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一会儿我要在上面……”已经精疲力尽仍然心存幻想的某只低声咬牙。
依然没有回答。
喘息声却再次剧烈。
“李陵你无耻……”虽然缴械投降仍然心有不甘的某只低声抗议,但也只剩抗议的份。
太阳公公的脸皮比他的好基友月亮公公还要薄些,扯了块大大的乌云遮在脸上。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多,越来越厚,襄阳城很快被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阴霾之中,一场惊心动魄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风雨欲来(二)
皇帝的圣旨催命符般一道接一道抵达襄阳,先是命李陵火速回京,而后又改命其直接奔赴江陵。
李陵对圣旨似乎不甚在意,每日只是在书房中与襄阳郡守商讨敌情,布置城防。
传旨的黄门侍郎心急如焚,就差给李陵跪下,求他赶紧动身,李陵依然不为所动。
就在叶欢以为李陵准备就此扎根襄阳,与皇帝分庭抗礼时,李陵突然决定回转江陵。
“如今两淮战事吃紧,回江陵并不比在襄阳安全,你还要跟我回去吗?”李陵询问叶欢,表情是少见的凝重。
叶欢用力点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说过,你别想再把我一个人扔下。”
李陵墨玉般的眸子闪了闪,便有满腔柔情从中荡漾开来。
他用力握了握叶欢的手,“我李陵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此生定不会负你。”
李陵带着他的近身侍卫队赶到江陵城时,天色渐晚,城门即将关闭。
小贩们挑着箩筐,纷纷向城外赶去。城内的店铺因为战事的消息,也早早关门打烊。大街上行人稀少,一片萧索之意。
李陵和叶欢放缓了马速,并辔徐行。
叶欢望着冷清的街道,心中不禁唏嘘。就在一个月前,他还护送和亲队伍来过这里。那时城内熙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商铺都还历历在目,而今战火还未燃烧到这里,这座曾经繁华热闹的城市便已经如同死城一般,可见最经受不起战争考验的,也是最不堪一击的,就是人的精神意志。
“在想什么?”李陵见叶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出言询问。
“我在想这场仗何时才能结束?”
李陵淡淡一笑,“你怕了吗?”
叶欢很不服气的瞪他一眼,“你就这么看我?”
李陵笑意不减,直视前方道:“怕是人之常情,我第一次跟随镇国将军王朗出征时,心中也是百般忐忑。第一次上阵杀敌时,腿都是软的,若不是骑在马上,非要当众出丑不可。”
叶欢微讶。他惊讶的不是李陵也有如此难堪窘迫的时候,而是这种糗事他居然会毫不在意就和盘托出。
叶欢低声道:“这种事情你也随随便便就说出来,不怕有损形象吗?”
李陵嘴角微扬,凑近他低声道:“你我之间,还有惺惺作态的必要吗?”
叶欢一想也是,比这更没形象没下限的事他做起来都脸不变色心不跳,这点小事的确算不了什么。
叶欢又道:“镇国将军不是薛太傅之子薛直吗,王朗又是何许人也?”
李陵目光沉凝,缓缓道:“王老将军与薛直,二人岂是云泥之别?当年王老将军任金吾卫中郎将时,你师父还只是一名小小的鹰扬校尉。后来苏大将军因才华出众得先帝赏识而平步青云,王老将军却因与苏大将军政见不一而屡遭打压,一代名将后半生却在郁郁不得志中渡过,实在是可悲可叹。”
叶欢沉默片刻道:“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师父。”
李陵漫无目的的环顾四周,“道不同,不相为谋而已。”
叶欢再次沉默。
李陵收回视线,侧头看着他,“倘若有一天,你师父与我针锋相对,你会帮谁?”
叶欢下意识道:“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
李陵微微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陵是李陵封地,城内自然有李陵的府邸。
府邸前,早就得到消息的王府总管正在大门前苦苦等候。看到李陵等人终于出现在街道拐角处,总管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前去。
李陵下马问道:“圣上还没到吗?”
总管摇头。“小的在府里等了几天,压根就没看见宫里来人。”
李陵皱眉,“圣驾多日前便已离京,怎会……”
街道尽头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薄薄的暮色中,一人一袭青衣,正快马扬鞭疾驰而来。
侍卫们立刻长刀出鞘,将李陵和叶欢护在中间。
青衣人很快驰近,脸上带着面具,正是战狼军副首领――面具男。
李陵眼神陡然凌厉,衣袖中的手指也根根攥紧。
面具男不等马儿停下便飞身跃下,“王爷,属下有紧急军情禀告!”
李陵摆手命众侍卫让开。
面具男疾步走到李陵跟前,拱手低声道:“师公藩紧急召集校尉以上将领在中军大帐集合,不得带领亲兵随同,且不得携带武器。沈将军觉察有异,命属下特来禀告王爷。”
李陵面色大变,“不好,师公藩要谋反!”
李陵此言一出,在场诸人尽皆变色。
师公藩是西江大营主帅,他若要谋反,对大梁李家王朝而言意味着什么暂不去提,他们这些人只怕就要先被拿来祭旗。
西江大营与江陵城近在咫尺,只要师公藩率大军围城,江陵城破指日可待。江陵城一旦被叛军攻占,他们这些王府侍卫还活得了吗?
所以,李陵几乎毫不犹豫的下令,“立刻出城!”
众侍卫纷纷上马,护送李陵和叶欢原路而返。连王府总管都不知从哪变出一匹马,跟在后面一同跑路。
还没跑出半条街,寂静的街道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街道两边的民房屋顶上同时出现数十个弓弩手,箭矢如飞蝗般密密麻麻朝众人射来。
几个身手较差的侍卫躲闪不及,被羽箭射于马下。大部分侍卫迅速伏身马肚之下,躲开箭雨的攻击,只是马儿全部中箭,哀鸣着缓缓倒下。
李陵第一时间将叶欢扑下马,翻滚至街边酒馆外摆放的大酒坛后面。
侍卫们训练有素,很快便各自找到隐蔽所在,抽出背后弓箭开始还击。这些人箭法了得,几乎箭无虚发,偷袭的弓弩手中陆续有人中箭。
杀手们立刻隐蔽身形,不再发起攻击。远处却有OO@@的脚步声传来,人数显然也不在少数。
李陵沉声道:“不能再出城了。这些人有备而来,师公藩在城外想必已布下伏兵,我们此时再出城,也是死路一条。”
叶欢急道:“那怎么办?”
李陵侧头道:“苍狼。”
面具男立刻道:“属下在。”
“你带叶将军先走。本王引开追兵,而后在码头会合。”
叶欢死死拉住李陵,“我不走,咱们有难同当!”
李陵安抚的拍拍他的手,“放心,我们都不会死。”
面具男道:“叶将军,王爷自有王爷的用意,你若真为王爷着想,就听从王爷的安排,再耽搁下去咱们谁都走不了。”
脚步声渐渐临近,屋顶上的弓弩手也探出头来,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他们。
叶欢咬牙道:“那你多保重,我们码头不见不散!”
李陵点头,“不见不散。”
众侍卫突然朝屋顶齐齐放箭,趁着弓弩手被箭雨压得抬不起头来,面具男带着叶欢火速穿进一条小巷,七拐八拐,距离李陵等人越来越远。
暮色完全侵袭大地,城内一片死寂,连狗吠声都不曾听闻。
叶欢与面具男已经走出很远,却似乎依然能听到兵刃相交的刺耳碰撞声。
叶欢发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对于李陵,已不再是一个保护者的角色,更像是一个累赘,一个负担,一个当有危难发生时都不愿带在身边的可有可无之人。
更甚者,那所谓保护者的定义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自己从来就没发挥过任何正面作用,从来都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累赘。
叶欢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好好练功,哪怕自己能有一枝花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用。
像自己这样百无一用,对社会唯一的贡献就是提供了不少农家肥料,李陵他究竟喜欢自己哪一点呢?
叶欢正在心烦意乱的胡思乱想时,斜前方的面具男突然硬生生顿住脚步,仓啷一声拔出长剑,喝道:“是谁!”
叶欢一惊,也下意识拔剑在手。
前方月色照不到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头戴幞头,看不清面容。
叶欢尚在猜测此人身份时,苍狼已冷声道:“楚天涯!”
叶欢吃惊的张大嘴,表情有些怔愣。
楚天涯微微抬头,飞快扫了叶欢一眼,视线落到苍狼身上。
“燕子阁绰影堂堂主苍狼,我追踪你的下落整整一年,想不到你竟然成了祁王的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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