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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佞臣 (甲子亥)


宴敛胃口也挺好,连吃带喝倒是填了满满一肚子。
用过晚饭,到此为止,整个除夕夜明面上的活动便是到此为止了,四周俱是寂静下来,接下来便是一整夜的守岁。
几人围在火盆四周,宴敛用手撑着桌子,盯着烛火算时间,宴仁亮时不时说些湖广的风土人情,他说他们那处有个山寨子,那里的人在姑娘出嫁前,都要哭嫁,少则三夜,多则半月。到出嫁的时候,村寨中相好姐妹都来陪哭,对哭。哭嫁内容甚是有趣,有“哭父母”,“哭吃离娘饭”,”“哭栽花”,“哭离闺门”,“骂媒人”。
说到兴致上了,他干脆捏着嗓子,唱道:“你做媒人想喝酒,山上猴子哄得走。好比我家馋嘴狗,东家走了西家走——”
宴敛打了个哈欠,抹了眼角泛出的泪水。看着干巴巴瞪着眼晴讨喜的宴仁亮,有些恶寒,扭过头去,继续盯着烛花。
宴仁亮摸了摸他那宝贝胡须,回过头来宴叙,宴叙径直起身取酒去了。再看宴攸,宴攸干脆哼了一声,也不搭理。
宴仁亮自讨没趣,呵呵笑了一声。也不说话了,摸了本书,慢慢翻阅起来。
酒壶隔水放在炭炉上温着,宴敛时不时抿上一口。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悠长的鼓声传播开了,一声,两声,三声……十二声,子时到了。
杜大嫂端上来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饺子谐音“交子”,在新年到来的子时食用,含有庆贺与祝福的寓意在里边。宴敛塞了几个便做罢。
出了门,换上崭新的桃符,门神,贴了春联。这一年便算是走到了尽头。
“下雪了!”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宴敛抬头看,四周一片虚无,鹅毛般大小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在鼻头,凉丝丝的,伸出手了,一小会儿手上便是积了一滩水。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忽而听见一阵敲门声,宴敛扭过头来,撩起袍子,直直的往前面踏出一步,却只觉得下半身没了知觉,好不容易才跌跌晃晃踩实了。
那方宴攸开了门,宴敛抬起头仔细看着,看到熟悉的面孔撞进自己的眼底,眼睛忽而就亮了。
宴敛哆嗦着嘴,颇有些狼狈地跌在景修然怀里,搂紧这人的腰,整个人靠在景修然身上,抬起头,对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直说道:“让我抱会儿,脚麻了!”
景修然勾了勾唇角,想了一会儿,道:“你在等我。”
宴敛笑了,有点傻。他紧了紧手,周身全是这人的味道。怎么说?是啊,他在等,他心里企盼着,等这个人出现在他眼前。他想着,哎,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
他又想了想,唉,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一幅德行,他改不了的。若是有这人陪在身边,若是有这人陪在身边。他在心底又咬了一遍。这日子于他而言总是有盼头的。哪管这人是不是骗他,他认!!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呐呐喊道,一声又一声:“顾之,顾之——”你莫要负我,否则,否则,否则!
景修然眼底越发温柔,他凑到宴敛嘴角,贴了上去,短暂之后又分开,良久又轻唤了一声:“呆子——”
“唉——”宴敛回过神来,嘴角留有一丝温热。他顺着这抹温热又附了上去,慢慢的厮磨舔咬。只觉得他果然是个呆子。
地上的雪积了薄薄的一层,景修然来了又走。宴敛不打哈欠了,他捂着热乎乎的一枚玉佩,那是顾之从腰上扯下来送给他的。他乐呵呵地,举着酒杯和宴仁亮一杯杯喝着。
宴敛喝的醉醺醺的,迷迷糊糊被送上床歇息去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正午。
弄了些凉水擦了脸醒神,胡乱吃了些点心,换上一身新衣,揣着帖子,便和宴仁亮两人出了门。
哦,这叫大年初一头一事——贺新年,也就是俗称的拜年。
先去的自然是叶府。叶家大大小小全部聚在叶长启的云烟堂里。
宴敛两人恭恭敬敬给叶长尚行了拜礼,这是恩师,说道:“学生给恩师拜年了,愿恩师岁岁如意,身体康健……”
叶长尚乐呵呵扶了,顺带送上两个荷包。得,又是轻飘飘的。
接下来便是叶长启等人,这会儿执的是晚辈礼,又说道:“晚辈给太傅拜年了,贺太傅福运齐至,阖家欢乐——”
古往今来的吉利话也就这么多,宴敛就是借着这几句,得了一搂子的荷包。他是只进不出的,叶家也有小辈,他也想管,可是叶家人太多,林林总总几百个围在院子里,叶长尚没有给他介绍的意思,他也认不过来,只好作罢。
拜了年,叶长尚便拉着宴敛去戏台那儿听戏。叶家请了三个戏台,昆曲,徽剧,秦腔,一种一个,喜欢哪种便去那个戏台,另还有一个杂耍儿。戏台之上搭了布棚,外面尚还飘着雪花。
宴敛好京剧,他喜欢那种抑扬顿挫的腔调,前世的朋友得知他这个喜好,总爱嘲讽他是十九岁嫩脸皮,七十岁老头心。他只管笑笑,可现在还没有京剧呢!
既然没得挑,宴敛干脆坐在叶长尚身边跟着他听圆润柔滑的昆曲。他也不拘束,渴了喝茶,饿了吃点心。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宴敛两人便起身告辞,没办法,他们还有刘府要去呢!
宴敛上门的时候,刘仲整个人都是意气风发的。
自二十六日,刘仲在朝堂上发了威,当天下朝便升了官,连跳两级,外放正六品泉州知府,只等年后上任。自是喜事不提,只是他也知道,如无意外,起码是在孝熙帝彻底掌控朝堂之前,刘仲是甭想回京了,毕竟他做了这回出头鸟,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外放已经是最好的保全方式了。
给刘仲拜了年,宴敛在年节里的交际活动正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给会试做准备。

第三十七章

所谓会试,取全国举人会同考试之意。通常在乡试后第二年二月份在京城举行,由礼部主持,故又称“春闱”或“礼闱”
至二月六日,孝熙帝才正式下诏,拟命礼部尚书陈文亮为总裁,左都御史宗伯为副总裁主持今科会试。并钦点翰林院十八位博学翰林为十八房考官。
十八房乃是十八名同考官分房批阅五经试卷,故称“十八房”。哪一房的考官点中哪名考生的试卷,那这一房的考官便是这名考生的房师。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今科第一场定于初九日,第二场在十二日,第三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科试内容却与乡试相同。
二月初九,五更天,尚还是月明星稀。院子里早早地就亮起了烛火,待到宴敛洗漱完毕,出了房门,宴攸已经在收拾一应考具了。说是收拾,不过是将老早备好的东西再清点一遍,以免有所遗漏。棉被,竹炭,干粮,糕点……
正是春寒料峭,贡院号舍向来简陋,仅有木板两块,分别作桌椅用,休息时两木板合而为床。所以竹炭和棉被作为取暖用具却是必要的。
笔墨纸砚和蜡烛不需要考生准备,入了贡院,会有差役下发,为的就是防止考生借住这些东西作弊。
这般清点完毕,天色已经微微亮,宴叙叫了轿子等在门口。顾之没有来,他作为天子也有自己的仪式要完成,那便是带领诸位考官祭告大成至圣先师孔子。
宴敛两人出门的时候,左邻右舍都撑着竹竿,点了鞭炮,这叫做开门红,只图个喜庆。
顺天贡院是大扬朝会试的专用考场,设在崇文门内东南一隅,已有百年历史,是大扬朝规模最大的贡院,仅号舍便有五千间。
宴敛两人到的时候,贡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因着还没到入场时间,这些举子便是三三两两扎成一堆闲聊。
宴敛环顾四周,有人镇定自若,有人焦急万分,有人未入考场就已经满脸忧郁伤感之色,这种人身边必然是空无一人,毕竟谁愿意去沾晦气。倒是宴敛,他有点喜悦,不论他现在的身份,他也没想过要走顾之和叶长尚他们的后门,他只想看看自己脑海里现有的知识能到达什么样的境地。
哪想到一转眼,便看见了人群之中的宴故,他身边还站着宴之章等一众宴氏举子。宴故抬了抬眉,冲着宴敛拱手一笑,带着一抹莫名的意味。
宴仁亮惊疑地说道:“这宴故入学不过半年,竟也敢下场?”
宴敛面无表情,也不回话。冲着宴故拱手回礼之后,便不再看他们。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看见冯泽他们的身影,眼见着天色越来越亮。宴敛心中不由焦急。
“还好,还好,还不算晚?”总算是听见了冯泽的声音。
宴敛回过头,忙扶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冯泽,“你们这是怎么了?”
“甭说了,雇的马车,那马半道上闹肚子,好在离这里也不算远,我们跑着过来的。”冯泽摆了摆手,满脸的无奈。
话音刚落,贡院之内传来一阵鼓声,大门打开,大队的官兵涌了出来,将贡院围了个严严实实,打头的差役提着一面铜锣,敲了一声之后,振声说道:“诸生肃静,排队入内。”
几人当即安静了下来,宴敛笑了笑,望向同样沉默不语的冯泽等人,相互之间拱手作揖之后,又朝着宴攸等人摆了摆手,便提了自己的考具,排队去了。几千名士子汇成两股洪流,里头早有熟练的兵士开始搜检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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