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焓眼睁睁看着对方喝光了羲和年间的“拉菲”,一口气报销了五盘子牛排。还有自己储存的饼干和面包,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只剩渣渣。他摸了摸胸口,心痛得无以伦比。
床上还有个刚刚苏醒就嚷饿的伤患,正抱着一碗蘑菇浓汤,啃着芝士蛋糕,吃得嘴角沾满了奶油。
燕重锦一退烧,精神就好了许多,听到父亲要出远门,不禁担心地道:“南荒会不会太远了?要不带上爹吧。”
池月挑眉:“你那个当盟主的爹有多忙你不知道?再说为父一个人不行吗?”
燕重锦弱弱地咽下一口汤:“可您上次去南涯就迷路了大半年...诶哟。”一只饼干砸在他脸上,碎成了三瓣。某个老魔头显然不喜别人提及他唯一的弱点——路痴。
梁焓转了转眼珠,心里默默打定主意:一定要将穹阊殿建成一座迷宫!
“此事为父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在这里安心养伤即可。”池月打着饱嗝站起来,看向梁焓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说出来的话却直戳皇帝陛下的心窝子。
“豆芽你老实点,若是还敢欺负重锦,我送你一套蛊虫大礼包。”
梁焓险些泪崩:“那他欺负朕呢?!”
“送...两套?”
“......”得嘞,您老这护犊子也是没谁了。梁焓挥着袖子,像赶苍蝇似的:“朕知道了,你赶紧走吧,恕不远送。”
池月看了眼外面的月色,想起燕不离还在家等信儿,也不再耽搁,擦了擦嘴翻窗离去。
送走老魔头,梁焓终于松了口气。不管怎样,燕重锦大难不死,自己也靠美食计躲过一劫,都算幸事。
堂堂天子被自己的爹压迫成这样,燕重锦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放下汤碗道:“家父是江湖中人,恣意霸道惯了,得罪之处还望皇上海涵。陛下也不用怕,他只是嘴上说说,不会真对你怎样。”
梁焓心思一动:“真的假的?朕没混过江湖你别骗朕。”难道这池老魔和道上的马仔一样,只敢撂狠话不会动真格的?
见对方色眯眯地搓了搓手,燕重锦忽然有点后悔,含糊地道:“额......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真的。”月爹爹在江湖上传闻很多,但他从未见过对方杀人,想来池阎王的名号怕是误解。
“这朕就放心了。”梁焓蹭过去,把某人往床根里一堵,“那我们继续吧。”
“继、继续什么?”
梁焓倾身舔过他嘴角的奶油,砸了咂嘴:“继续试试你是不是断袖啊?”
燕重锦往后一缩:“别胡闹,我不是。”
“不是你躲什么?”梁焓撸起袖子,正要霸王硬上弓,忽听头顶响起嗖凉的一句:
“你们又在干什么?”
梁焓咕噔一声栽下床,心惊胆战地回过头,欲哭无泪:“池大爷,你怎么又回来了?”
池月指指桌上:“你做的那个什么曲...曲奇挺好吃的,我要打包带走。”
这一家子是江湖土匪出身吧?怎么都喜欢连吃带拿的?见对方一副不给糖就捣蛋的架势,梁焓只好把自己仅剩的存货捣鼓出来。望着池月扛起大包潇洒离去的背影,一脸的生无可恋。
燕重锦看他失意地立在窗前,可怜得就像一只辛辛苦苦储满食物的松鼠,却一夕被大灰狼入室洗劫了个精光,不禁心软地道:“陛下莫气,家父也擅长料理,他学会之后就不会再来索要了。”
梁焓悲愤地转过头,恶狠狠道:“父债子还。”
燕重锦:“......= =”
御书房的灯火熄了。
黑暗中,某人又不怕死地黏了过来,燕重锦无奈地叹息一声:“陛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梁焓动作一滞,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明眸在暗夜中闪着亮晶晶的水光:“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燕重锦,你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吗?”
“逃避错误也算逃避?”
“不走到最后怎么知道就是错的?难道你是神仙,还能预知未来不成?”
和预知差不多吧。他这一世只想求个好活,也希望对方安安稳稳地做个盛世明君,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燕重锦狠下心推开对方:“陛下若喜欢男人,找别人就是,恕末将难以从命。”
“别人?你就这么讨厌朕?”梁焓猛地站了起来,冷笑一声,“行,你燕大少爷玉洁高贵,朕要不起。”言罢甩袖走出了内间。
燕重锦听他在外头冲夏荣喊道:“给朕找个男人来......随便!哪个都行!你管朕做什么......放屁,老子他妈没喝酒......大不了这皇帝不当了,反正也当得没意思......”
实在听不下这等胡言乱语,他撑着身子爬下床,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到外间。看见夏荣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梁焓则在摔杯砸碗地大发脾气。
“万岁爷三思啊!龙体为重,甭管什么事儿,您千万别发这么大的火儿......”夏荣不停地叩头道。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儿倒霉。他本以为燕统领救了过来,皇上心情应当不差。哪知这两个祖宗又犯了什么冲,竟把万岁爷气成了这幅疯癫的模样,连召男人侍寝的话都说了出来。
燕重锦干咳一声,冲夏荣摆了摆手:“公公先下去吧,我劝劝皇上。”
“诶,老奴告退。”见着救兵,夏荣嗖地一声,像老泥鳅一样溜了。
望着书案前喘着粗气的人,燕重锦终于唤了他的名字:“梁焓,这么多年了,你怎的还是这么孩子气?”
梁焓满眼血丝地盯过来:“你成熟行了吧?早生几个月了不起啊!”
“不顺心意就发脾气,这还不是孩子气?不依着你就连皇帝都不当了,这哪是成熟之人所言?”燕重锦叹气道,“方才是我话说得太绝,你别动火。”
“呵呵,还是绝点好,免得朕总是自作多情,热脸贴了冷屁股。”梁焓揉了揉头,摆手道,“你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来了人也打扰不到你。”
燕重锦握紧双拳:“......别为了气我糟践自己。”
梁焓笑了,笑得谑浪轻佻。
“朕和你什么关系?和男人睡还能气到你?你是皇后不成?”
燕重锦也笑了,笑得月朗风清。
“我若要当皇后,你允么?”
梁焓死机了。
他瞠目结舌地望着一步步走近的人,半晌才接上断掉的脑弦:“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燕重锦抚上他的脸,幽深的潭眸中映着清光,一字一顿地道:“梁焓,我是喜欢你。”
梁焓再次掉线。
“可你是皇帝,现在有皇后,以后有宫妃,不可能只属于燕重锦一人。”他垂眸苦笑,“但我做不到分享。无法独占的东西,我干脆不要;越是珍贵的东西,我越会远离。如果你许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就不要逼我留在你身边,明白么?”
原来这家伙躲来绕去竟是为了这个原因。梁焓先是震惊地一愣,随即开口骂道:“姓燕的,你他妈是活在意淫里的吗?你凭什么认为朕不敢许这样的承诺!”
“坤宁宫的主子还在呢,你拿什么许?”
“那女人老子根本没碰过好吗?!”不提宁合容还好,一提她梁焓就蛋疼。
燕重锦挑眉:“真的假的?”
“朕要是骗你就天打五...唔......”没发完誓就被堵住了口。
“罢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你骗我我也认。”燕重锦重重啃噬着他的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考虑清楚没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一旦违诺,我会亲手杀了你!”
说他自私也好,冷血也罢,可情爱一事本就容不得分享背叛。既然对方非得要个痛快,他就给个痛快,至于是劫是缘,能否相守,自由上苍安排。
望着那双深藏着爱恨的眸子,梁焓微微一笑:“如若相负,不劳你动手,朕亲自了结。”
自君入了眼,世间再无人。
燕重锦凭这张脸就能碾压后宫三千,他脑子让驴踢了才会再找别人!
两只唇终于毫无顾忌地交缠在一起,两具身体也终于再无隔阂地紧密相贴。
长吻完毕,梁焓喘息着搂住对方的脖子,眯起眼道:“那个......你身上有伤,还行不行?”
燕重锦知道他是有意挑衅,抿唇道:“不行。”
梁焓贼眼一亮:“那老子要在上面!”
燕重锦笑得意味深长:“好,皇上在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宵节快乐!
飙车内容见我今天发的微博,提*取*码:77eu
☆、第48章 47.46.45.44.43.42
混乱又漫长的梦境里,他看到了许多人。有爱的, 有恨的, 皆如浮光流影,在脑海里匆匆掠过。
到最后只剩下自己, 还有一片冰冷无际的水域。将他从头到脚,彻底淹没。
“咚。”耳边一声醒神的鱼鼓声, 让他从黑暗中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头顶是低矮的房梁。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 周身上下犹如挫骨削皮, 痛得难以动弹。
“这是......何处?”声音沧桑又沙哑,仿佛用的不是自己的喉咙。
敲木鱼的小尼姑转过脸, 露出额角浅色的月牙胎记。
陈鸢望着昔日的仇人, 面色平静如水, 看不出丝毫喜怒:“没想到你居然真能活下来。”
梁笙大惊:“陈鸢?!怎么是你?”
对方眼神漠然:“不用怕, 我既救了你,就不会再杀你。”
相似小说推荐
-
月落旧暮里 (八千桂酒) 微博/长佩 2017.05.16 完结千重川x风盏,前面的是攻...
-
好色 (枕安故土) 晋江2017-4-22完结皇上好色,好的还是男色,这是宫里人尽皆知的一件事,夜夜流连风月场。唯独治得了皇上的就是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