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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将军不出嫁 完结+番外 (太宰不治)


  那感觉就像是,来自兄长语重心长的训示中,却有一丝疼惜的宠溺。
  孟荷生知道,他是接受了赵蒙和的这个称呼。
  因花繁一句“小荷生”而引发的动乱,又以赵蒙和的一句“小荷生”而收尾。
  在后来的许多个日子里,花繁似乎很喜欢这样唤孟荷生,当然孟荷生是不准的。
  不过赵蒙和也很钟意这个称呼,很多时候还饶有兴趣的唤着,不知不觉竟成了习惯。
  有时在训示顾家军的时候,也会习惯性的这样唤他,引得全军哄笑。
  尽管孟荷生羞得脸红,却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顾雨山觉得有趣,也会学着赵蒙和这样唤他。渐渐的,就连沈良玉也这样唤他。
  “小荷生”三个字,简直成了孟荷生在岳陵城的阴影。一个温暖的无法释怀的阴影。
  而“沈良玉”三个字,却是顾雨山永远不肯忘怀的阴影。
  从一直在顾雨山身旁的护卫,到成为顾雨山副官,沈良玉的存在却鲜为人知。
  岳陵城少主顾雨山身旁的那个人,不过从大家眼中的沈护卫变成了沈副官而已。
  顾雨山执意要将沈良玉留在身边时,赵蒙和就清楚的告诉他,对珍视之物,藏匿是最好的保护。
  那个时候的顾雨山尚未学会深谋远虑,赵蒙和就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诉他。
  顾雨山照做了。
  赵蒙和惊奇的是,当时年幼的顾雨山,竟然有能力将沈良玉带于身边五年,却让岳陵城百姓与顾家军将士,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赵蒙和确信,沈良玉已然成为了顾雨山的逆鳞。这逆鳞,足以让他毁灭。
  当细作的传言在岳陵城沸腾时,顾雨山正在前线迎敌。
  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沈副官时,顾雨山战罢归城。
  当在军法处看到奄奄一息的沈良玉时,顾雨山失控了。
  闯了军牢,伤了狱长,犯了军法,抗了军令。
  两百军棍,是赵蒙和对他的手下留情;林戈对顾雨山心房的问候,是花繁对赵蒙和的懂;将沈良玉禁于听香阁,是顾融对这些孩子的仁慈。
  赵蒙和是及其护短的。
  顾雨山闹的事,消息全然被他封锁。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而这二百军棍,也是赵蒙和关了军法处的门,亲自执行的。
  就连井沢和江一舟,也只知顾雨山重伤在身,不得探扰。
  赵蒙和护短是顾家军公开的秘密。用赵蒙和的话说,这两人是他赵蒙和的兵,是赏是罚,都是他赵蒙和说了算。就算是该死,也得他赵蒙和才能杀得。
  这是两人初来军法处时,赵蒙和当着众人说的话。这众人里,包括顾融与孟善卿。
  毫无意外,全城只知顾雨山出战受伤;只知沈副官抵不过刑法伤死军牢,只知他变成了栖墓园的一块墓碑。
  却没有任何人去问顾雨山伤在何处,更无人验证那沈副官的衣冠冢。
  顾明山寸步不离的陪护,孟荷生一刻也不消停的聒噪,直到顾雨山从昏迷中挣扎过来。这期间,赵蒙和没有来看他一眼。
  直到顾雨山勉强起身,不知好歹的泡在池子里栽种红莲,赵蒙和才出现。
  凉亭中的顾明山听不清两人在谈什么,也许他们什么也没谈,他们听到的,只是春风拂过水面的涟漪声。
  就像现在一样,初秋的晚风踏过满池荷叶,沙沙吟唱。
  十年前,赵蒙和的离开,阁主开始了对沈良玉的十年守护;而花繁的一笑婚约相赠,算是替赵蒙和,护了孟荷生的逆鳞。
  花繁开始了十年的流浪;孟荷生回了浔阳城,乖乖做了十年的将军。
  十年过去了,那个被用来记录年龄的数字都增加了十。
  十年后,赵蒙和的离开,又让让那些因他而相牵连的人在岳陵城相聚。许了花繁一个赵临川。
  孟荷生的了三分之一是花繁,三分之一是赵蒙和;顾雨山却成了赵蒙和。
  再多的十年过去,赵蒙和的数字,只会停在三十三。
  这次,赵蒙和是真的离开了。
  顾雨山望着满池的荷叶,无需供养红莲花朵,这些荷叶茂盛的过分,完全掩藏了下方涌动的暗流。
  “良玉,他不会再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赵蒙和与花繁完结撒花~~
  现在流行吃桃子,水蜜桃毛桃油桃。。。。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一纸婚书
  酒窖外的十坛酒,完成了他们沉寂了二十五年的使命。
  江一舟斜靠在其中一个空酒坛上,已然在醉酒中酣然;
  林戈环抱着一个空酒坛,枕着江一舟的双腿,从那泛红的脸颊上可以看出,林医生已是如愿以偿的饮得尽兴。
  戴月的那酒坛,不知何时滚落到一边,那酒坛中的酒,早已被酩酊着的迷无不小心浇了花花草草。
  为已是不胜酒力的戴月挡了林戈递上的一碗酒的迷无,此刻正蜷在睡熟的戴月旁,睡得安然。
  两人旁边席地而卧的,正是平日里不敢饮酒的井沢,那空酒坛就倒在他的脚边。
  几人不远处的醉意正浓的赵临川,手臂随意的搭在尚未见底的酒坛上,与花繁背靠而坐;
  花繁一手搭在半蜷着的腿上,最为背后依附着的那人的支撑,手中的骨扇百无聊赖的探进空空如也的酒坛中。
  饮了些许涎香沉的顾明山,此刻正朦胧着背靠着一只空酒坛;
  直说饮一点的顾城正烂醉在自己身旁。叶红蓼坐在烂醉的顾城旁,手中的那坛酒尚未见底。
  不远处,溪苏正席地而坐。那口口声声喊着要和溪苏共饮一坛的孟荷生,却是将整坛酒一饮而尽。
  手中抓着空酒坛的边缘,借着溪苏的肩,混沌睡去。
  此刻顾府酒窖外,清醒的,也只有溪苏和叶红蓼两人了。
  还是第一次,叶红蓼在溪苏面前,这般无所适从。他看了一眼靠在溪苏肩上的孟荷生,扬起手中的酒坛,涎香沉倾斜而下,灌入口中。
  这酒太烈,呛得叶红蓼直咳。
  叶红蓼将酒坛放下,才发现右手的绷带已然被酒浸湿。便扬手咬着撕开绷带,绷带被叶红蓼咬着,随着手的转动一圈圈从手上剥落,最后散落在一旁。
  烧伤的血泡周围,已经被酒泡出白皮,叶红蓼看着这烧伤,竟然冷笑了一声。
  十年前,叶红蓼故意烫伤自己的手,前去溪宅的时候,看到衣衫不整的孟荷生,怀中抱着溪苏。
  逃。
  叶红蓼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中为何会冒出这个字。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逃,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他还是逃开了。
  叶红蓼握紧手心,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还不是一样的逃开了。
  他拎起身旁那坛酒,将他们全部灌进胃里,终于倒在了地上。
  也许此生,再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放肆醉着。
  叶红蓼是在溪宅醒来的。在溪宅的那个已然是他叶红蓼的房间里。
  他整理了军服来到客厅,刚好遇见昨天来传令的小兵。
  那小兵倒也懂事,规规矩矩的站着,将洗干净的被毯双手托着,道:“溪大夫,红长官要我洗干净了还给您。”
  溪苏接过,缓缓道:“有劳了。”
  小兵早就听说溪苏和善,如今一见果不其然。一时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叶红蓼看他的模样应该刚进顾家军不久,新兵的日子大多不好过。
  大概老兵们对他太过严苛,才被溪苏惊这般不好意思。
  “送完了还不快走!顾家军的新兵,都这般清闲么!”
  叶红蓼走进客厅,对那刚才还如沐春风的小兵训斥道。叶红蓼这一训,吓得那小兵即可敬了个军礼,逃也似地离开了溪宅。
  溪苏轻轻叹了口气,道:“红长官的起床气,是否太大了点。”
  被溪苏这么一说,叶红蓼竟然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发那么大的火气。
  明明是他叶红蓼自己让小兵洗干净后送回来的。
  刚才听那小兵没有如实转告自己的话,竟还有一些高兴。
  溪苏见他如此,也不再言语。只进了内院,将那被毯送回房间。
  等溪苏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叶红蓼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手中拿着一方红纸,茫然抬起头,问道:“溪苏,这是什么?”
  溪苏缓缓来到窗前,道:“婚书。”
  叶红蓼沉默。他知道那是婚书。结婚人下,写着他的名字。
  “将军已选好良辰吉日,九月初九,尤念长长久久之意。依照礼节,这婚书需拟好,由孟将军带回。”
  “九月初九……”
  叶红蓼重复着溪苏的话,就是,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看到刚起床的孟荷生正踏进大厅,叶红蓼知道,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当着孟荷生的面,当着他叶红蓼的面,让溪苏亲自抉择的最后一次机会。
  叶红蓼一把握住溪苏拿着婚书的手,紧紧的握着。
  叶红蓼目光灼灼,恳切问道:“溪苏,只要你说不想我成亲,我便不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立刻带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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