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和太子谈恋爱的风险和收益》作者:K君[精修版]
文案
赵棠这人,虽然又穷又下贱,还做过男娼,但他天性乐观,但凡有一天能吃饱,就要嘻嘻哈哈、活蹦乱跳地把日子过下去。
刘睿这人,虽然贵为天子,但是从早到晚不开心,满脑子清规戒律,视那人生极乐为罪恶渊薮。
这样的两个人,相爱了。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强强 情有独钟
主角:赵棠,刘睿 ┃ 配角:云起,初阳,安王 ┃ 其它:重生,帝受,有反攻
第1章
赵棠这人,堪称金玉其外:剑眉星目,昂藏八尺,再穿上漂亮衣服,定会被当成贵公子。可惜,他只是一位打手兼暗娼。
他干暗娼算子承母业。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常吹嘘自己是县侯之女,千金闺秀,被人连累才沦落娼籍。赵棠出生后,她容貌渐损,从百花楼搬到私寮子再搬到街边,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但整天笑嘻嘻的,能把穷日子过出甜滋味。赵棠会唱曲、会写字,会打拳、能背《论语》,恩客们都夸他将来能干大事。
赵棠十一岁那年,妈妈病了,花柳病,很严重。
他哭着去找妈妈的朋友——朋友叫柳珍珍,也是穷妓女。她翻出压箱底的钱,带赵棠去买红糖鸡蛋。到了赵家,她打发赵棠去煮汤,自己坐在妈妈床边,开始数落:“你一怀上这小孽种,我就劝你打了,你不听;小孽种两岁时,我找了人牙子让你卖,你不卖。现在怎么办?你自己都要死了,怎么把小孽种养大?谁肯要十一岁的男娃娃!”
妈妈呜呜哭,柳珍珍掏出帕子给妈妈擦泪:“事到如今,只有一条活路。小孽种好看,让他也去卖。男的值钱,靠上他,你才能抓药吃饭。”
妈妈哭道:“你让我……让我……想两天。”
赵棠端着红糖鸡蛋进来,把碗搁在桌上。柳珍珍便斜瞟赵棠,笑道:“小孽种,来百花楼吧?干娘给你介绍个温柔体贴的客人。”
赵棠盯着伸出鞋面的大脚趾,低声道:“妈,喝汤。”
柳珍珍朝他啐一口,起身走了。
红糖鸡蛋能疗饥,不能治病,妈妈越来越没精神。
赵棠无心玩耍,常躲在门外哭,想自己见过的小男妓。小男妓都涂脂抹粉,扭扭捏捏,好似妖怪。他不想当妖怪,但事不由他。
几天后,柳珍珍又来,妈妈道:“赵棠是县侯的外孙,是士族公子,将来要做大事,他不能干这行!”
柳珍珍气得指着妈妈,破口大骂。骂累了又抱住妈妈哭。一天后,她托人送来一个包裹,里面有一只银钏子,一对金耳坠,三百大钱。
赵棠知道不用当妖怪,很高兴。但是从这天起,妈妈不吃饭也不吃药了。
三天后的傍晚,妈妈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让赵棠去借一把铁锹,背自己出门。十一岁的赵棠已经很高大,像个小大人。他背着骨瘦如柴的妈妈,像背着一个小婴儿。他走出家门,走到临漳城外的乱葬岗。
妈妈让他停下,挖个坑。坑挖好后,妈妈躺进了里面。
赵棠吓坏了,蹲在坑边大哭。
妈妈道:“唉,你哭什么,妈妈是要去见你外祖,你的外祖是县侯,妈妈要去享福了。”她颤抖起来,眼睛开始浑浊,枯瘦的手从坑里伸出来,抚摸赵棠的脸蛋、肩膀、胳膊、手,一遍又一遍。她断断续续地道:“你是小公子,是侯爷的外孙,要堂堂正正……”
赵棠瘫倒在地,号啕大哭。
赵棠把妈妈埋了,回家后收拾一番,卖掉值钱的物件,背着包袱离开了临漳县。在临漳,人人知道他是娼妓的儿子,他没法堂堂正正。
他还年幼,还天真,以为凭自己的聪明灵巧,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他还不知道天下的一切都是按爹分配的。他没爹,就什么都没有。一开始,他连份糊口的事都找不到,一路乞讨,从临漳到洛阳,一千里路,挨着饿。
洛阳是皇城,物阜民丰,总该有他的饭碗。但是当伙计要保人,当乞丐要团头,当苦力要掮客,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小鸡似的低着头,每日在城中走,从地上捡些能吃的东西。他渐渐肚子浮肿,脸皮蜡黄,快饿死了。
这一天,他躺在墙根下,无聊地按着因饥饿而鼓起的肚皮,忽然间想到世上还有两碗饭,是给他这样没爹的人准备的:一碗是卖身,一碗是卖命。
那年洛阳流行一种娱乐,看人兽搏斗,越血腥越好。这娱乐由皇帝发明,先传到权贵间,再传到百姓间。于是洛阳城南盖了一座斗兽场,招募流浪汉,和野狗搏斗。
赵棠就去了,打一场赚两碗小米粥,不料竟红了——他年幼漂亮,身手敏捷,爱打狗的和爱弄娈童的都来看他。
那有权有势的人,便向斗兽场的主人施压。主人克扣赵棠的钱粮,逼他陪客人。
赵棠宁死不从,躲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冬天来了。他还穿着草鞋,右边的大脚趾甲被冻掉了。主人送给他一双棉靴,多好的棉靴啊!乌黑鞋面,雪白千层底,脚伸进去就像放在火炉边。赵棠穿上棉靴,不肯脱下。主人把他抱到客人的床上,他穿着棉靴完成了第一次,血浸透了床单。
这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四五六七八九。
赵棠一边格斗,一边接客,从美少年长成美青年,依旧红得发紫。十年间,皇帝的癖好愈发邪门,要看人杀人。斗兽场紧跟时尚,引入生死斗的戏码。赵棠高大敏捷,力如猛虎,凡一千三百余战,未尝败绩。
他琢磨着自己这身手,若改行当杀手,必能赚更多。
一天傍晚,赵棠打完一场回住处时,见几个打手在欺负一个流浪少年。
少年约摸十四五,五官平平,一对媚气的丹凤眼。他衣服是绸的,但又脏又破,头发扎着髻,但发簪没了,用一根小树枝固定着。他蜷缩着,有气无力地反抗。
一打手揪住他的头发,举起一个窝窝头:“小孩儿,让我肏屁股,这个就给你吃。”
少年被迫仰头,瞪着那打手:“本朝律法,诱奸良家妇女,杖二百徙一千里。我未满十六,等同良家妇女。你不怕吃官司吗?”
打手把窝窝头揣回怀里,两耳光掴上去,打算变诱奸为强奸。少年大叫着反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没有王法了!”
赵棠见少年迂腐得可爱,哈哈大笑,走上前推开那打手:“王法,你见过王法啊?王法什么样儿,有我好看吗?”
打手们轰然大笑,放开少年。少年呆呆盯着赵棠,突然脸红了,低头不说话。
一打手道:“怎么,赵哥,看上这小子了?”
赵棠笑道:“太丑了,看不上。”
那打手道:“丑是丑,能用就行。”
赵棠笑道:“算了吧,看他这样儿,指不定是大户人家逃出来的。你真不怕他家人来找?”
那打手犹犹豫豫,离开了。赵棠也要走,那少年忽然道:“多谢……恩公,敢问恩公……高姓大名?”
赵棠冷笑一声,进屋了。
不一会儿,斗兽场的饭熟了,赵棠领完饭,见少年还在树下,翕动鼻子,嗅空气里的小米粥和肉酱香气。他吞着口水,肚子咕咕响。
先前的打手又来了,拿着小米粥和肉酱引诱他。少年道:“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别妄想了。”
打手道:“什么借来之食,这是嫖资,不用你还。”
少年猛然抬头,眼睛射出亮光,有一种久居上位者的不怒自威。打手吓得后退两步,摸摸脑袋走了。
赵棠心一动,笑嘻嘻对少年招手:“我请你,吃不吃?”
少年满脸警惕。赵棠笑容一敛:“不吃拉倒。”少年忙站起身,道:“我吃……多谢恩公。”
赵棠便把少年领进屋,这屋子只有一张床、一只木箱子。床既能睡觉又能坐,木箱子既能装东西又能当饭桌。少年跪坐在箱子旁,等着赵棠端饭,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吃饭时,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咽,姿势优雅。
赵棠看出他是个小少爷,诘问姓字,他支吾半天:“我叫……睿睿,你呢?”
赵棠笑道:“我叫赵棠,是济川县侯的外孙,家道中落,来这讨口饭吃。”
少年肃然起敬:“原是恩公是士族!”
赵棠大咧咧一点头,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饭后,赵棠打发睿睿去洗碗。睿睿抱起空碗跑出去,洗了大半个时辰,回来时全身湿透。赵棠正要嘲笑他,忽然屋外一道闪电,雷声滚动,片刻间大雨倾盆。
赵棠叹气:“住一晚?”
睿睿连连点头,又要行礼,赵棠不耐烦地制止了。
雨点稍小,睿睿跑出去打水,回来蹲在屋角擦洗。他流浪日久,身上一层泥,丝瓜瓤擦过的地方立刻露出白皮肤。其貌不扬的泥小子,洗到最后,变成一个白玉娃娃。白玉娃娃把自己晾干,缩手缩脚爬到赵棠床上,低声道:“恩公的大恩大德,来日我必厚报。”
赵棠一拍他的屁股,笑道:“怎么报?”
睿睿捂着屁股,惊慌失措:“我会五经六艺、会匈奴语和百越语,会写朝廷公文。待我在外面安身立命,就回来报答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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