奏疏的。
  楚茗被楚瑜扶进了殿中,然后轻轻推开楚瑜,自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这一跪,吓了皇帝一跳,皇帝忙道:“爱卿身体抱恙,不必行此大礼!快快……咳咳,快快平身!”
  楚茗跪着不起,只是低头道:“请皇上挥退左右,臣有话要奏。”
  皇上让公公们与一干奴才去了殿外候着。楚茗回头对楚瑜道:“你也且先出去。”
  楚瑜皱了皱眉,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楚茗再次驱赶:“出去候着。”
  楚瑜只好也去了殿外。
  偌大的清政殿内,只剩下了皇帝与楚茗。
  “皇上,臣请您收回成命,将太子殿下召回京都!”
  皇帝显然没有想到他这时候提起燕承启,皱皱眉道:“爱卿,你在说什么?太子此行,可以安抚民心,远定边疆,祛除瘟疫,这有什么不好?”
  “陛下!太子才是国之基础!乃一国储君!若是太子殿下远赴那瘟疫之地,染上了疾症,那时候便悔也悔不过了啊!”
  “放肆!楚茗!你再说什么,你清楚吗!就算太子此去危险重重,可是又怎么比得上边疆稳定,民心稳定来的重要!你难道,咳咳,也糊涂了么!”
  楚茗知道,皇帝生性执拗,做下的决定很难更改,也多是不容他人质疑。他闭了闭眼,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次,他却是嘴比脑子更快些,心比嘴更快些了。
  “皇上,请责臣之罪。”
  “什么罪过?”
  “臣,苟于私心。不愿让腹中的孩子还没有出世便没了另一个父亲。此刻臣不能为天下子民先忧,臣不配再做翰林院大学士,更有愧于皇上,请皇上治臣之罪,革臣之职!”
  “你……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倔强的身影,有些不可置信。
  “臣腹中这个孩子,是太子殿下的。”
  =TBC=


第五章
  燕承启在满腹怨怼的离京途上第七日,被一道加急密旨召回上京。
  取而代之去治理瘟疫的是他的皇叔,当今的毅王。
  燕承启被这变来变去的旨意搞得有些糊涂。不过心中也有些庆幸。毕竟不用再去那瘟疫之地,冒这样大的危险了。
  那日他在宛月榭喝得酩酊大醉,对着白琏絮絮叨叨地抱怨:“太傅!你都不知道,那,那翰林院的楚茗有多,多冷冰冰,多变化无常的呢!”
  白琏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燕承启唇角淋上的酒液,轻声道:“殿下,注意隔墙有耳。”
  “太傅府里还能有什么!”燕承启脸上浮现出一片酒醉的酡红,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吃吃地笑起来,“小时候,每次我都来太傅这里,和太傅抱怨,说父皇的坏话也不少,不也一样没事!”
  白琏摇摇头,白皙清秀的面容在皎皎月光下显得十分温柔,他竟然和十年前的模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燕承启抱着酒坛子,思绪模糊到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那时候他早早便被父皇册立为太子,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们慢慢懂得了储君与皇子的区别。虽然都是皇子,都贵为天潢,可是到底是不一样的。无论是接受的教育,还是每次宴席上的座位,甚至是骑射授书的先生,都是早早便分了尊与卑的。
  于是所有的皇子都开始渐渐地疏远他,他竟一时之间无比孤单无助。他融入不进去兄弟们的圈子,也无法整日对着母后撒娇,这导致他性格越来越孤僻,甚至带着一丝自卑的落寞。
  直到,他的新太傅的出现。
  那是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与他记忆中的那些垂垂老矣的先生都不同。男子身着一身白衣,只有袖口与下摆绣着几支精致的竹子。他面容清秀,笑容清浅而温暖,像是穿透层层雾霭的一缕阳光,拨开了他心上笼罩的那些阴影,直照到心底。
  “殿下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小太子脸一撇,冷冷道:“他们都不和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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