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亨利也不担心皇位遭到颠覆,只是对如何处置海因里希感到为难。希尔德布兰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你不怕他真的成事吗。”
“海因里希兵力不及朕,也就只能在背后玩点小阴谋,他所笼络的那几个家族向来和朕过不去,朕早就想找个由头把他们通通处理了。之前顾及着名声不好下手,如今倒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亨利靠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缓缓道,“现在被败坏名声的可是你。”
“他们不过只敢在罗马小范围地传播这些话罢了,其他教区并没有受到影响,至于被他收买的那几个神职人员……”希尔德布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等着吧,我会让你瞧一出好戏。”
亨利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早知道海因里希要谋反?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也许在萨克森的时候他就看出了海因里希的野心,正因如此,他才会把人关押在教廷监狱里。
“不,我只是一直都在防患于未然。”希尔德布兰侧头在亨利脸颊上吻了吻,“等这次事了,我帮你整顿一下。”
闻言,亨利心下一凛:“不需要。”
“亲爱的,我和海因里希不一样,对那个位置没有想法,只是不想你太过劳累。”
亨利听出他话语里的真挚,也明白假如希尔德布兰真想自己做帝国的主人,只需另立一个傀儡皇帝即可,反正现在他也还没有被重新加冕。但还是不行,这些都是他的分内之事,觉得辛劳就说明他的能力不足,不然为什么希尔德布兰做起来那么得心应手?
因此亨利还是那句话:“不需要。”
他这次语气放缓了许多,希尔德布兰仿佛从中猜到了他的心事:“好,但是遇到棘手的问题一定要来问我。”
“……嗯。”亨利不情不愿地应道。
希尔德布兰分饰了亨利人生中许多重要的角色,他可以是尽责的老师,也能做一个贴心的情人,甚至因为长达十年的年龄差,有时还能让他体会到包容的……父爱?
大概是Papa做久了,不可避免地带了点父神的光环。
希尔德布兰推开车窗透风,发觉车马已经行进了一个白天,此时天边星幕低垂,由于远离了卡诺莎,呼啸的风雪也渐渐小了。
“睡一会儿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叫你。”
“有些事还没想清楚。”
“嗯?”
“海因里希。”
“他不过只是一个和你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悉数算来也只一年,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还感到为难吗。”就在亨利犹豫未决时,希尔德布兰进一步说道,“你不需要亲人,只需要我。亲人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这里都有,随你索取。”
亨利大为触动,但他还保持着起码的理智:“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是。”希尔德布兰低头看着他,平静道,“我会越来越爱你。”
亨利闭了闭眼,避开他惑人的眼神,沉默片刻才道:“朕知道了。”
却不知说的是哪件事。
这一夜,亨利枕在希尔德布兰腿上睡得不甚安稳,做了许多细碎的、怪诞不经的梦。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所有人在这些片段中上演着一幕幕闹剧——只除了父亲和希尔德布兰。
希尔德布兰睡眠很浅,当感觉衣摆被揪住的时候便醒了:“亨利?”
被唤醒的亨利瞬间忘却了梦境,清醒得不像一个久睡之人:“到了?”
希尔德布兰透过窗缝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天色已经透亮,风雪也彻底消停了:“还没,大概还有半天才到罗马。”说罢,帮他拨开颊边垂落的发梢,“还睡吗?”
亨利摇摇头,拿过水壶漱了口。他的脸色不大好,但看着还算精神:“海因里希估计只比我们晚一天到罗马,在此之前我们要把一切安排好。”
这时希尔德布兰摸出一张牛皮纸递给他:“我昨夜做的布防图。”
亨利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接过来展开。
“这不算越界吧,毕竟他也犯到了我头上。不过我做得匆忙,估计会有一些漏洞。”事实上,他是故意留下这些空缺等着亨利发现的,好维护他的自尊心。
亨利抿着唇一言不发,细致地检查了一下很快就把漏洞补上了。他自然知道希尔德布兰是有意为之,否则以他的心力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些错漏:“做了就做了,下不为例。”
“谢陛下宽恕。”
亨利置若罔闻,在牛皮纸背面写了些别的事项,接着推开窗把科林召过来,让他派人快马加鞭回去把安排落实。
做完这一切,亨利才算彻底安下心来。
“吃点东西吧。”
“嗯。”
也许因为这一次他不是孤军奋战,也因为和他站在一起的人是希尔德布兰,所以才会比以往每一次出战前夕感觉更为踏实。
又过一日,摇晃的车驾总算驶入了暌违半月有余的拉特兰宫。
“今晚就在这住下吧。”由于时机不对,希尔德布兰在帝国皇宫那边给亨利准备的惊喜只能暂缓几天。
幸好,亨利对此并无异议,甚至没有过多追问。只回过身对科林和尼诺说:“你们也去休息吧,辛苦了。”
科林心里一直怀揣着深重的负罪感,此时听亨利这么说忍不住红了眼眶,然而还不等他推辞尼诺就把人拉走了。
亨利并不怪科林,毕竟要不是自己临走时让他和希尔德布兰的人作对,海因里希也不会趁乱越狱。
“亨利。”希尔德布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怎么。”亨利循着声音走过去,只见希尔德布兰站在衣柜前拿着一件熟悉的衬衣:“你骗我,你没有把它烧掉。”
亨利一把夺过那件他言不由衷的罪证,并将它迅速塞到衣柜最底下:“你看错了。”
希尔德布兰笑着吻住他,在艳丽饱满的唇瓣上一通肆虐:“你是最好的。”
吻毕,亨利推开他,边脱衣服边往浴池走。待唇边的弧度平复下来时才微微回头,见希尔德布兰还在若无其事地挑衣服,咬牙催促道:“快来。”
“急什么。”希尔德布兰忍住得逞的笑意,随手拿了两件衣衫跟过去。
简单地沐浴完,两人穿着宽松的睡袍坐在床边用晚餐,兜兜转转一圈生活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亨利来不及细想,他现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一旁的情报上。
“吃完再看。”希尔德布兰收起那沓纸,琥珀色的眼中透露着警告。
亨利争不过他,也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于是没有多说,只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慢点。”希尔德布兰又说,“还是想我喂你?”
“希尔德!”这下亨利受不了了,放下叉子瞪向一旁的男人,“你别得寸进尺。”
“我们时间充裕,何必急在这一时。吃了两天干粮就不想好好享受一顿丰盛的佳肴?”希尔德布兰叉起一块焦香的嫩肉递到亨利嘴边,“啊……”
亨利偏开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过激反应,缓下语气道:“朕自己会吃。”
希尔德布兰动作不变:“可我突然想喂你。”
亨利记挂着那份资料,不想和他在这些小事上纠缠,凑过去把肉一口咬下,动作干脆利落,把好好的调情弄得像是抢食一般。
希尔德布兰哭笑不得地把叉子还给他,暂时息下了调笑的心思。认真起来的亨利有种别样的魅力,他光是在一旁看着也足够满足了。
终于,宫人进来收走了餐盘。
亨利迫不及待地翻出那沓情报。希尔德布兰把他抱到腿上,一边给他按摩胃部一边扫视纸上的文字。
情报里的信息比科林他们当初概括的要全面得多,包括和海因里希有过接触的人员列表以及他越狱的经过等等……
看完之后亨利沉着脸将手中的纸张尽数揉碎,并发狠丢到地上:“那么早!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对朕怀有异心了!”
“这不怪你。”希尔德布兰轻吻着他的耳侧安抚道。
“他竟然敢碰朕的人!”亨利气恨难消。
“亨利,伯莎不是你的人。”希尔德布兰的脸色也因为亨利的话而难看起来。
“可她曾经是帝国的皇后!海因里希和她通奸,还让她怀了孽种!万一朕那时真的答应和她合作,那帝国将来也会落到海因里希的手上!”
“不要再提那个女人。”
亨利挣开他的怀抱,起身坐到一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还试图勾引过你,对不对?!他想把朕拥有的东西通通夺走……”
“我还在,亨利。”希尔德布兰抚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琥珀色的眼中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我还在,任何人都没办法把你我分开。”
“你要是真的和他发生过什么,朕会杀了你……”亨利恨恨地咬牙道,“朕一定会杀了你。”
虽然亨利痛心于海因里希的背叛,但他更多是为君权被挑衅而感到愤恨。
“这样的事永远不可能发生。”
亨利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说,朕是不是不该把他视作亲人?其实早在他被送到法国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是兄弟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低估了人性中的贪婪和欲望。”
当年皇后把海因里希送回娘家也是出于政治考虑,她想让海因里希长大之后挣得王位,这样就能更好的支持他的哥哥。当然其中也有她自己的一份私心,她不甘心让同父异母的哥哥坐上那个位置,她是女儿身,政治资本本就弱了一层,虽然凭借她的手段未必不能做女王,但那样太过费事,不如和强大的亨利三世联姻,婚后多生几个儿子,让儿子替她去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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