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求饶?”李令月问,此刻倒是真心想让他求着,或许真的会放过他。
司马安脱了外套给上官婉儿,此刻只余下一件T-shit,又因挨下了李令月那几鞭,衣服更加破损严重,她身材向来姣好,故而此刻女子身形一览无遗。
“你是女子?!”李令月惊奇,握着鞭的手有些松了,回想她护牢中那女子心情,面色稍缓,对着身边狱卒吩咐,“松了她,沐浴后带来寝宫。”
“可是,公主……”狱卒有些犹豫。
李令月一鞭抽在那狱卒身上,又狠狠踹翻了他,冷眉道:“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是是。”
上官婉儿感觉到有人喂水,干涸的喉咙顿时润泽了许多,身上也渐渐地缓和了,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她见自己辗转醒来,脸上欣喜道:“小婉,总算醒了。”
他叫自己小婉?
“我这是在何处,”上官婉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想起一切,急切问司马安道,“我的母亲郑氏呢?”
“郑氏?”司马安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上官婉儿松了一口气,默默念道:“母亲没事便好。”
司马安擦了擦嘴角,对自己救过上官婉儿的事情很是得意,眯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发愣。
想不到一代才女发呆也是这般好看模样。
“方才我昏迷不醒,多谢你照顾。”上官婉儿挪了挪位置刻意和司马安隔开一些距离,毕恭毕敬道,余光瞥见放在身侧的一个小碗,朦朦胧胧之中似乎看见昏迷之时的一些画面,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唇问:“方才你是如何喂水的?”
司马安身上伤口疼,心思不在这里便随口道:“自然是用嘴呀。”
作者有话要说:某木写不了东方菇凉,期待大神操刀。o(∩_∩)o PS.昨晚惊现采蘑菇的东方教主,照剧情来看,冲哥的确是喜欢教主的,但可惜她是东方不败,互相喜欢却不能够在一起,于是悲催......
☆、逆转
司马安说完这句,原本以为上官婉儿会辩驳一番,却没想到她只是蜷曲着腿,抱着膝盖,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原处。身边有水落下,而她像是在这地上扎了根一般,默默地坐着。
她在想些什么,是在牵挂她的亲人吗?
司马安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你的母亲吉人自有天相。”
上官婉儿抬眼看着司马安,虽不言语,但眼里包含了一切,灵动的眸子里映着司马安模糊的脸。似是怀疑,似是相信,似是不得不信。
司马安微笑点头,“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既已困在此处,如何能轻易出去?”上官婉儿问。
“相信我,你的命运不该如此。”司马安扯动了伤口,嘶地倒抽一口凉气。又一转念想这太平公主李令月喜怒无常,等会儿见她十之八九是有去无回,又该如何做才能够保全性命,进而搭救上官婉儿出去?
她向来钦佩史书上上官婉儿才学,又愧疚于因自己的出现而导致她的灾祸,司马安虽然不至于这么善心,但改变历史的罪责实在无法承担得起,于是当狱卒前来领人的时候,她还是毫不在意地拍掉裤子上的泥尘,出牢门前回头对着上官婉儿蔚然一笑,指了指地上还未喝完的水道:“这可是我用命换来的东西,喝了罢。”
上官婉儿一愣,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又担心他的安危便启口问:“你要去哪里?”
“放心,我去的是好地方。”司马安耸肩道,“好吃好玩好住有人好生伺候着,你且在这里呆着,很快我便会带你出去。”
上官婉儿只道是遇上了贵人,又因这人看起来自信满满,心中便有了信念,点头应道:“嗯。”
“你这人还真的是大言不惭,”押送司马安的狱卒使劲一推司马安,害的后者往前一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别以为去了公主寝宫便万事大吉,依照公主的性子,必定有其他东西等着你。如此欺骗里面的那个小姑娘,到头来还会害的她失落,那倒不如不给她这个希望来的好。”
司马安吐掉嘴里一口淤血,笑笑道,“你懂什么,这种时候有希望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是一个现代人,我知道你们的历史,只要让我摸清你们公主的脾气,找到她的弱点随机应变,相信这回去不一定非死不可。
“随便你怎么逞强,”狱卒将人交给了公主所派的宫女,解开了镣铐,重重地拍了拍司马安的背道,“留在这里还能保个全尸,去了公主寝宫,做鬼也是个无头冤鬼。据说公主修了地宫,里面专有殉葬的坑洞,人杀了便丢到那儿去,养的食人蛇倾巢而出,将你的身体咬噬殆尽……”
“你演盗墓笔记啊。”司马安仅回了一句,昂首挺胸地跟了那几个宫女走,“你又不是南派三叔,搞什么灵异盗墓嘛。”
司马安原来以为作为大唐最有权势的公主,她的住处一定是奢华非常的,却没想到是这么朴素的一个地方,实在和脑海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形象不符。刚进门便被人死死地压跪在地上,司马安直觉这里面的人不会少。
李令月像没见到这一个大活人一般,完全忽略了司马安,侧躺靠在矮榻上,上面铺着兽皮,不至于让她硌着棱角,同时也起着保暖的作用。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此刻的李令月与之前的完全不同,慵懒之中所带的韵味,让仰望她的司马安心跳一漏。
“还不说?”李令月不悦问。
司马安循着她的眼神望去,才发现侧前方有一个躺在木板上的人,他的四肢被牢牢锁定在木板上,动弹不得,从服饰上看像是个男人,面上蒙着一层白布,身边有几个宫女围着脸盆架子,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刚过水的布。
男子摇了摇头。
李令月一挥手,宫女便将手中浸过水的布继续蒙在男子脸上。
司马安看到此处呼吸一滞,总算明白了她们究竟是在做什么。惊恐而愤懑地看着丝毫不动容的李令月,司马安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男子手足拼命挣扎,但终究逃不过铁链无情,难以呼吸之痛蔓延全身,一阵哀嚎之后,渐渐地没了动静。
李令月下了床榻,身上鲜红的衣服像是染上了血色一般刺眼,拖着长长的摆子,赤脚来到了司马安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怎么,你恨?”
司马安似笑非笑回,“公主会有报应的。”
“啪——”一声过后,司马安左边上留下了五指印记,嘴角孱出了血。
“若有报应,本宫又何曾畏惧!”李令月收回手,一甩长而宽的衣袖,转身朝着那男子走去,“他也如你一般,死不悔改。你若招供何人指使,本宫念在你忠心护主又是女子的份上,或许可赐你全尸。”
“你想从我口中套出谁的名字?”
“谁是主使,你又为何会知道我的乳名,他又安插了多少细作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如果非要说有幕后主使,那便是公主你自身。”司马安淡淡道。
“放肆!”李令月揪住司马安的衣襟,强迫她仰头望着自己,迫视道,“是不是李显派你来的?”
李显?
司马安细想才回忆起此人,是未来的唐中宗,也是太平公主的嫡系兄长。他们表面和睦,却原来在底下已经如此不堪,相互猜忌。
“别逼我杀你。”太平忽而放开了司马安,扭头便走,仅留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司马安还在诧异之际,两个宫女架设着她出去,被安置在一间宫女房,司马安开始思考。
显然太平公主在殿内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目的是威慑自己好将事情和盘托出,但她的威慑并未起作用,杀了自己也无济于事,于是暂时将自己安置在了这里,好用来继续折磨。
司马安用手枕着头,仰靠在床榻上。
李令月那张绝佳的脸,那双冷漠的眸子不断在自己脑海中回放画面。
窗被人轻轻推开,进来一个黑衣人。司马安刚想大声呼救,却不想那人一剑架设在她的脖子上。“如果想活命的话就跟我走。”
她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司马安还是听得出是“她”,而不是“他”。
“你想干什么?”司马安问。
“废话少说。”黑衣人听了听外面动静,正迟疑何时带司马安出去的时候,面罩却猝不及防地被司马安揭下。
“李令月?!”司马安实在没想到会是她,不是她将自己抓回来的吗,不是她一直对自己咄咄相逼的吗,不是她想要自己的命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想带自己出逃?
李令月狠狠瞪了她一眼,再遮上自己的面罩,冷言冷语道:“你还想不想走,难道真的想死在本宫剑下?”
“当然想走,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司马安回想起李令月方才说的话,她应该不想杀自己,但既然她已经杀人如麻,又为何独独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放过自己?
李令月白了司马安一眼,继而狠狠往啰嗦的司马安脑袋后一敲,司马安便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