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气闷,一个没留神,叫溜走了!
……
好容易扒开重重帷幔出了舱,索罗定到围栏边透气,就见船头,唐星治他们好热闹。
索罗定第一个反应是——赌钱呢?
可仔细一看,什么心情都没了,下棋呢。
不远处的桥上,好些姑娘在看,几个才子越发春风得意,那个风骚啊。
索罗定转身走到船尾,就见传说中咳嗽的白晓风一人靠在船尾的栏杆边独饮,也不知道他喝茶还是喝酒,总之白玉杯是白又白,后头跟了一串的画舫,远处堤岸上的姑娘们甩着手绢喊,“白夫子……”
喊声估计太集中太凌乱,要不然就是河上风太大,索罗定听着像是喊“白胡子。”
这时,堤岸上好些人都看到他了,指指点点。
“看啊,那就是索罗定!”
“哎呀,一看就非我族类。”
“好霸气啊,你看个子真高!”
“看着好凶!”
“快看,他头发在太阳底下冒血光发现没?”
索罗定听着烦啊,抬头,看了岸上人一眼。
杀气腾腾一眼,瞪趴下了一大片。
“好可怕!”
“疯狗啊那是!”
“小心他过来打你,据说功夫可好了!”
“索将军。”
正心烦,就听到有人叫。索罗定回头,只见唐月茹端着个茶碟站在他身后。
“这茶润肺的。”唐月茹给索罗定递上茶,含笑说,“晓月不在,爱怎么喝都成。”
索罗定有些尴尬,接了茶杯,唐月茹就转身回去了。
接了茶杯,索罗定回头,就看到岸上好些人杀气腾腾望着自己,大多都是男的。
喝了口茶,索罗定吐舌头……一点不好喝,一股皂角味。
转身找酒漱口,溜达到船尾,就看到离摆着造型喝着茶的白晓风不远的一张凳子上,程子谦正忙着呢。
“喂。”索罗定过去坐下,“有酒没?”
子谦咬着笔杆摇头,身后边“呼”一阵风响,子谦一低头……索罗定抬手一接,一个白玉酒壶,白晓风丢给他的。
远处的堤岸上,显然一阵骚动,估计刚才又晕了几个无辜的姑娘。
索罗定喝了口酒,觉得味道还不赖,反正比普洱强多了。
“你都没进去,写什么呢?”索罗定好奇看程子谦的手稿。
“我统计排名呢。”程子谦颇认真,“刚才去外头转了一圈统计回来的,最近支持唐月嫣的人急剧增加啊!”
索罗定一脸嫌弃,“你在船上,怎么上外头转一圈?”
程子谦神秘一笑,“秘密!”
见索罗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喝酒,程子谦凑过来小声问,“怎样?里头几个女人斗起来没?”
“斗什么?”索罗定皱眉,“挺好的啊。”
“啧。”程子谦眯眼,“表面当然好了,表面能看出来不好的早就进广寒宫了。”
“说起来……”索罗定觉得岸上那些怨毒的目光还追着自己呢,就问,“刚才三公主出来给我送了杯茶,她怎么不拿给白晓风?”
程子谦敏锐地一抬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时候,晓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个碟子,里头好多点心。走到她哥身边,听他俩对话,白晓风似乎不舒服,没吃中午饭,晓月让他吃点点心少喝酒。
“晓月。”
程子谦小声招呼白晓月。
晓月就走过来了。
“这茶。”程子谦指了指索罗定手边的茶杯,“谁让三公主送出来的?”
晓月淡淡一笑,“是这样的……”
原来,刚才索罗定一走,丽妃就说茶都快凉了,让唐月嫣给索罗定送出来,可是唐月嫣扭捏不肯,说和索将军不熟,还说他看着凶凶的自己不敢跟他说话。
丽妃就开始很严厉地训斥唐月嫣,教训得七公主眼泪汪汪的。
于是唐月茹就站起来,端起茶杯说“我去吧”
“嚯嚯。”程子谦刷刷写,“先是丽妃出招啊!”
“出什么招?”索罗定不太明白。
正说话间,就见一只白色的,肥嘟嘟的鸽子扑扇着翅膀落到了船头,对着子谦“咕噜咕噜”两声。
子谦从鸽子腿上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条来打开看,摇头,“果然么!”
“什么果然?”索罗定和白晓月一起凑过去看纸条。
“之前就有传说,你入晓风书院是为了帮唐月茹的,这回看唐月茹对你那么好,外界都相信谣传是真的了,现在大家都比较同情唐月嫣喔。”程子谦弹了弹那张纸条。
这时候,远处又一阵骚动,众人抬头,原来白晓风吃东西的时候换了个造型……
随后,程子谦又写了一张小纸条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边,将鸽子往空中一抛,鸽子飞走。
刚飞走,又有一个黑衣人从水里冒出来,给程子谦送上厚厚一叠卷宗,都用防水的油布抱着。
程子谦打开一看,就见上边画满了“正”字。
“哎呀。”子谦跟白晓月研究半天,得出结论,“支持月嫣荣登今年美女榜榜首的人数增加了一成!”
索罗定就觉得脑袋嗡嗡响,子谦手上敢情有一支探子人马……
正这时,元宝宝跑过来了,“晓月晓月,前头抚琴了,让你们过去呢。”
“哦,好!”晓月赶忙站起来,走两步还不忘回头招呼那三个各自忙各自的男人,“都上前头听琴去。”
三人只得站起身往前走。
程子谦就小声提醒索罗定,“看好了,一会儿三公主要反击的。”
索罗定纳闷,“反什么击?”
“啧。”程子谦摇头,“说起来真不知道皇上是派你来帮忙还是扯后腿的,三公主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
索罗定抱着胳膊,看了看另一头没事儿人一样云淡风轻继续摆着造型往前走,迷倒一众少女的白晓风,有些想不通,“那些姑娘紧着折腾什么呢?女追男隔层纱么,直接跟白晓风示爱不就得了?这兜来兜去斗来斗去,都没他什么事。”
“切。”程子谦一脸鄙视地瞧索罗定,“所以说,女人之间的战争你永远不会懂。”
话刚说完,他突然一闪身。
索罗定一愣,肩膀上就“啪嗒”,一坨鸟屎……
一把抓住正落下来的胖信鸽,索罗定咆哮状,“老子炖了你!”
岸上一阵骚动。
“好可怕啊!”
“野蛮人!”
……
程子谦一把抢下来,给那受惊的鸽子揉毛毛,“别理那个粗人!”
索罗定抓着一旁的白绸子擦肩膀,真倒霉!
程子谦抽出鸽子信筒上的纸条打开看了看,伸手一拍索罗定没沾到鸟屎的那半边肩膀,“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蝉联年度最讨厌男人第一名!”程子谦啧啧两声,“甩出第二名两倍票数呢,这就是绝对实力!”
索罗定嘴角抽了两下,好奇,“第二名是谁?”
程子谦看了看字条,“调戏尼姑的那个王麻子。”
索罗定沉默了片刻,突然拽着程子谦就要丢他下河。
子谦死命抱住栏杆,“干嘛你?”
“你下去死一死!”索罗定抓着他要往河里扔,“让老子痛快痛快!”
岸上的姑娘们都尖叫。
“看呀,那蛮子要杀人了!”
“好粗鲁好讨厌!”
……
第10章 【子谦手稿NO10】
索罗定对弹琴的认识基本和弹棉花差不多,一根弦是弹棉花,九根弦不就是九个人一起弹棉花?除了吵还能有什么?
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他心不甘情不愿坐在船头等抚琴。
这抚琴规矩还不少,索罗定感慨,才子佳人什么都嫌弃就是不嫌麻烦。
丽贵妃叫阮公公拿出一张古琴来,黑不溜秋的,不过皇家用的东西么,加上些某某国进贡的奇珍之类的噱头,烂木头也能卖上好价钱。
索罗定打了个哈欠,看到一旁尽量让自己和风景一体化的程子谦正埋头研究着什么。
“你又算什么?”索罗定好奇凑过去看。
“赔率啊。”程子谦压低声音。
“又赌白晓风最终会挑哪个?”
“切,你当皇城就白晓风一个风流人物啊?没错,他的确是风头趸,不过还有其他的呢!”程子谦将今日的几条比较热议的八卦给索罗定看。
索罗定瞄了一眼,第一条,王员外跟他的小情人分手了。第二条,张才子最近和刘员外的千金好上了。第三条,陈员外娶第七个老婆了,比他小三十岁呢。第四条,周财主把他原配休了,原配要抱着孩子跳河,搞得全城都知道周财主看上了个小自己二十岁的狐狸精……
索罗定揉了揉眼睛,每条都差不多啊……
程子谦很认真地统计,“唉,你猜,秦郡王的原配斗花魁,谁会占上风?”
索罗定嘴角抽了抽,“真的有那么多人会关心这些事?”
程子谦一愣,“嗯?”
“我说谁跟谁分了,谁跟谁好上了,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芝麻绿豆的事情,有那么多人会去关心?”索罗定抱着胳膊觉得不可思议。
“我找人统计过的,没很多人关心其实。”程子谦笑眯眯给索罗定看数据,“全皇城认识王员外的不到一成,认识王员外小情人的就只有几个。张才子的诗词没一首是流传出去的,刘员外千金长什么样更没人知道了。陈员外七个老婆,前边六个都死了也没人关心的,周财主的原配要跳河了,大家追着狐狸精骂,不过貌似没人知道那狐狸精究竟长什么样……那花魁更逗了,昨天才评上花魁的,前天还在百花楼端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