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写来干嘛?”索罗定不解。
“不关心不代表没人想看啊!”程子谦眨眨眼,“看得人有的是。”
“为什么?”索罗定觉得无法理解,“有病?”
“因为大家都很闲咯。”程子谦眯着眼严肃状,“就是因为不关你的事才会拿出来消遣么。”
索罗定皱着眉摇头,这时,就听到岸上又有些骚动。
回头看了看,果然,是白晓风走去抚琴了。
“不说三公主来的么?怎么变白晓风了?”索罗定纳闷。
“这叫校琴,要高手才能弄的!”
旁边,白晓月端着一碟削了皮切好块的鸭梨坐下来,听到索罗定问,就帮着回答了一句。
索罗定一挑眉,“原来是矫情!”
晓月来气,“校琴,就是试音,笨!”
索罗定撇嘴,伸手拿根竹签插梨子吃。
晓月将梨子往他眼前推了推。
索罗定觉得这梨不错,就问晓月,“你不吃?挺甜。”
“不吃。”晓月往一旁挪了挪。
索罗定心说这丫头也神神叨叨的,不吃拿来干什么?
“喂。”索罗定胳膊肘撞了一下程子谦,“吃不吃梨?”
程子谦瞄了一眼,“不吃。”
索罗定心说你也不吃?
就听程子谦幽幽来了一句,“梨子不能分着吃。”
“咳咳……”索罗定差点把竹签吞进嗓子眼去。
白晓月跑去前边拿荔枝,动作很迅捷。
“当……”白晓风开始试音,周遭的人也激动了起来。
索罗定掏耳朵,“果然开始‘当’了,不知道要‘当’到什么时候,太阳快点落山吧,要不然倾盆大雨来一场也行!”
一旁程子谦耳朵就竖起来了,“下雨好!”
索罗定挑眉,“你也不耐烦了?”
“不是。”子谦笑得有些小贱,“下雨更有料了,所谓淋得湿漉漉,故事更加多!”
索罗定沉没半晌,指着他鼻子,“贱不贱!”
程子谦啃着半个苹果点头,“贱!”
白晓风“当”了半天,还紧了紧琴弦什么的,忙活。
岸上已经晕过去一大片姑娘了,索罗定就是不明白她们在晕些什么,中暑么?
这边厢,白晓月吃了十几颗荔枝了,桌上一堆荔枝壳,索罗定忍不住就说她,“一颗荔枝三把火,你这么个吃法,不怕明早嗓子疼?”
白晓月斜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不吃了,拿出块帕子擦手。
唐星治坐得不远,皱眉将眼前一盘荔枝递过来给晓月。
白晓月瞧了瞧荔枝。
唐星治笑道,“没事,爱吃多吃点,一会儿我让御医给你送点下火的药去。”
晓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又不好说不要,就接了荔枝放在前边。
唐星治顺势还看了索罗定一眼。
索罗定接了这个意义不明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这唐星治正经挺幼稚。
远些的地方,几个围观的丫鬟就开始小声交谈。
“六皇子好体贴呀。”
“就是啊,真细心!”
“索罗定太粗鲁了。”
“就是,还说女孩儿家吃得多。”
……
索罗定瞄了一眼那些丫鬟,心说这帮丫头都有病呢吧?少吃几颗荔枝和为了多吃几颗荔枝喝碗药,究竟哪个正常点?
前边白晓风此时似乎已经试音结束了,优雅地站起来。
接下来是三公主唐月茹抚琴,白晓风到一旁找了个位子坐下,身边的唐月嫣拿了荔枝问他吃不吃。
白晓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嗓子不舒服不吃了,还嘱咐唐月嫣,“少吃点,小心上火。”
月嫣笑眯眯点头,本来就白里透红的肤色如今更是云霞拂面那么的俏丽。
一旁的丫鬟们好不羡慕,“白夫子好细心啊!”
“就是,好体贴啊!”
“荔枝是不可以多吃,会上火的。”
……
索罗定按住一抽一抽的嘴角,看身边奋笔疾书的程子谦。
自谦举着毛笔蘸墨的时候安慰性拍了拍索罗定的肩膀,“算啦,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索罗定撇嘴,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简直不可理喻,老子还是接着打光棍比较明智。”
说这话的时候,正好被一个送茶的丫鬟听见了,这下可好……
没一会儿,整个皇城都传遍了——索罗定说女人大多不可理喻,他宁可打光棍。
“谁要嫁他啊,自作多情!”
“就是!”
“这种小气的男人最讨厌了!”
“他自己才不可理喻哩!”
……
穿上,索罗定托着腮帮听三公主弹棉花……不是,弹琴……听得他是昏昏欲睡,上下眼皮都打架了。
终于,三公主一曲终了,众人都鼓掌,索罗定一点头,醒过来了,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清醒一点,也跟着拍手。
发现茶杯里的茶水冷了,索罗定就叫丫鬟给换一杯。
一个丫鬟跑过来给他换茶,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一片水渍,那丫鬟没留神,一脚踩滑了一下,好容易站稳,茶水却泼在索罗定袖子上了。
丫鬟脸都白了。
索罗定还没睡醒呢,迷迷糊糊接了茶水喝一口,觉得茶水不够浓,一点不醒神,就将杯子又递给丫鬟,小声说,“多放点茶叶,来杯浓的。”
“哦……”丫鬟瞧着索罗定似乎没注意到袖子上沾了水,就小心翼翼捧着茶杯走了。
等她换了一杯浓茶上来,就看到白晓月递了块帕子给索罗定。
索罗定还不解呢,这丫头给帕子自己干嘛,谁用啊,一股脂粉味?
白晓月指了指他袖子上的水。
索罗定低头看了一眼,顺手将手伸过去,将一袖子的水抹在正低头奋笔疾书的程子谦的衣摆上了。
程子谦浑然不觉。
索罗定回头,发现那丫鬟捧着茶站在不远处,看得目瞪口呆。
意识到自己使坏被发现了,索罗定有些尴尬地搔搔头。
丫鬟捧着茶走过来。
索罗定接了茶喝了口,苦得他一皱眉。
丫鬟心里又一惊——是不是茶叶放多了?
谁知索罗定喝了两口将茶杯放下了,一眼瞄见地上有一滩水渍,就顺手抓起程子谦的衣摆擦地板。
子谦似乎感觉到衣服在动,抬头看。
索罗定望着天上的云彩假装什么都没干。
丫鬟被逗乐了,忍不住就想笑。
这时候,夏敏又去抚琴了,当当当重新开始……
索罗定扶额,边打哈欠边问一旁认真听琴的白晓月,“还要当多久啊……”
晓月瞪他一眼,“之前教你的礼仪呢?不准睡!”
索罗定托着下巴强打精神。
晓月就跟身后那个还傻兮兮看着索罗定的小丫鬟说,“再弄杯茶来。”
丫鬟还没走,索罗定就说,“茶没有用啊,鹤顶红有么……嘶。”
话没说完,晓月狠狠掐了他一下。
索罗定觉也醒了,老实坐着,觉得浑身骨头缝里都不舒服,天怎么还不黑。
过了一会儿,程子谦收了稿子到船边去给手下。
就听到拐角的无人处,有几个小丫鬟正在说话,其中一个正是刚才给索罗定送茶的丫鬟。
“你们觉不觉得呢,索罗定其实长得也不错的啊?”
“嗯……”
“其实也还好啦,高高大大的。”
“他鼻梁挺啊,眼睛也挺好看的。”
“可是人粗鲁啊。”
“还好吧,我刚才把茶水泼在他身上了,他都没吱声。”
“真的啊?”
“对啊,还拿子谦大人的衣服擦地板,挺可爱的么。”
子谦摇着头笑了笑,往回走了两步,突然觉得不对,伸手抓起身后的衣摆一看,雪白的衣摆上脏兮兮一块污渍。
子谦那个生气,回到座位上刚想拍索罗定一脸墨汁,不料索罗定突然很好奇地问他,“你不说三公主要反击么?”
程子谦愣了愣。
索罗定指了指那几个姑娘,现在是元宝宝在弹琴了,唐月茹坐在一旁认真听琴,偶尔剥一颗荔枝吃,连瞥都没瞥白晓风一眼。
白晓月笑眯眯就问他,“原来你也有八卦的时候啊。”
索罗定一愣,开始反省——果然近墨者黑,老子开始堕落了!
“都说了女人的战争不在台面儿上!”程子谦对索罗定努了努嘴,“男人的战争才在台面上!”
索罗定一愣,没太听明白。
这时候,就听一旁唐星治突然问,“索将军,听说你武艺高强?”
索罗定回头,只见唐星治拿着一把很漂亮的宝剑,“不如伴琴舞剑,让我们开开眼界?”
索罗定眨眨眼。
一旁好些人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丽妃倒是不怎么赞成,“星治莫要无理取闹,索将军是大将,站场杀敌的招数跟你们花拳绣腿怎么一样?!”
索罗定倒是高看了丽贵妃一眼,这句是人话,别看是个女人,见识还是有的。
唐星治倒是不以为然,“天下武功融会贯通,没理由会写大字的不会写小楷,更得心应手才是。”
“就是啊。”胡开也帮腔,“不如让我们开开眼,行不行啊?”
“行~”索罗定拖长个调门应了一声,说完,站起来,可算能舒展一下筋骨了…
程子谦看了看索罗定的神情——这人貌似有什么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