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倾寒轻叹了口气,回身轻轻地抚下凤璇阳眼底的泪,轻声问道:“我手上的红莲印记究竟是怎地回事,往时不是同你欢好时方会显现么,现下怎地……”他一皱眉,便要去看那红莲印记,但又忽地恍悟过来,偏过了脸。
凤璇阳笑了笑:“现下你可以转头了,那红莲已消失。至于为何会如此,你问我,我也不知,大抵是因你受我影响之故,方会如此罢,譬如方才我一直在你身边亲你?”
龙倾寒恼得拍开了他:“无赖。”他侧头看了一眼,发现那红莲印记果真消失了,他不由得撑着颔,思索道:“奇了,为何先前我瞧着自己的印记会犯症,而瞧着你的额头那块却不会呢。”
凤璇阳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转瞬即逝,他笑了笑道:“那是因你见多了,便习惯了。而你自己胳膊上的,偶尔方见一次,是以便会有反应了。”
龙倾寒疑惑地歪着头:“是么?罢了,不想恁多了,水凉了,我要出去了。”
“好。”凤璇阳笑着抱起了他,走到床前给他擦拭身子穿好了衣裳。
而后两人折腾了一阵,凤璇阳喂龙倾寒吃些东西后,两人便一块躺在床上,聊着天,说说复生前的趣事,原先伤感的气氛渐渐变得活跃欣喜起来。
而在他们的窗外,俞年明一直静静地站着,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但最后,他却又长长一叹,不知在想些什么。
到了第二日,恢复了一些精气的龙倾寒,便有些心急地想知晓当年魔月的事情了,然而凤璇阳却以他不能多受刺激给阻了下来,最后俞年明也劝了几句,说他如今心性不稳,一旦受刺激,便容易激发红莲蛊发作,看到他们俩对自己的担忧,龙倾寒也只得将这疑惑搁着了。
于是趁着龙倾寒修养时,俞年明便将那手金针刺穴教给了凤璇阳与龙倾寒,告知他们若是病症犯了,可先点穴,而后助对方引导功力,再金针刺穴,两人都将其一一记在了心里。
两日后的夜晚,俞年明看着龙倾寒恢复了许多气色,这愿意开口,将当年之事说出。
晚饭后,俞年明坐在椅子上,将自己的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手捧着一杯香茗,浅浅地啜饮,似在寻思着该如何开口。
而凤璇阳则一副悠闲地把玩着龙倾寒的发,似是知晓当年之事一般,毫不在意,而龙倾寒则是急切得紧了,数次张唇欲开口相问。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于“魔月”之事,他总是比凤璇阳还上心,这般使得凤璇阳常常笑他不愧是自己夫人,样样替他操心。
长久的沉默后,俞年明看了凤璇阳一眼,这才开口道:“其实当年之事,我大抵都是从书青与雨杉口中听出,但究竟事实为何,我也说不得准,但我相信,书青他不会骗我。不过,在我道出当年之事前,子玥,你先告知我,你从何处得知关于书青之事,知晓的事实又是如何?”
在这两天间,龙倾寒将自己的乳名告诉了他们,言说这乳名乃是自己亲近之人唤的,是以他既与凤璇阳成了亲,他们便是一家人了,唤他的乳名也是应当的。
龙倾寒点了点头,便将他父亲龙越告诉他的关于魔月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俞年明。
然而他的话刚落,凤璇阳竟用力地一锤椅背,怒声道:“你爹竟如此玷污人!”
龙倾寒被他吓了一跳,愕然道:“你怎地反应如此之大,”他微蹙眉头,不满地道,“莫非你知晓当年之事?那你缘何不告知我。”
凤璇阳一怔,指着自己的鼻头,扁着嘴委屈地道:“子玥,他怎地说都是本座的前生,你瞧本座似那般可恶之人么?”
“咳咳……”俞年明清咳了一声,打断凤璇阳道,“其实么,我觉得,你并非书青转生。”
第七十七章·事实真相是为何
俞年明此话一落,龙倾寒与凤璇阳都怔住了。龙倾寒是一脸疑惑,而凤璇阳则是觉得有趣般的挑起了眉尾。
俞年明抿了一口茶,便道:“我不知子玥你爹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我很肯定,璇阳并非书青转生。”
“为何?”龙倾寒不解地问道,“不是言说璇阳他生来便有红莲印记与冥阳功么,再者尚有那把赤煌剑……”他瞥了一眼凤璇阳手里的赤煌剑,拧紧了眉头。
凤璇阳眨了眨眼,无辜地道:“本座亦不知,”他看了眼自己手里的赤煌剑,“唔,似乎从有记忆伊始,本座便会武功及有这把剑了罢。”
“咳咳……”俞年明咳了一声,不满地道,“你个小子,你的武功犹是我当年将你劫回时,教会你的,而这把剑便是我之后拿书青的剑,重新熔铸给你的,你竟将这事给忘了?”
凤璇阳抬手掏了掏耳朵,状似随意地恍悟道:“噢,老头子是你弄的啊,唉,本座记性太差,加之太久未见你了,是以全给忘了。”他耸了耸肩,笑得很无辜。
“你个混小子!”俞年明一恼,站起来走上前就想敲凤璇阳的脑袋,不过凤璇阳这无赖岂会让他得逞,左躲右闪,还拿龙倾寒替他挡,愣是让俞年明打不着。
看着他们俩的打闹,龙倾寒脸上漾起了柔和的笑意。折腾了好一阵子,俞年明这才无奈地坐下来,啜了几口茶,道:“子玥你瞧,这家伙摆明是忘恩负义,他的武功是我教的,剑也是我铸的,如今倒好,得了便宜却不认人了哼。”
龙倾寒微微一笑,调解道:“他本便是这般泼皮的,外祖你切莫在意。
凤璇阳凑上去啾了龙倾寒一口:“还是夫人最好。”
“哼,”俞年明冷哼了一声,吹了吹自己的胡子,便转换话题道:“子玥,现下你也该知晓了罢,不知你爹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恁个不准。那什么转生一说,全然做不得准,简直是传得玄乎了。这小子跟他爹简直是两个性子的,他爹沉稳,他则是似个泼皮无赖似的。”
“哼哼。”凤璇阳不满地哼了几声,抓起龙倾寒的头发把玩起来。
龙倾寒扯回了自己的头发,点头笑道:“嗯,我已知晓了。”
这时,俞年明却低下头,喃喃自语起来:“不过他们不是同个人也好,不若,璇阳必会似他父亲那般时常躁狂了。但由于乃是母体过蛊,是以使得璇阳的红莲蛊毒未有他爹那般深,发症起来也并不厉害,不过你……”他看了龙倾寒一眼,“璇阳毕竟因他爹之故,蛊毒有所抵挡,而你却是直接经由……咳咳,脆弱的部位进入,是以你若躁狂起来,便会比之璇阳厉害了些。”
龙倾寒一赧,抬眼看了看凤璇阳额上的红莲,复又想到自己手臂上的,忽然有些了悟了,原来,便是因凤璇阳是间接受害,而他是直接受害,是以方会比凤璇阳躁狂得多,且看到自己的红莲蛊时会发症。
龙倾寒微微点头,笑道:“外祖,我知晓了。”
“你知晓甚?”凤璇阳歪头问道。
龙倾寒但笑不语,只有他自己知晓什么。
俞年明将龙倾寒眼底的神色放在了眼底,便咳了一声,将话题转了回来。
“不说恁多了,我将当年发生之事都告知你们罢,虽说我知晓的大都是从书青与雨杉口中得知的,但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我与子玥你爹所说的孰是孰非,你们自己也当有定断。”
龙倾寒点了点头:“外祖请说。”而凤璇阳却是难得的收起了笑脸,凝重地望着俞年明。
“我想想,该从何处说起……”俞年明敲了敲凳子上的扶手,一阵恍惚后,喃喃地道:“便从书青与雨杉相识说起罢。子玥,你有所不知,其实早在你爹所说的,书青不愿夺武林盟主之位而离派前,书青与雨杉便认识了。”
“什么!”龙倾寒讶异地道,若果说远在那件事情之前相识,那段书青丢下武林盟主之位不做,可是为了红颜?
俞年明似是猜到了龙倾寒的想法,他摇了摇头道:“此事,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书青是个懂礼之人,知晓恩义,断不会为了一时的情爱而丢下养大他的师尊师叔,是以,你万可放心,他并非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凤璇阳挑了挑眉:“不似如此忘恩负义之人,那么便是说当年之事另有隐情了?”
俞年明抿紧了唇,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子玥你爹说的乃是书青在武林盟主争夺前出逃,而一年后方带着雨杉回久华派,言说厌恶了江湖的纷争,想寻个妻子,安定下来可对?”
龙倾寒点了点头:“我爹却是如此告知我的。”
俞年明摆了摆手:“但那时书青早已同雨杉相识已久了。雨杉告知我,当年书青在与他的师兄外出任务时,不幸受了重伤,恰巧那时她经过,看到了书青,一时不忍,便将书青救了下来。当时书青受的伤忒重,雨杉一时也救治不好,拖了好几日才使得伤势有所恢复,而便是在这几日里,他们俩暗生了情愫。然而……”
龙倾寒眉头一蹙,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然而,”俞年明攥紧了双拳,有些恼怒地道,“方才我也说过,书青是同他的师兄一块出的任务,是以这些日子书青与雨杉的相处,那师兄也看在了眼里。也是因此书青而落下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