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公子?”
“清爷?”
……
眼前有太监来扶我,我这才见得自己已软倒在地上,他们架了我,是要把我带出去。
这时我突然发疯似的一挣,将他们都挣脱了,反身冲回皇上榻边,我奋力挤开前头的那些太医宫人,往里趴到了皇上的床沿上。
皇上躺在那儿,睡卧如松石。
他一张脸是那么年轻,眉眼那么俊,待我那么好。
我不信他只止步于此,我不信!
他还会变成皇上。
不管中间隔着多少人,我要他变成皇上。
我要他变成我的皇上。
我手足是冰凉,双眼是刺痛,周遭一切再不紧要,只定定看着他,发狠将腰上的稹家玉佩扯了下来,叠了他那块儿就塞回他被里死死握住他手,恶狠狠道:“齐珩,你试试看,你敢走了试试看……”
后面太监已然又来拉我,可声音却也是带了哭腔。
“我不出去!放开!”我脾气上了甩过他们的手,他们也惯来不敢同我争。
我一把推了他们,硬着脖颈自坐到了窗边的罗汉床上去,笃定道: “我就在这儿,我等着他,他会醒……”
“他一定会醒。”
作者有话要说:
final week,
mysterious schedule,
perhaps no time to write new chapiters at all,
perhaps new chapiters come up every day,
if you want to kiss me, kiss me,
if you want to punch me, punch me,
and i will love you all the same,
why i am writting in english,
he he,
because this damn phone is nearly dead and the keyboard is stucked,
i am angry but i have to smile,
anyway,
have a good day,
my beautiful babies.
第38章 山色有无
【佰肆】
殿外下着夹风的雪,大雪粒子打在外头屋檐上的声几乎是砸在我耳鼓上,几乎叫人觉得出疼来,狂风肆虐凄厉,在东宫回廊折壁上刮出尖利的响,似鬼似魔。
皇上醒不过来,怎么叫也都不应,昏迷间不住吐了几回血,太医几个是急得半点法子没有,只能叫小太监捧了铜盏去一次次的接。中间有一回小太监接得慢了些,皇上吐的血就溢出唇角,殷红刺目地落在床被上,气得我一脚踢开那太监拿过铜盏自己跪在榻边儿上守着,目不转睛地也哪儿都不去。
当中皇上他母后来过一回,想是因居惯了后位,便庄重得过了分,一味矜持着泪,明明是他儿子命悬一线了,却也能红了鼻头一句软话不说,只强打着精神吩咐左右用心伺候,说太医医治不好就提头来见,瞥过眼看我这侍读端端跪着一动不动,竟还能想起夸我忠心,要赏我。
我却是替皇上心寒,连句谢恩的话都抖落不出了,好似是磕过头,终于她又再被请去正殿。
她走了,小皇叔又进来,颤着指头探过皇上额间,先叫了两声太子,皇上自是不应,小皇叔那双嬉笑惯的眼睛就红透了,突然抖了喉咙,叠叠叫他珩儿。
哽咽了好一阵,他忽冲我道:“清爷,他们……叫我去议储了……过会儿礼部和太常寺的来了,大约就要给皇侄量身子……你心里,也有个数罢……”
我跪在地上一晃,堪堪回头望他:“……量身子做什么?”
小皇叔无地自容似地抹了把脸,垂眼艰难道:“宫里寿衣棺椁之类……从来要提前备下……”
这几字儿仿若霹雷响在我头顶,我手一松,铜盏哐啷落在地上,“……太子他还在呢……他这还没去呢!”
小皇叔说不出话来,我浑浑噩噩站起来推他:“你……你滚,滚出去议你的储!滚出去!”
殿内的太监都被我这没规矩的话吓着了,皆跑来拦我劝我跪下给小皇叔认罪,太医面面相觑一句话不敢说,四下着急看着。小皇叔似不信我说了什么,红着眼厉目起来:“稹清,你反了?你敢叫我滚?你他娘的不要命了!”
太监拉着我护在后头,我却还是指着他大骂:“就叫你滚!你不就是想着压错宝了可惜么!如今有了新太子你就不要他了!外头荣华富贵多着呢,他要是去了也给不了你,你要安身立命不如赶紧趁早巴结别人去!”
这话当是扎了小皇叔心窝子一刀,他愣得突然被我推踉跄一步撞在床架上,抬头再看向我的目光中是极盛的悲怒,气得脸都在抖,牙关咬死捏紧了拳头,几乎立时就要冲上来打我。
我迎着脸就等着他动手,可他却只是冲上来拧着我前襟把我往后一摔,力道之大,直直将我摔到了地上去,自己确实死压了怒气,扭头不发一言地愤愤绕屏打帘儿出去了。
太监们谢天谢地扶我起来,是手脚都在颤,我却早不在意,只又捧回铜盏跪在榻边儿守着皇上。
不一会儿,外面报传太傅大人带礼部、太常寺诸官求见,我爹领着一干子人走进来的时候,我刚接完皇上吐的又一阵血,见着爹来本是该磕个头的,可却也一时闷着心口说不出话来,望着他,心里还望他能说些什么安抚的话。
可我爹从来都没同我说过什么安抚的话,他只一贯威严了仪容,身上银丝鹤褂与乌纱官帽一丝不乱,走过来大力将我拉开到一边儿,后面一众官吏便围上了榻边,拿出早备好的条尺类物,见了数便有人测有人报有人记,还低声絮絮商量着棺椁的材质寿衣的色儿,一言一语听得我耳朵都快流出血来,挣着吵着就要去止了他们,却被我爹一把就按下:“稹清,不得胡闹!”
我此时眼泪都滚落成了珠子,昏花看着皇上苍白了脸独独躺在榻中被一群不知是谁的人给围着量身,只觉片刻间就要睚眦欲裂。
“他还在,爹,太子还在……他还是太子啊……”
爹拦着我落训道:“这是备下,也不是就要用上了,你也做了侍读,怎就不知规矩。”
我挣了他手就问他:“爹,你是不是来议储的?是不是!”
“住口!”爹只皱眉拾起袖子一把揩在我脸上,抹得我面皮生疼,“此事攸关社稷,何得容你置喙!爹教你的你是都忘了?”
他教我的道理多之又多,可我此时想起的却是我第一回儿入宫前他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合着此时情状,不由更哭得失了声,挂在他臂弯里站都站不直,几乎要脱了力道。泪眼中望去,礼部的人此时量完了皇上的身子要退下,要报什么我爹只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出去。
那些人便就退了出去。
爹长久地没说话,只静静看着榻中,听着我哭着,也没再抬手给我拭泪,不知是在想什么。
我哭着问他,说爹你从前是给太子爷启蒙的先生,你怎就狠得下心。
我爹动也不动,低头瞥我一眼,说了声:“因为你爹我是个臣。”
那刻我竟见他目下也有些微红了,声中微微哽咽。
他叹了声,轻轻说了句:“太子他小时候……可比你乖觉多了。”
【佰伍】
爹替圣躬过问了太医一干情状,终于是被人请去正殿里头议事,出殿门时举了袖揩脸,走得匆匆却稳健有力,只是他再没回过头看我一眼。
我从不知古来书中立那些严父的模子是为哪般,叫这天底下不知多少娃娃伤透了心。
我心里对我爹的怨气是无人可说,一时见守着床对着皇上,真也就只能同他讲,便也不管他究竟是能不能听见,只絮絮叨叨就跟他抖落起了我爹的坏话,说我爹从小怎么不待见我训我,怎么偏心喜欢我二哥不给我买玩意儿,怎么不让我看杂书话本子发现了就抽我大棍子,连带从小我爹拿皇上勤勉来编排我的事儿也一道都跟他说了。
我说得口干舌燥,一双嘴皮子都快要磨泡,太监几个看着心疼,好几次奉水让我多少润润。我顾不上,气急了只管接着说,太医都听得点起了眼角,吸着鼻子又跪去了屏外头,一殿上除了我,是一个说话的人都再没有。
皇上还是没醒,我心底已开始告念上了我从不信的神佛,殿中的暖热气儿死寂而紧逼,那些草药的味道好似要把我溺闭了气。
我怕,怕得要命,越怕,越气,便越说。我牙碎嘴贫,我爹的坏话是从小时候说到长大又从大说回小去也不歇气,可后来终于是眼睛盯着皇上太久,是真的疼了,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再忍不住,便抬手揉了揉。
然我揉完了眼睛放下手来,再抬头时,却看见皇上正半睁着深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一愣,吓得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连忙再一揉眼睛。
睁眼,皇上依旧定定看着我,这次那眼中竟还含了汪沉郁的笑意。
他微启薄唇,徐徐沙哑道:“……我没死也快被你吵死了……稹清……”
——他醒了。
他真醒了!
我全身一振,喜得手都抖起来,“……爷,我……你,你醒了?……”
皇上虚笑:“……你那么威胁我……我哪儿敢不醒啊。”
外边儿太医听见了动静都是振奋,此时一哄而来将我挤开去,我着紧地盯着他们,却忽听门边儿守着的太监撩了帘子喜气叫了声儿:“天亮了,天亮了爷!”
我软着腿脚靠在皇上榻边儿的条桌上,闻声看了眼窗纱,青白天光果真照洒在案台上,静听下屋檐上头雪声不再,殿角廊台上已无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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