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煊被他说得从内到外全都不舒坦了起来,连两条腿都不由得夹紧了些,黑着脸道:“那……那里?”
许明曦嗯了一声,“就是你想的那里。”
南宫煊:“……”
见他脸色几变后露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许明曦忙往外间走了两步,“那也没别的办法了啊,教主,我是无辜的……”
“等这事结束,”南宫煊咬牙道,“你说什么也要将那混账东西给我找出来!”
“行行行。”许明曦无比顺从。
南宫煊给自己倒了杯水,两口灌了进去,这才觉得火气没那么大了。他抹了把脸,对许明曦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在烦自己的事,也没怎么关心过方行,他吃了你给的药后可好些了么?”
“那自然是药到病除,”许明曦扬了扬娃娃脸,“别看只有两三日,他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经脉顺了不少,运功时也不会胸口疼了,现在你派他去跟别人打架都没有问题!”
南宫煊好笑,“有这么神?”
许明曦眼珠子转了转,蹭着鼻子道:“当然等把药都服完最好,再多休息个一两年就更稳妥了。”
南宫煊在他额头上敲了下,无奈摇头,“落胎后我得有几日不能出门吧?那晚些时候我去瞧瞧他,看他好起来,我也安心些。”
“教主操心自己就行了,表哥那儿有我呢。”许明曦道,“内力还能提起几成,可够练功的么?要不今夜我跟着你去,帮你护法吧?”
南宫煊抚了抚发闷的胸口,道:“没事,我还应付得来。幸好最近外头没出什么大事,也算是我运气不错了。”
“外头没大事,教中的琐碎事可也不少,这两年我跟着你,难道还不知道么?”许明曦正色道,“教主,分坛表面安分,但我们都清楚下头有不少弟子心里还是愿意追随刘敬文的,毕竟那才是老教主正式传位的继任人。刘敬文是怎么对兄弟们的,我们这些身在总坛的清楚,可分坛那些人到底不知,这一直都是个隐患。赤焰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会不会回来;沈豪与纪艳芳成亲后从教中退出了,教主又少了两个得力助手,要是哪一天下头真地闹起来,只怕也没那么容易应对。所以教主,不如早些物色人选,顶替沈豪纪艳芳明暗双使的空缺。”
南宫煊也觉他说得有理,应道:“好,等过了明日,我便好好斟酌用人的事。”
“想这些可真累。”许明曦揉了揉自己的脸,“那教主先歇着,我去帮你配明日的药。”
等他走了,南宫煊晃了晃发晕的脑袋,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暂时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虽然那里依然没什么变化,他也感觉不出里面有东西,可一个幼小脆弱的生命正在里头孕育却又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的事发生?
南宫煊心情极度复杂,愤怒、气闷、烦躁……还有一点愧疚。
“你来错了地方,我不是那个能将你带到这世上的人,”南宫煊单手覆在腹上,带着微许歉意地低声道,“不要怪我杀了你,我也是迫不得已。”
窗外忽然吹来一阵清风,像是谁无声的回应。
南宫煊整理好心绪,打算出门去和婢女说一声,午膳叫厨房备些合自己胃口的东西,也好多吃点。
最近反应虽不如先前那般强烈了,可还是会吐,本来也并不想吃,但许明曦说落胎也是个体力活,叫他尽可能多吃。南宫煊对此很是听话,毕竟他比谁都想尽快摆脱掉眼下这个状况。
他才从房里出来,还没叫人,便见有弟子匆匆跑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门口,正在和守院的弟子说着什么。
这院子不小,距离有些远,南宫煊也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便举步走了过去。
“教主。”四名守院弟子与赶来的弟子同时行礼。
南宫煊道:“何事?”
赶来的那弟子道:“禀教主,外头来了一位不肯报上姓名的年轻公子,也没说是何门何派,单说是前来送礼的。”
南宫煊奇道:“送礼?送什么礼?给谁?”
“是给教主的。”弟子道,“有古玩字画、玉石珠宝、绫罗绸缎、点心蜜饯,好几个大箱子,样样都不少。”
南宫煊愈发摸不着头脑,“只拿了东西来,门派姓名没说,其他的话也没有?”
“有。”那弟子忙道,“那位公子说,送礼的是正月十五夜与教主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
南宫煊:“……”
第11章 顺利
康辉遵照李云恪的指示,快马加鞭往洛淮城赶去,一路上换了不少马,不出十日便到了。
先前李云恪在洛淮时,此处的庄子还没有完全建起,如今却是筹备得差不多了,是一间规模不小的客栈。
好巧不巧,康辉赶到的那日,正有四名承宁人打扮的虬厥兵住进了那家青松客栈。
青松客栈的掌柜是一名女子,叫乔珊珊,年纪不大姿容不凡,是几年前李云恪跟着几个狐朋狗友喝花酒时在烟花巷里赎出来的。
当时的乔珊珊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因为家中没钱给兄长娶媳妇便将她卖给了青楼。她死活不依,被老鸨逼得走投无路欲自尽时,让碰巧到那里去的李云恪给救了下来。
乔珊珊怨恨对自己毫不留情的爹娘和兄长,不想回家,说什么都要跟着李云恪,李云恪便将她暂时留在了别处的庄子里。几年光景过去,当年的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正好要筹建洛淮城的庄子,还缺一个管事的人,李云恪觉得她可以胜任,便叫她去了。
康辉到后,将李云恪的吩咐和乔珊珊说了,乔珊珊立刻便有了一计——她虽没接过客,却被老鸨抓着学了不少“本事”,亲自出马,不怕那虬厥兵不上钩。
可这办法康辉如何能同意?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哪能坏了名节?
乔珊珊却是个豪爽的性子,在她看来,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是要被看不起的,天下之大,除了这庄子外再没一处可容得下她,反正她是打定主意在庄子里混到死了,那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对此,康辉直言:“你会嫁不出去的。”
乔珊珊翻了个白眼,回道:“除了主子我没有想嫁的人,他是不可能会娶我的了,那我还顾忌什么?”
乔掌柜动作极快,当晚便在青松客栈的后院和一个虬厥壮兵眉来眼去了一番,十分顺利地便让那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番邦汉子晕了头脑,对她起了那种心思。
虬厥兵见她有意,便靠了过去,没一会儿就被缠得脑袋热身子更热了。他伸手揽过乔珊珊,便要将人拐到自己房里去。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适才还黑漆漆空荡荡的后院一下就进了不少人来,而那片刻前还乖顺地偎在他怀里的漂亮女人见了人后突然挣扎起来,衣衫竟乱了大半。
乔珊珊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一把扯住了那虬厥兵的衣襟,只听得嗤啦一声,他胸前的衣料便被那看似柔弱的女子给撕开了,露出半藏在胸毛下的猛虎刺青来。
有人惊道:“是虬厥人!”
那壮汉一愣,没意识到这是个别人给他下的套子,更没想到早在自己入住时便已被人识破了身份。他故作镇静地整了整衣衫,敛去兵士身上的杀气,按照和自己人说好的那样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来,道:“我……我只是个做买卖的……”
虬厥本是从承宁分离出去的,并没有自己的语言,大家说得都是一样的话,也听不出什么差别来。这也是虬厥兵没怀疑自己是一早便暴露了身份的原因,以为只是那女人被这群进到院子里的人吓坏了,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乔珊珊狐疑地看着他,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扮作承宁人?”
“我听说……”虬厥兵觑着她的脸色,“听说之前边境上起了争端,怕你们的人不肯再和我做生意了。”
这些年承宁与虬厥、北漠及沧洵的关系算不上多融洽,但表面上的和气还没有被破坏,不只边境相互通商,商人们到各地行走的情况也是屡见不鲜。
虬厥兵的解释显然很合情理,乔珊珊做戏做全套,接着问道:“你是做什么买卖的?”
“就卖些胭脂水粉。”
乔珊珊听后露出个娇羞的笑来,道:“是什么好东西?不如明日你拿来给我看看,若是不错,我便买些。”
虬厥兵自认明白了她的暗示,微笑着道:“掌柜的说笑了,明日我自当把最好的都给掌柜的送去,不要钱的。”
蹲在客栈房顶上的康辉不由佩服起乔珊珊来,想着送礼的事是不是也可以请教一下这位什么都敢做的掌柜的,让她帮自己拿拿主意。
不过如果她得知自家主子送礼的意图是“求亲”,该不会冲上修罗山紫暝教,去跟人家教主大战三百回合吧?
这件看上去似乎只是个意外的小事件并没有让虬厥兵如何在意,也没在洛淮城内引起任何关注,可却从城外开始疯传了开来。
在庄子有意地推波助澜下,这消息传得与康辉的马一样快,又十日左右,便到了李云恪那里。
另一边,李云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为了便于收到传回来的消息,觉得应该找个借口到城里去住。可当初说绕城而行的人是他,这会儿也没什么好理由再走城里,偶尔的补给也是派几个兵士到沿途衙门里去领,还没有过一百个人都住进城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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