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顾子文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下腹,赶紧撇过头去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还太早了,冷静,冷静。
凌汐平静片刻终于回过了神,顿觉臊得慌,脸上热的有些烫人。这,这大白天的,就不能......换到晚上吗?
顾子文有俯身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哀怨道:“我吃醋了?”
“嗯?”凌汐有点没反应过来。
“听到你说你喜欢其他人的事情,我吃醋了,你要安慰我。”
凌汐失笑,摸摸面前的大脑袋,逗道:“哥哥给你买糖吃?”
顾子文不满的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嘬出个红痕,才心满意足的又舔了舔。
“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不准拿我当小孩子。”
凌汐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痒,笑着躲闪:“你就那么想看我穿女装?”
顾子文抬起头不再跟他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凌汐看着他幽深的双眸居然失了神。
“我想看你穿嫁衣,想让你嫁给我,就算只是假的也想趁着这次和你成亲。等我们见过了我师父,祭拜了你的父母,我们可以再办场真的。”
第15章 第十五章
“喂,小子,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你那个坏脾气的小情人的?”
顾子文痴恋的目光终于从凌汐的脸上移开,杀气腾腾地盯着没眼力见的清虚,抿着唇不说话。
清虚被他看得一阵恶寒,一边小声的嘀咕着现在的年轻人真不懂尊敬老人,一边跑去找望归求安慰,还是他家亲亲徒弟最乖最贴心了。
靠在门边视线又转到正在描眉的凌汐身上,顾子文眼中的温柔浓的好像要滴出来。
那天之后凌汐就答应了清虚的提议,同意由他来假扮新娘。众人大喜之下生怕他反悔,急匆匆的去准备举办婚礼的事宜。顾子文心知凌汐是为了他才答应这个要求,心里对他的喜爱顿时又深了几分。
既然是装装样子,自然不需要像真的成亲那般繁琐,但是基本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找客栈掌柜说了他们的法子,掌柜立马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那些东西都由他来搞定。
喜轿、乐手、婚服,算吉日......掌柜的准备的好像真的有喜事要办,最后在众人的劝说之下才同意让尽量少的人参与进这件事,惹得众人一阵无言,苏涧粼还曾因此感慨老板的思维其他人实在是理解不了。
要办婚事的消息前两天就让人隐晦的传了出去,并且迅速的在整个河阳传开来,人人都想知道究竟是哪家胆大的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办婚事。
苏涧粼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挖出一小块口脂轻轻地点在凌汐的唇上,仔细的抹匀。细细的观赏了一下自己的成果,叉着腰欢呼一声:“好了,大功告成。”
顾子文闻言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看着凌汐的脸,视线几乎挪不开地方。
苏涧粼偷笑一声,不想打扰他们,轻声的出了房间,刚刚阖上门却又突然探进来一个脑袋:“顾公子你不准把他的妆弄花。”
被她这一打岔,顾子文终于不再像一个傻子一样盯着凌汐看,哭笑不得的应了声,送走了苏涧粼。
凌汐英气的眉毛被修饰过之后婉约不少,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涂了胭脂更显艳光照人,红润饱满的双唇紧抿着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乌黑油亮的长发挽成了女子式样的发髻,在凌汐的抗议之下并未戴上凤冠,只以两根简简单单的玉簪做饰,更显清丽无双。
火红的绣凤嫁衣堆在床上层层叠叠,袖口衣摆处绣着富贵牡丹图案,衣袖宽大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此刻那手正不安的攥着身下的床单无意识的摩挲着。
顾子文握住他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凌汐挣脱了两下没成功也就随他去了。
“真好看。”
凌汐脸一红,其实他一直觉得很不好意思。虽说年少时一直做女装打扮,但是向来素净着脸,何曾这般描眉画眼。此刻被顾子文炽热的目光注视着,顿时又羞又恼。
“明明没人看得见,为什么还要做这幅打扮?”
“做戏要做全。”才不要告诉他其实就是他们的恶趣味发作而已。
凌汐腹诽,嫁衣都只穿了外面两件,怎么没见说要他穿全套,不过说了他也不会穿的!
顾子文揉他的手揉的兴起,突然有些泄气的把脸埋到凌汐的肩上,嗅着凌汐身上的甜香:“如果不是苏涧粼刚刚提醒我不准弄花你的妆,现在我一定直接跟你洞房。”
洞、洞房?凌汐脸热的好像要烧起来,眼神左闪右闪就是不敢落在顾子文身上,想要伸手推他又怕顾子文直接狼性发作把他就地压倒,坏了今天的计划。
顾子文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双臂环住他的腰,在他的脖子上轻啄一口:“放心,我没那么分不清轻重。”
他这么说了,凌汐索性也就不忸怩了,反手抱住顾子文就这么和他温存着。
“咳咳,该分开分开,该整理整理好,我们进来啦。”
门外传来苏涧粼的声音,凌汐红着脸收回了手,顾子文起身将他的手紧紧握住站到一旁。
苏涧粼探进来一个脑袋看了两眼,确定里面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才推开门和清虚师徒进来。
“吉时已到,新人准备上轿啦!”
......
为了方便龙虎寨的山匪劫亲,也为了不殃及他人,他们特意选了一条需要经过岐山山下的道路迎亲。
顾子文穿着喜服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衣衬得人丰神俊朗。望归和清虚假扮成了乐师,大小姐苏涧粼则是破天荒的当起了一个小丫鬟。
一路上吹吹打打,引得无数的人驻步喝好讨要喜糖,好不热闹。
凌汐盖着红盖头坐在轿中,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听着这声音恍惚间真的有了一种自己在成亲的感觉。嘴角不可抑制的往上弯,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或许他会抱住顾子文主动给他一个吻,告诉他他真的很喜欢他。
人声渐渐消失,耳边只剩鼓乐声,凌汐知道他们离岐山越来越近了,苏涧粼也在轿外小声的提醒他:“前面就到岐山了,不知道那些山匪有没有在等着。”
说曹操曹操到,突然间轿子猛地停住,凌汐扶了一下轿壁才稳住身形。轿子被人放下,鼓乐声也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凌乱的脚步声和山匪的喊杀声。凌汐目光一凝:来了。
当初他们招人的第一条原则就是跑的要快,一旦遇见山贼不要管其他人,直接逃,所以他不必担心那些人的安危,实在不行不还有他们在吗。
自认出去只有帮倒忙的份,凌汐便心安理得的留在轿中,听着声音分析外面的情况。
听声音来的山匪不少,呼喊声和惨叫声一直没有断,山匪许是没想到会碰到根硬骨头,顿时有些慌乱,反倒方便了他们杀得更容易。
武器相撞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偶尔夹杂着清虚道长咋咋呼呼的喊叫声,更多的则是武器与肉体相撞的声音,凌汐仿佛能够闻到空气中飘来阵阵愈发浓烈的血腥味。
他想象了一下外面是怎么一个情形,顿觉一阵牙酸,坚定了不下轿子的决心,反正他们都知道他晕血,不会因为他不动手觉得不满。
奈何天不遂人愿,凌汐这边抱定了坚决不下轿子的主意,那边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轿子上。
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被捅了一刀的小腹,趁着其他人没注意他一个翻身躲到了花轿后头,靠在花轿上喘了几口气,目光慢慢转向了一直没有动静的轿子。
轿子里是有人的,但是一直没有下来,就是说里面的很有可能不会武,也是,不是所有娘儿们都跟刚刚那个疯婆子似的。想着男人还怨毒地瞪了不远处又捅了他一个兄弟的苏涧粼一眼,狠狠地啐了一口。
要是把里面这个婆娘绑了当人质,其他人还不是说什么听什么。这么想着,男人悄悄地掀开了轿帘打算来个出其不意,怎知直接就对上了一张称之为绝代风华也不为过的脸。
凌汐早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就扯掉了自己脑袋上的红盖头,此时看着面前那张带着血的表情呆滞的脸,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恶。妈的,这年头什么人都敢来他面前现眼了?
忍着恶心一扇把人径直掀出轿外,凌汐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轿内被男人粘上的血迹和泥土,压着火气提起裙摆迈步走出了轿子。
外面和他想象的画面差不多,横七竖八的躺了二十具左右山匪的尸体,还有十几个山匪在和他们缠斗,腥腻的血沾了一地生生毁了这处秀美的景致,凌汐忍不住一阵脚软扶着花轿开始干呕。
顾子文在一边注意到了他的情况,生怕再有不长眼的人去招惹他,赶忙杀掉身边的两个山匪,冲到了凌汐的身边让他倚在自己身上。
“怎么样,还好吗?”
凌汐靠在他身上歇了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没事了,你去帮忙吧。”
顾子文又照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一个人没问题之后亲亲他的额头有,又下场厮杀起来。
“杀!”
“杀了那些人,给兄弟们报仇!”
吼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在打斗之余分神看了一眼,就望见一群山匪举着刀朝他们冲归来,想来是原本准备接应的山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