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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坟头 完结+番外 (笑我无归处)


  “皇上!”王垨仁心中亦有气,听罢笔直跪下道:“当年唐尚书所呈之药对人体损害极大,臣亦请求过皇上莫要轻易用在公子身上!如今唐镜中伏法,敢问世上有谁还能查清那时所用究竟是何物?”
  王垨仁一番话大有大势将去的坦荡,安景淡淡阖上眼睛,“你是想跟朕说,都是因果报应吗。”
  王垨仁没有开口说话。
  “皇上,书房里还有折子,皇上今夜可要在这守着公子?”陈升在一旁小声道。
  “罢了。”安景垂眼,“陈升,叫秋蝉今晚好好看着他。”
  人心贪婪,总是得陇望蜀,留住了人不行,还要攥住那一丝魂。
  月上枝梢,今夜难得的寂静,叫人脑海中平白想起许多事情。
  安定此刻在御花园内里慢慢走着,忽的想起寻常人家的姑娘在像她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早已送出去谋生,或是挑户好人家嫁了,而她一无心心所念之人,二来地位绝非三言两语就可比拟。
  光鲜亮丽的名头给了她旁人眼瞧着眼红的荣耀,也多了份难以承受的落寞。
  走着走着,安定突然脚步一停,看到个立于墙根边的身影,一动不动,她仔细瞧着,口中冒出白色的哈气:“送药的,你不回家,现在在外头瞎站着做什么?”
  许是也有一段时日不见,王垨仁笑笑,望见安定,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的?”安定讪讪摸了摸鼻梁,眉眼之间是股女子特有的精致与英气。
  王垨仁不语,颔首小心拎着药盒便要从她身边走过去。
  “慢着,”安定冷声叫住他道:“你是不是同他们一样,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再也不敢和我说话了?”
  王垨仁顿了顿:“公主,我并非不知道你的身份,只是一直不愿承认,今晚既是这样遇上了,在下也只能把话说清,公主与我有云泥之差,在下怎敢对公主有非分妄想。”
  安定道:“那你就敢在我面前说谎,这满脸通红难道是叫月光给晃的不成?”
  王垨仁侧过头去叹息:“从前你我都当对方是在这偌大宫中相互说说话解闷儿的人物,后来才发现你我生来便不同道,所看见的愁苦自然也不一样,既是无缘,又何苦非要互相为难呢?如此步步紧逼,就看不得陛下与唐锦书么?”
  “呸,”安定攥紧拳头,大声道:“你怎么能与他相比,他是不愿,你却是明明愿意又不敢。”
  安定说完头也不回跑了,只剩下王垨仁怔怔站在原地,半天想笑,却又扯不动嘴角。
  一切重归平静,院中那棵枯树,还在静静的,静静的摇晃。
  第二日一早朝中听不见动静,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缓缓驶向宫门,“站住,里面是什么人?”守门一左一右的侍卫上前拦住道。
  便见陈升从里面探出脑袋来,低声道:“不要命了?连皇上的圣驾都敢拦?”
  两人纷纷迟疑:“并未听说皇上今日出宫……”
  安景伸手撑开帘子淡淡道:“今日是私访,莫要再让旁人听了去。”
  两人见此,纷纷跪下放行。
  灰蒙蒙的马车一大清早在长安城中一街道面前停靠,陈升瞧了瞧道:“皇上,公子,往前还有一小段路。”
  “停下吧。”安景对唐锦书道:“现下清静,正好同你一起下来走走。”
  只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依稀听见木鱼之声自远方传来,一下一下,沉厚悠长,唐锦书觉得困惑,安景道:“这是山脚的佛寺。”
  医馆就在个不起眼的位置,淡淡艾香烟雾弥漫,王敬之把了把脉,忽的收起药盒来道:“皇上,还是早些备下后事吧。”
  唐锦书面上连丝波澜都不曾有,只饮着茶,似乎那生生死死的纷扰本就与自己无关。
  他这辈子看过太多离别了,真到了自己这里,心中清明一片。
  安景垂下眼来望着他,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是朕的错。”
  唐锦书道:“现下看都看完了,皇上可又要带我回宫了?”
  安景道,“你若喜欢,今夜可以一同住在这里。”
  唐锦书想了想道:“可我却不愿同你一起住。”
  唇齿之间长久地封住那人的呼吸,安景抚着唐锦书长长直到腰间的发丝:“从前许诺说就是死你也只能跟朕过一辈子,如今看来是没有一辈子了,锦书,你是心中苦闷,才故意这样报复朕来的,是不是?”
  九五之尊的帝王从未意识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声音也会惶恐到发颤。安景恨这种感觉,无数错综复杂的感情在内心深处扎根蔓延,他忘不了二人年少时懵懂温暖的情谊,亦忘不了唐锦书如今字字浸血的痛苦。
  他是坦然于天地间的游云,是安景手中永远握不住的沙,也许安家人生来就比常人更有侵略与占有的*,就是这样的爱,这样的恨,让一切美好变得痛苦,让一切荆棘阻挡住脚步。
  安景对唐锦书,已经浸入血骨,无法改变了。
  安景踏出房间,只一出神的功夫,耳畔剑气一凛,常年的习武叫安景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反手抵住了那剑身。
  “胡国人?”他望见那刺客的容貌,那清清冷冷的大街忽的自南而北聚集十几个黑衣人持武器而来,训练有素,身手矫健。
  安景皱眉,此次出宫并不曾告知过什么人。
  剑不锋利,带着复国的*,他们的剑气才是真正锋利的。
  待到葛业赶到之时,地上已再无活口。
  “皇上,属下救驾来迟,但凭皇上责罚!”
  安景伸手,想道无妨,却见眼前一具具尸体横着,凛凛寒风吹过,血腥之气弥散。
  安景忽的想起十年前的午后,他看着坐在一旁看书的唐锦书问:“锦书聪慧过人,可知这世上到底什么是喜欢?”
  唐锦书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道:“喜欢就是这世间你只愿对他好,一丝委屈都不见得让他受得,是男人就愿意与他执手天涯共策马,是女人就想把牡丹花天天戴在她头上。”
  安景一笑:“那我对锦书,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了。”
  他只想禁锢住他的呼吸,想要这个人的眼里只望见自己,唐锦书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或者有多浅?叫这份感情即使在十年之后的今天依旧湿漉漉地滴着鲜血。
  就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朕一个人的怀里。
  “唐锦书!”安景忽然快步返回房间,那人有微微的惊措:“怎么,你不是说要出去吹吹风的么……”
  那人仍在,安景便觉松了一口气。
  那夜安景坐在医馆的榻上看唐锦书慢慢把褐色的药喝完,阖上眼睛淡淡道:“你若真想同陆万里他们一起调查那案子,朕下旨准了便是。”
  唐锦书放下碗来,道:“既是不愿意,何苦又要做出来这副样子。”
  安景道:“朕想了很多,还是发现最愿看着你安好。”
  是否一碗汤药激出了过多不该有的感叹,安景低声提起从前,那时天高云淡,那人一缕清浅的魂魄,虽也体弱,却并无这般走投无路的病症。
  半夜唐锦书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开口:“安景。”
  那人应了一声,手心一点汗水湿暖的温度,突然就叫人觉得很安心。
  他在明灭恍惚的烛光中沉沉睡去。


第34章
  唐锦书第二日起床听见房外上下忙忙碌碌,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因为馆中学徒众多,每日晨间便由二公子领着清点药材,也顺带检查昨日的功课。
  医家药材种类繁杂,不同病症对应的用法和剂量也有所不同,丝毫马虎不得,年纪不大的一个个孩子像模像样穿着褐色的棉布衣裳,手捧个小碗跟在身后,若是记错了便要挨扇柄不重不缓敲一下。
  唐锦书瞧着觉得有趣,于是跟在他们身后,便见前头的青年从碗中拿起一样药物来,放置鼻前闻过,沉声道:“此物味甘而重,气轻而辛,味甘可补血,气轻可行血,实为为血中之要药。”
  说罢目色一扫,其中被望到的困得泪眼婆娑的小胖子顿时一个激灵,道:“啊,此物名唤,名唤……”
  唐锦书勾起嘴角,在他背后小声提醒了一句:“当归。”
  “乌……乌龟?”小胖子一脸困惑,转身挠了挠耳朵,引得周围学生哈哈大笑。青年当即沉下脸道:“这都不懂,还不虚心听着,日后如何放心叫你抓药。”
  小胖子被责备得满脸都是通红,吐了吐舌头算是认错了。
  青年走上去朝唐锦书行了一礼,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进了前厅,那人道:“方才在下管教无方,让公子见笑了。”
  “哪里,是我碍着先生授课了。”唐锦书道:“我与你大哥一般年纪,若不嫌弃,先生唤我一声唐兄即可。”
  “罢了罢了,毕竟身份有别。”那人摆了摆手,“唐公子,今日请你过来是为道歉,那日家兄提起你听闻桃叶姑娘之事后从医馆跑去了郑府的情形,至今回想起来仍叫他心有余悸,我原本只是无心之言,不曾想过那姑娘竟对你如此重要,还望你莫要怪罪。”
  那人说罢声音顿了顿:“桃叶姑娘,当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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