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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紫蔓生 番外完结 (泠司)


  “入了土,她真的就能瞑目吗?”
  听出叶风城话里有话,叶怀瑾并不上当。
  “难不成开棺就能让她瞑目了?唯一让她瞑目的法子就是让叶惟远血债血偿!”
  “叶惟远应当有苦衷。”
  “你就这么了解他?”
  叶怀瑾没忍住嗤笑出声。他这话里用上了十成十的嘲讽——毕竟谁都知道,叶风城跟叶惟远从不亲近,要说了解叶惟远的为人,只怕随便一个叶惟远身边的下人都比叶风城知道得多。
  “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他。”对此,叶风城平静地应下,“我若是了解他,我与他断然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只知道,他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事实就是他杀了叶高岑一家!”
  听到叶风城为叶惟远开脱,叶怀瑾说不清心中是失望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你说他能有什么苦衷?高岑救过他命,不止一次,阿襄怀了高岑的骨肉,你难道觉得他们该死吗?叶风城,你真是叫我心寒。”
  “你且看看这个。”
  叶风城骤然停下脚步,跟在后头的叶怀瑾差点就撞到他。
  他把自己一路上抱着的那匣子递给叶怀瑾,让他自己打开看。
  里边的东西闹了一路,现在反常地平静下来,静得都不像它了。这玄铁如千年寒冰,叶风城都抱了一路却怎么都捂不热,叶怀瑾接过匣子,第一反应就是冷到了骨髓里边。
  他强行按捺住心头的怒火打算一探究竟,可打开后瞅了一眼就又变得怒不可遏起来。
  “你给我看这凶器有什么用?”
  原来匣子里装的是叶惟远惯用的佩刀。
  “你把它拔出来看。”
  饶是叶怀瑾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无法将它从刀鞘里拔出来。
  “你瞅瞅,这玩意只怕是废了吧?”
  他仔细盯着刀鞘和刀柄之间的缝隙,像是要确认是否生了锈,“要不然怎么拔不出来?”
  “还是我来吧。”
  叶风城接过它,一点力气不费就就将它拔了出来。
  月色落在窄窄的刀刃上,银刃雪光,亮得人睁不开眼。
  “……”
  他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尹静隐约察觉出他是在难过,只是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难过。
  为了这把刀已不在的主人吗?
  “真是奇了,叶惟远看起来也不怎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可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为什么只有叶风城可以?这样的疑问在叶怀瑾和尹静心头一闪而过,但注意力很快被其余东西吸引了去,不再想那没有答案的问题。
  这把白玉错金刀是叶高岑赠与叶惟远的,刀刃上加铸了能祛妖邪的铭文。
  叶风城的手指沿着锐利的刀刃滑动,看得尹静心惊肉跳,可他本人完全不惧怕会被割伤。
  “有什么好看的……这是什么?”
  铭文上金光缓缓流动,但真正引人注意的是上头沾着的几缕黑气。
  “是鬼气。”叶风城收刀归鞘,“刀刃上留了鬼气,很难让人不在意是哪来的。”
  不同于妖气和邪气,鬼气多来源于小鬼。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李襄君肚子里那个尚未出世的胎儿。
  “无论如何,我是不许你开棺的,谁知道这鬼气是他叶惟远从哪带来的。”
  叶怀瑾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女子怀鬼胎都是大凶。他坚称这鬼气是从其他脏东西那带来的,不许叶风城坏了李襄君的名声。
  “叶怀瑾,你搞清楚,我不是在同你商量什么。”
  “主人,你听,是什么声音?”
  尹静惊慌地插了句话进来,也让包括作壁上观的云巍奕在内,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叶怀瑾以为这是尹静为劝架想出的歪招,正打算叫他闭嘴,就听到一阵细微的啼哭。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把什么不知名的兽类鸣叫错听成人声,可越仔细听,那一声声的啼哭就越不似作伪。
  “这次你该信我了罢?”
  尹静冷哼一声,对叶怀瑾没什么好声气。
  “噤声。”
  云巍奕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笃定地说,“是婴孩的哭泣声。”
  ·
  循着那声音,他们很快来到叶高岑李襄君夫妇合葬处。
  离得越近,那催命符一般的婴孩啼哭声就越嘹亮,听得人心里都毛毛的。
  因为下葬不久,坟头还未生出茂密青草,光秃秃的煞是难看。这次不等叶风城发话,尹静便提溜着工具上了阵。他本一介武夫,术法修习得马马虎虎,若不是忠心肯干,也不会在叶风城身边一待就是这么多年。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挖得比上次还要顺利——铲子很快就撞到了硬物,震得人虎口发麻。
  他扫去表层浮土,露出被红布条搭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具棺材——左边大点的是叶高岑的,右边稍小一点的那方便是李襄君的——然后趴伏在上面,耳朵着贴木板听里面的动静。
  就算不这样做,他们也能确定啼哭声是从这具棺材里传出来的。
  “你不是……在她身上留了符咒?”
  这下叶怀瑾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都到了这一步,若是再阻拦叶风城开棺,反倒显得不识大体。他想起下葬时的种种细节,想到这里,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那是防止外面的脏东西进去的,现在看来,有问题的应该是她肚子里那个胎儿。”
  到了这一步,叶风城反而不再急着开棺。
  在场四人无一不心下了然:母子本同气连枝,现下母体已死,那胎儿却独活了下来,定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得徐徐而图之。
  尹静先是戴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鲛绡手套,然后再用药浸过另一层薄绡掩住口鼻,确保自己每一寸裸露肌肤都不会直接接触到棺内事物才心翼翼地开了棺。
  因为不是厚葬,所以李襄君的棺木只有两层。第一层椁打开后,一股浓烈的恶臭便逸散出来。
  纵然他们都用薄绡掩面,那可怖的味道仍旧熏得人眼睛酸痛,腹中翻搅,只能暗中庆幸他们不是凡人早已辟谷,否则早就吐了个天昏地暗。尹静仔细检查了一番,也被熏得受不了,暂时跳到上边,和叶风城说了里边的情况。
  “……都是水,陪葬的东西都被淹了过去。”
  里面睡人的小棺还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渗着水,不难想象最里边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是女子恶露的臭味。”
  云巍奕稍稍放下手中织物,对这气味的来源下了断言。
  恶露是女子分娩后的产物,死人的恶露恶臭,只怕是情况有变。
  尹静缓过劲来,重新下到洞穴里,准备开小棺。他甫一触碰就觉得这棺木上都是油脂,滑腻得很,很难使上力气,只能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慢慢地将其撬开。
  棺材里,李襄君仍旧穿着下葬时的那身白衣裳,整具尸首都浸泡在蜡黄色的液体里。
  她苍白得接近透明的双颊凹陷了下去,眼珠暴凸,像是要从眼眶里挣脱。不过姿势倒是和尹静那天在卧房里发现她时不同,而是双手交叠置于胸前。
  “叶城主,这位夫人死时几个月了?”
  云巍奕是最先发现不对的。
  “不足七月。”
  叶风城沉吟一会,也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了。
  “双胎?”
  见还有人不明白,云巍奕继续问。
  “单胎。”
  “那你们自己瞧瞧,这肚子像是七月的孕妇会有的吗?”
  话已至此,一头雾水的尹静和叶怀瑾也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
  比起下葬那时,她的肚子整个地大了一圈,饱满鼓胀得像临盆不过是旦夕之事。
  寿衣上叶风城用血写成的符咒发出微微的红光,即使离得不近也能感受到那要把人烧成灰的炽烈温度。仗着自己戴了那鲛绡制成的手套,尹静伸手想要靠着触摸一探究竟。
  “不可触碰。”
  不知什么时候叶风城亲自下到这里,手中还握着叶惟远的佩刀。
  他吩咐尹静退下,自己走上前来,用刀尖缓缓挑落了她身上的衣裳。
  “得罪了。”
  这本是削铁如泥、吹发可断的神兵,刀尖都还未真正触碰,锐利的气息就将衣衫割裂。
  男女有别,加上李襄君还长了叶风城一辈,这样的行为本是十二万分逾矩的,但现下,谁也说不出要他住手的话来。
  再度见到那道致命的刀口时,叶风城的两道长眉拧在了一起。
  刀口上凝着和刀身上如出一辙的细密金光。他手上不停,一直到整个肚子都露出来。
  死去多时的李襄君大腹便便,肚腹上那层薄薄的皮肤像是随时会裂开。叶风城定睛细看,原来那金光从刀口处蔓延开来,跟蜘蛛网似的,将她胸口以下的一整块肌肤都覆住,竭力遏制住了里边躁动不安的东西。
  而那东西也不甘于被束缚,一次次地尝试着冲破金光设下的禁制。
  那啼哭声正是在它失败后发出的,一声声地,在寂寥的洞穴里回荡,格外的渗人。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甚至盖过了叶怀瑾对于异性胴体的羞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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