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准轻踩着碎掉的如意,说道:“王爷,自是不知道的,只是这江中船只尽以封锁,也搜查了一番,只剩王爷的船没有搜查过······”
叶普打断他,似是和裘儿亲密着,调笑道:“既然县令都这么说了,本王自然不会阻拦,要搜就搜吧,只是别扰了本王好事。”说完又压着裘儿在身下,吃痛的咬住自己嘴唇不发出声音来。
萧准振臂一挥,身后的人鱼贯而入,搜查着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叶普支撑不住,倒在床上,裘儿翻身坐在他命根上,吓得他冷汗都出了。
后背的伤口痛的人心尖刀割,裘儿又坐在重要的地方,叶普快要崩溃,裘儿替他拂去汗水,解开了亵裤,被叶普拦住急忙摇头。
萧准听着动静,警惕的一步一步走近,帘子里靡靡朦朦,叶普也盯着他,咫尺之遥的帘子被侍卫的声音止住,“县令,没有账本。”
“属下这里也没有。”
连续几声汇报,叶普也说了话:“县令安心了?”
萧准还想看看帘子后头的叶普,被他这么一说,反倒不能再放肆了,只好带着人马退出去,不甘心的关上门。吩咐守卫守在船头,房门口,盯着来人。
叶普见他们走了,立即坐起身子背过身,裘儿倒是没什么,“王爷伤口没事吧?”
叶普也不敢扭脸,背着说:“没事,没事,姑娘快穿上衣服吧。”
裘儿慢悠悠的系着衣服,“王爷要是不嫌弃,裘儿愿意帮帮王爷。”
叶普捂着下/体,身上一紧,赶忙说道:“不了不了,姑娘帮了我这么多忙儿,已经够了,这些小事,我,我自己解决,自己解决。”
裘儿暗自低了头,她没有非分,只是想帮帮他,没想到叶普这般不愿给她留下情面,果真自己太过轻贱了。
“裘儿替王爷端碗茶。”叶普瞟了一眼,看她穿好了衣服,才敢回身,却见裘儿一脸哀愁,辩解道:“姑娘你不要介怀,我不想要姑娘服侍,只是为了姑娘的清白,你别多想,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感谢还来不及。”
裘儿望着他,那眼神也不骗人,突然窗户悄悄开了,祁行翻身进来,叶普见他忙问:“送到了?”
“送到了,王爷放心。”
叶普点头,又问:“那边有没有他的消息?夜长梦多他不回去,我心里就不踏实。”
“没有消息,许是封锁太严,王爷别担心。”祁行为他宽心。
叶普想要动动,扯到伤口,吸了口气,“没消息就没消息吧,你也回去帮他吧,我这里用不到什么人了。”
祁行不回应,叶普看看他,“算了,既然他不让你回,你就留下吧。”
祁行受命于尚修,不敢离开尚凡半步,若是出了差池他也难辞其咎,如今尚凡已经受伤,他若是再回到尚修身边,尚修也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呆在尚凡身边更合适。
叶普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多说,趴在床上,静静养伤。思考着刚刚那些岸上放火的官兵到底是谁的手下。
他觉得像尚修的人,却又觉得不应该,尚修不会用这种办法,他会更聪明些,这样无遮无拦的闯进江口,萧准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会是谁想抢账本,可看那些人的架势也不像是山贼,怕是会点功夫,虽然赶不上祁行,但挺有点武夫的样子。叶普百思不得其解,胸口焖煮着像煲豆腐似的翻滚,却又因为疲乏劳累昏昏睡去。
第18章 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吴州的叶普那里不安稳,京城中也不太平,尚修回京先去觐见了皇上,年幼的皇上安慰关照了这位淮南王,尚修一脸大病初愈姿态告谢了皇上的体恤,二人在后殿里商量国事。
皇上有些急迫的想要知道自己亲哥的安危,对尚修问道:“吴州潮气水重,北静王大病初愈,也不知如今是否身体安康。”
尚修端坐在皇上赐的椅上,“皇上自不必担心,北静王身体康健,精神健硕,一路上也没什么碍处,只是为了查案怕是会浪费些精神。”
皇上安了心,手中的紫毫顿了顿,放下来,“王爷归京也忘了告诉,西北将军尚礼送来军情奏书,已经得胜,近日就要班师回朝。”
尚修听过略带惊讶的说:“臣恭喜皇上,皇上初临朝政,四弟就为皇上打下疆土,可见皇恩浩荡。”
皇上迈步下殿,走到尚修跟前,也是面露喜色,请教道:“要替西北将军进爵封赏,孤想就这次机会,留将军在京成家立业吧。”
“皇上思虑周全,只是先帝曾命尚礼驻守西北,突然调命回京怕是会引起朝臣的非议。”尚修思路周全,明白皇帝想要收回西北兵权的试探,他搬出先帝就是告诉他别乱动,你动不起。
尚修不慌不忙岔开话题,掏出一厚本似书又不似书的东西来,请给皇上,“臣今日觐见皇上还有一件事,吴州私盐已然有了眉目。”
皇上皱眉拂袖上殿,宦臣请上那本东西,皇上翻了翻,突然恼怒的发了火,尚修看着他,请命道:“此事牵涉王公贵戚,请皇上三思慎重而行。”
皇上倒是冷笑,“好一个王公贵戚,他们那还有颜面叫王公贵戚!”
尚修也不说话,静静听着这位皇上的怒气,“他们如此,那便从了他们心愿,死后哀荣也荣光。”
俩人目光一对,会心一笑,各怀鬼胎。
可是吴州此地,阴雨不/停的下了□□日有余,潮湿的路面只剩些散户在外,叶普被人监视了,出不了绣楼,困在屋子里,裘儿也被拦在门外,许是天气的过,身后的伤口开始化脓,药材也不能随便拿进来,怕被萧准察觉,只好仔细用着那一小瓶的药沫。
叶普侧身靠在床边脸色都开始煞白,祁行站在旁边,有点焦急,“祁行,帮我准备笔墨,我要写封信。”
“王爷,信怕是送不出去啊。”
叶普拉了拉身上的衣物,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只管去拿吧。”
祁行只能去拿来,扶他坐在椅上,叶普的力气使不上来,字也写的丑陋,连续蹂了几张纸,最后也没力气折腾了,胡乱写了,“给他们,让他们快马送到北静王府,就说我来了太多时日了,担心王府家眷。”让祁行送出去,又挪动到靠街的窗户,望着窗外的景色,暗暗低语自嘲:“我要是死在这儿,尚修您就请好吧,下辈子咱俩见面小爷我跟你没完。”
又过了两日天气放晴了,房门终被推开了,萧准拿着折扇走进来,也不作揖,径直坐下,祁行拔出佩剑挡在叶普身前,被叶普握住剑鞘,压下去,“你退下吧,我和萧县令有话要谈。”
萧县令自己不客气的倒了杯清茶,没滋味的喝了一口,又吐在地上,成心恶心叶普,“王爷好兴致,如今这模样还能观景。”
叶普头疼,都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了,靠着窗子,干脆问道:“反正都这个样儿了,您也别装大头蒜了,实话实说吧,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萧准摸摸他刚修好的八字胡,“王爷别急,这上头不来消息,您的命谁也不敢取。”
叶普呆呆的望着,望不穿这一城的尽头,萧准走过来,看见他的面色,干巴的身子,乌七八糟的发丝,觉得晦气,却也忍住了,继续说:“王爷何苦呢?当初王爷是五陵年少,意气风发,当朝皇帝都看你几分脸色,现如今,困在我吴州苦地,受尽酸楚,下官还是劝您交出账本,您回朝复命,我继续做我的小小县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叶普歪头回望他,眼底没有神情,“怎么了?我还没认输,您先叫停了?”他拍拍袖口蹭上的灰尘,掸掸身上,欠身坐下,好似还是原来那个浪荡王爷,谁也比不过他的气势,“萧县令,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怎么讲?”
“萧县令,我和尚修谁是老虎你不会不知道,尚修不入吴州你觉得他什么意思?我的死活,和那个账本的重要性对尚修来说,谁比较重要?”
萧准不假思索,“当然是账本。”
叶普开怀大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继续笑说:“萧县令不傻啊!你现在不杀我,我对叶普构也不成威胁,他让我一人来这里,早就是把我用作弃子了,我死了对他更合适。”
萧准有气急败坏,想要将叶普踹翻在地,叶普拉着他带翻在地,身后的伤口殷出血来,掏出腰间匕首,比划着,“萧准,账本早就让我给送走了,如今怕是早就到皇上手里了,您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我现在也不想着能活着出去了,所以你给我放聪明点,不然就像这样!”话音落下,手下的刀刃刺伤了萧准大腿,刹那间萧准缩成一团,大声痛叫:“王爷,王爷,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
叶普豁出去了,也顾不上到底什么是对错,“萧准,我送的那封信,你给我快马送到我府上,耽误一天,你就一天别想出去。”
萧准连忙辩解,“王爷放心,信件早已经送出,不过两日就会到。”
“还有,你给我把桐鸣叫过来!我要见他!”叶普尖刀一晃,吓得人连声答应,隔着门,萧准大声喊道:“快把府上的桐鸣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