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钦的拳头就要打到希孟,赵康眼疾手快一把拉起希孟的手,将他往自己身后一推,抬腿就先踢倒了那嚣张跋扈的太子赵钦,随手打趴下几个冲上来要打的兄弟,吓得剩下几个人不敢上前来。
希孟吃了一惊,原来他自己身手这么好,刚才竟然一直忍着没有还手。
赵康双拳攥得咯咯作响,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赵钦冷冷问道,“太子,你还来吗?”
赵钦伸手扶了扶刚才摔在地上摔歪的发髻,不敢吱声。
“那么,你们呢?”赵康沉稳而凌厉的眼神狠狠扫过剩下的几个皇子。
“赵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你给我等着!”赵钦指着赵康骂完,转身撒腿就跑。
剩下的皇子见太子跑了,连忙都作鸟兽散。
希孟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默默走上前对赵康道:“对不起,没帮到你反而给你惹了麻烦。如果他们要找你报仇,你一定告诉我,我来帮你。”
“哈哈哈。”赵康摆摆手笑道,“就他们这些草包?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今天谢谢你。”
“别谢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帮上你。”希孟不好意思道,“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里?”赵康问道。
“我要……”希孟神秘兮兮道,“我告诉你,你可以不告诉别人吗?”
“嗯。”赵康点点头,“我说到做到。”
“我要悄悄出宫。”希孟趴在赵康耳边轻声道。
“出宫?”赵康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那你还回来吗?”
“回来啊。”希孟点点头,“我还要回来的。”
“你要悄悄出宫的话,太不安全了。”赵康道,“宫里守卫很严,尤其是现在即将天黑,把守的人更多。”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希孟小声道。
“我这里有一块令牌。”赵康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塞到希孟手中,“往东走,东华门的李公公看到我这块牌子,就会让你出去的。记得早去早回。”
“嗯,谢谢。”希孟欣喜过望,连忙收下令牌,“你住在哪里?我改日去还给你。”
“哈哈,不用不用。”赵康笑道,“到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那好,我先走了。”希孟点了点头,连忙望东华门跑去。
赵康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希孟的背影消失在宫殿屋宇的拐角之间,方才回过神来,站在殿门外继续等候父皇出来。
又过了大约一刻,赵极从殿内匆匆跑了出来。似乎是有很急的事情,赵极只顾着大步往前走,竟然忽略了一旁恭候的赵康。
“父皇!”赵康奔上前一把拉住了赵极的袖子,双膝“啪”一声砸在了地上,泪如泉涌,“父皇,母亲病重一直念叨着父皇,父皇和母亲多年未见,儿臣请父皇去看一看母亲吧!”
“这……”赵极面露难色,“只是朕还有很重要的事。”
“父皇!”赵康死死拽着赵极的衣袖,恳求道,“父皇,您可知道,她有多想您……”
“啊……那什么……”恩泽后宫太多次,儿子女儿有一大堆,忙的事情又多,赵极突然发现自己除了眼熟眼前这个儿子,根本叫不出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只好推脱道,“这样吧,你先回去照顾你母亲,朕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就好,只要一会儿就去看你母亲。你先回去吧,啊,你先回去,好不好?”
“父皇此话当真?”赵康抬头问道。
“当真,当真。”为了尽快摆脱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儿子的纠缠,赵极只好胡乱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谢父皇!”赵康大喜过望,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方才起身告退。
见他终于离开,赵极松了一口气,连忙望翰林文书库匆匆赶去。
已经一整天没见希孟了,不知这个小家伙在宫里住得可还习惯。
晚上,李诗诗还是选择了接客。
如果只为了自己,打死她也不会再接客。只是,她实在不想看到翠儿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子遭受和自己一样的摧残。虽然知道那是迟早的事,但也要尽力保着她,能保她一日是一日。
李诗诗坐在梳妆台前,由翠儿帮衬着打扮完毕,这回却不知道要接的是怎样一位客人。
第6章 金人
“大宋国的东京果然很繁华啊。”一个满脸胡茬的高大男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东京街头,像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似的左瞧瞧右看看,还装模作样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大王,可听说宋人特别会玩啊?”那高大男子身边,一个侍从模样的人笑呵呵道,“他们宋人都说东京镇安坊李诗诗长得最是美若天仙,还风情万种,他们宋国各种王孙公子都喜欢玩她。”
“是么?哈哈哈。”那被称作“大王”的男子哈哈大笑道“那今晚我们就去玩他|妈一玩!哈哈!”
“哈哈哈。”
于是,两人说说笑笑,大模大样地进了镇安坊。
“诗诗,诗诗,有贵客来了!快点快点出来迎接!”李妈妈乐呵呵地跑上楼,将不情不愿的李诗诗连拉带拽地推了出来,一直带到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面前,“大爷,这就是您要的李诗诗姑娘!”
“哦?李诗诗来了?”那满脸胡茬的男子正笑嘻嘻地抚摸着一个陪酒的红衣少女的手,抬起眼瞥了李诗诗一眼,顿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李诗诗?好看!好看啊!”
和李诗诗这天仙般的美人儿比起来,刚才陪酒的红衣少女就逊色很多了,那男子一把推开了身旁的红衣女子,色|眯|眯地笑道:“要的就是她!李诗诗!”
李诗诗虽然是风尘女子,不过从小受到良好的培养,接的都是宋朝内上等贵客,他们往往文质彬彬,教养良好。反正,李诗诗是从没见过如此五大三粗的客人,也打自心底反感这样的客人,对他行了个万福,就没有说话。
“哈哈哈,你们聊,你们慢慢聊啊。”李妈妈见那男子对诗诗有意思,才不管他相貌与为人如何,只管有钱可以拿,乐呵呵地支开了其他人,自己亲自将房门掩上。
“果然很漂亮啊……”男子起身走近李诗诗,伸出双手便想去抚摸。
“你别过来!”李诗诗往后退了几步,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你再过来我就去死!”
“诶,有话好说嘛。”那男子笑道,“我不远万里来到东京,慕名而来想见识一下姑娘的风采,你怎么能这样接待我呢?”
“你想干什么?”李诗诗警惕地问道。
“我明天就要回国了,今晚就是听说你会弹琴,会唱曲,会跳舞……所以想来听一听,并没有别的打算啊。”那男子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我都已经花了钱了,该不会一样都看不到吧,再不济你可以坐下陪我聊聊天的啊。”
“那,诗诗就给客官唱一段……”李诗诗举着剪刀,小心翼翼地走到筝架旁坐下,谨慎地将剪刀放在一旁,为那男子弹了一曲,唱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你们大宋还有这么好看得风景?”那男子沉吟了一番,突然问道,“诗诗姑娘,你会跳我们金国的舞吗?”
李诗诗点点头:“会一点点。”
“那我们来一起跳如何?哈哈哈。”那男子看李诗诗有警惕之色,笑道,“你也看到了,我们金人性格豪爽,没有汉人那么多花招。让你和我一起跳舞就是一起跳舞,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哦,不,诗诗不是那个意思。”李诗诗起身道,“既然客官想跳舞,那就跳舞吧。”
“来,我们一起跳!”那男子率先自顾自地跳起了舞。
李诗诗见他性格大大咧咧,不像有城府之人,稍微放松了警惕,在他边上慢慢跳起舞来。
那男子狡黠地一笑,拉起诗诗的手一起舞起来。突然,他双目中凶光一闪,一把将李诗诗扔到了床上:“哈哈!李诗诗!真他|妈费劲!”
“啊!放开!啊……”
“哼哼!”那男子冷笑一声,“呲——”地撕开了李诗诗的衣服。
“不要……不要啊!”
“嘿嘿。”那男子摩拳擦掌正欲动手,身后的房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人踹开。
“这里没有你姐姐!哎呀你干什么呀别打扰人家客人玩儿……”李妈妈追着个十来岁的少年跑进屋子里,冲房中被惊呆的男子连连道歉,“客官真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人也不知道干什么非要找他姐姐,打扰了打扰了。”
“找他姐姐?”那男子十分不爽地披上衣服,凶狠地吼道,“哪个是你姐姐!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啊。”李妈妈连忙赔礼道歉,去扯希孟的手臂,“你快出去!这位客官要发火了。”
希孟甩开李妈妈的手,毫不畏惧地走到床边,挡在了诗诗面前,抬头对那男子清楚冷静地道说:“谁也别碰我姐姐,不然,谁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