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花一向独来独往,不可能会跟这么多人济济一堂。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进错房间了。但是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白衣男子自顾自浅斟酌饮,对叶欢的质问置若罔闻。
青衫文士道:“无凭无据,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意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乃哪只眼睛看见劳资行凶了,劳资只是摆个造型而已。
他一转眼珠道,“一枝花是朝廷要犯,胆敢包庇者,视为同罪!”
黑脸男子冷笑一声,“这里哪有什么一枝花,兄台莫要血口喷人!”
叶欢道:“官府办案,用不着跟尔等解释。”
青衫文士道:“兄台未穿官服,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官差?”
叶欢:“我有官府腰牌。”
青衫文士:“拿来我看。”
叶欢愈发郁闷,这年头老百姓遇见官差都恨不得躲着走,哪还管你是真是假。怎么眼前这几个人非但不害怕,反而比自己还理直气壮,他们还真把大梁当成和谐社会啦?
他眼睛一瞪:“你们大白天就出来找男妓,还有没有羞耻心!”
青衫文士:……
☆、抓贼(二)
叶欢见对方终于没话说,眼露得意之色,大喝一声,“废话少说,‘一枝花’你纳命来!”
话音未落,他刀锋一转,竟真的朝眼前的白衣男子劈了下去!
其他两人大惊失色,纷纷挥起手中的兵刃招呼过去。
坐在白衣男子对面的小倌心说,我等的就是现在。然后……他嘤咛一声,假晕了过去。
在场诸人对小倌是真晕还是假晕根本不感兴趣。三人你来我往打得甚是热闹。
叶欢突然抽身后退,手中长刀不停,一刀劈在桌子上,刀尖顺势一带一挑,满桌的菜肴汤水化作漫天花雨,洋洋洒洒飞上了天。
一直都如老僧入定般的白衣男子身体连同座椅突然直直后退,避开被汤水洒到身上的噩运。
其他两个人就没那么好运,被菜肴汤水淋了满头满脸。其实不是他们躲不开,而是不能躲。这种紧要关头,就算前面下刀子他们也得冲锋在前,哪怕后退半步以后也就没脸跟在王爷身边了。
两人纷纷抹掉脸上的菜叶,后悔方才不应该点那么多的菜,暗骂叶欢忒不厚道,然后齐齐发出一声发自肺腑的怒吼,真心准备动点真格的了。
小倌更惨,他一直趴在桌上,桌子被叶欢一刀劈成两半,他也连带摔到地上。他惨叫一声,顾不得装晕,连滚带爬就朝雅间外逃去。
叶欢看着小倌的背影,灵机一动,飞身而起,朝着小倌的后背就是一脚。
小倌一下就被踹飞起来,整个人朝对面雅间的房门撞去,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小倌跌在门边,这回是实打实晕了过去。
叶欢躲开青衫文士二人的攻击,抢身而出,来到对面雅间,只见房内空无一人,窗户却是大敞四开,很显然,有人刚刚从这里逃走。
叶欢几步奔至窗前,纵身跃起,从窗户追了出去。
这一变化着实突然,青衫文士等人皆是一愣。
白衣男子立于门前,眼中露出几分兴味,“走,看热闹去。”
黑脸男子有些迟疑,“可是这里……”
白衣男子问道:“这些饭菜还能吃吗?”
黑脸男子:“不能。”
白衣男子又看了眼地上的小倌,“他一时半刻能醒过来吗?”
黑脸男子摇头,“只怕不能。”
白衣男子道:“既然饭菜不能吃,人又醒不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黑脸男子还有些迷糊,青衫文士却已然明白。砸了人家的场子,打了馆里的相公,焉有继续赖着不走的道理?那样的话傻子都能看出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
酒了,隔壁雅间里的人又怎会不怀疑?
想到这里,青衫文士立刻说道:“仅尊王爷吩咐。”
他们这边打得热闹,隔壁雅间里却诡异得安静下来。
健美男此刻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面色阴沉。花魁美男却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
一个瘦骨嶙峋的白眉老者和一个脸色蜡黄、如同瘦猴般的黄衫男子垂手站立两边,神色恭敬。
啪!健美男一掌重重拍在桌上,“该死的李陵,坏我的好事!”男子的五官很是英挺,高鼻薄唇,双目有神,只是英俊中夹杂着傲慢和邪气,看人的眼神也总是高人一等,让人觉得不那么舒服。
白眉老者低声道,“回三皇子,这次我们好不容易将一枝花引来,却被祁王惊走,下次再想拿住他,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被称为三皇子的健美男冷笑一声,吩咐道:“刘贲,你小心跟在后面,一有一枝花的行踪立刻回报,切勿打草惊蛇。”
黄衫男子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出了雅间。
白眉老者问道:“殿下,祁王此人城府极深,今日他显然是冲我们而来,既然事有不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心有诈。”
三皇子刘琛嘴角扬起冷冷的笑意,“怕什么,就算他抓住我的把柄,又能奈我何?南梁皇帝早就看他不顺眼,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帮皇帝早下决心而已。李陵如今自身难保,还管得了我北齐?”
三皇子口中的祁王李陵带着一黑一青两名属下刚刚走出酒楼,就听到从不同的方向陆续传来敲锣声,锣声很急,如催命一般,而且几个方向并非同时响起,而是一个方向响起,其他几方便立刻停下,似乎是某种暗示或指引。
李陵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原来他是用这种方法捉一枝花。”
黑脸男不解,“什么方法?”
青衫文士解释,“就是赶猪入圈。我小时候是在乡下长大,谁家圈里的猪跑出来,村子里的人便围成一个大圈,猪往哪边跑,那边的人就敲锣吆喝,把猪赶向别的方向,而另一边的人便接着敲锣,就这样慢慢把猪引回圈里。”
黑脸男恍然,“原来如此,可是王爷自幼长在宫里,又怎会知道这种乡野俚俗?”
李陵、青衫文士:……
黑脸男知道自己说错话,不敢再开口。
青衫文士道:“王爷博览群书,足不出户便知晓天下大事,这点雕虫小技对王爷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黑脸男心想,每次得罪王爷的事都是我做,便宜话都是你说,虽说是自己嘴太笨的缘故,
心里到底有些不服气,说道:“可那一枝花毕竟不是猪,此人轻功天下第一,叶欢就算有锣声指引,也未必追得上他。”
青衫文士叹口气,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惋惜表情,“这个计策的目的并非是追上敌人,而是利用敌人听到锣声的慌乱心理将敌人不自觉的引向早已设好的陷阱,并一举成擒。”
黑脸男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说……”
李陵接过他的话,“叶欢根本不必去追一枝花,而是只需在事先设好的陷阱周围守株待兔即可。”
黑脸男与青衫文士异口同声道:“王爷英明。”
青衫文士接着说道:“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那一枝花号称中原第一盗,作案百余起未曾有一次失手,官府拿他也是无可奈何,想必是诡计多端,又怎会轻易上了那叶欢的当?”
黑脸男暗骂,好容易有次拍马屁的机会,又被这小子给抢了去。
李陵道:“若是夜里,那一枝花自可以找一隐蔽之处躲起来,而无需理会这锣声。而现在是白天,他穿的又是白衣,如此醒目而又有无所遁形之下,难免被锣声干扰心神。他是盗贼,对这种警示性的锣声本就有种出自天性的抵触,自然会下意识回避,如此一来反倒会落入陷阱之中。”
所以说没事穿什么白衣,招摇过市的结果就是被人当猪赶。黑脸男正要大发感慨,突然想起主子今天穿的也是白衣,话到最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心中庆幸得亏什么都没说,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自己的祭日了。
☆、任务
叶欢静静蹲在树上,望着酒楼的方向,心里盘算的却是跟黑脸男同样的事,就是自己还能不能有明年。
当年穿越时,鬼差曾千叮万嘱,一定要在嘉佑四年七月十五这天保住祁王的性命,别让他再死于非命。
祁王之前死过几次,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五年,连祁王的面都没见过,而今年就已经是嘉佑四年,距离祁王的死期没剩多少天了。
即便隔了五年时间,鬼差那张欠扁的笑脸在记忆中依然清晰如在眼前。
“恭喜你,”鬼差笑嘻嘻的看着已经成为一缕幽魂的叶欢,“你有幸成为地府的第1000000000000号新成员,有一份幸运大礼包要送给你。”
叶欢那时还没从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中恢复过来,不太适应自己成为鬼魂的新身份,反应有些迟钝,“什么礼包?”
鬼差道:“完成一件穿越任务,我送你回原来的时代,身份家世任你选,一辈子生活富足姻缘美满寿终正寝。”
叶欢说:“警察叔叔说了,先掏钱的中奖消息都是骗人的。”
鬼差嘴角抽了抽,“这跟钱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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