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沁呆了一呆,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脑子死了好一会儿,才又无意识捡起桌上的筷子,随便往嘴里塞了点菜,却噎得差点没将眼珠子咳出来,好一会儿才一边咳一边说,“这太突然了,前几天你们在街上遇见,不还跟陌生人似的,连话都没说么,怎么突然就……什么在一起了…太突然了…元叔叔是不是想找个伴侣双修,可如今你们俩的功法简直连边都沾不上,双修也没什么用啊……元叔叔真要双修,小若的功法——”
“不是!我和他不是道侣。”卫广飞快地打断元沁,“我与他是两情相悦,往后会相伴一生,恋人的那种。”
卫广说得语气笃定,又在心里将不离不弃这四字重复念了两遍,像是说给元沁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元沁觉得这事挺难理解的,可惜这桌上的另外两人都没提出异议,他不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还想在说点什么,又有些底气不足,“元叔叔比你大二十一岁。”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元沁立马反应过来,“元叔叔是男人。”
在道界年纪和性别根本不是问题,元沁有些语塞,又接着道,“好了,他现在也不是你的师父了,你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罢,唉,要翻天了。”
元沁心大,自个儿理了一通,发现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只是他喜欢的是娇滴滴软浓的女子,就觉得卫广这嗜好实在太古怪了,再加上那人是元守真,更是浑身难受,元沁筷子在碗里戳了好一会儿,搅得面前一地的米饭,又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脱口问,“我看书里那些神仙眷侣多半都要隐居避世,你呢,该不会也想和元叔叔远走高飞罢!”
元沁这话一说,便是连卫瑄都猛然瞪大了眼睛,更别说是荀文若了,荀文若寡白着脸,捏着筷子的手指尖泛白,几乎要拿不稳了,终是忍不住偏头看着卫广,待瞧见卫广眼里那丝迟疑和不确定,顿时就难受得不行,“哥哥?你要去哪儿?”
卫广整整一晚上都看着元守真的眉目神游天外,哪想过这些,卫广伸手将荀文若僵硬冰凉的指尖掰开,握在掌心里替他暖了暖,笑了笑道,“心静则宁,除非你同卫瑄都已经得道升仙,否则哥哥去哪里都是挂心,在何地又有什么分别,元沁那是话本小说看多了,哥哥同你们说,只是不想瞒着你们罢了。”
荀文若心里好受了些,他很想问问卫广对元守真是否真的是相知相恋的那种爱,可他却知道问也是白问,他很早之前便明白,卫广对元守真,即便不是伴侣那般的情爱,又与相知相恋有何分别,卫广对元守真那份情和眷恋,又岂是普普通通的恋情二字可以比拟的,在一起与不在一起,已经没多大分别了。
他真的只是卫广的弟弟,能让卫广黯然神伤,让卫广愤怒生气,让卫广情绪失常,又让卫广轻软明快的人,从来都只有元守真。
在元守真一次次出神,一次次向他问起卫广时,他便猜到终有一天,卫广会说出这句话来,元守真对卫广先动了情,他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卫广恐怕都会想办法摘给他,更何况是一颗根本不由人控制的心,元守真只要肯开口,卫广便没什么不能给的,这几乎是十年前便注定的,也没什么好难受的,他只求元守真对卫广好,好一辈子,好一生一世。
这世上荀文若可以和任何人争,但绝不会同元守真争,他知道元守真对卫广来说是什么。
卫广求的是元守真对他的好,有了这么个名分,卫广便能顺理成章地将元守真绑在身边,不离不弃相伴终身。如今卫广愿望实现了,荀文若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因为卫广周身那丝明快又轻软的情绪,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卫广眼里暖暖真实的笑,也很久没出现过了。
荀文若看得错不开眼睛,他感受着卫广周围莫名轻软的气息,似乎连心里那一丝丝伤心和黯然都消散开了,荀文若瞟了眼旁边正冒黑气的卫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你快看看,卫瑄要炸了。”
卫瑄瞪着眼睛,见卫广看过来,才眨眨眼睛,软下身体吸溜一声将筷子上裹着的粉条吸进嘴里,见荀文若还在笑,动了动指尖,就朝荀文若甩了朵黑火焰过去,闷闷道,“哥哥,让我和这个合体期的怪物打上一架。”
约莫是神机营里的兵将们武力值太低,卫瑄嫌不好玩,要来找他寻乐子了,荀文若见卫瑄黑漆漆的眼里还真有些跃跃欲试,心里乐了好一会儿,他两人真要认真打起来,只怕要拆了半个京城,小打小闹的又没意思。
卫瑄小猫挠心的痒痒,整个人都在冒黑气,看起来挺吓人,“小怪物,你不敢么?”
也不知究竟谁才是小怪物,荀文若瞧着卫瑄心痒痒又不敢在卫广面前乱来的模样,心里乐翻了天,只不过他总归比卫瑄大了一岁,爱屋及乌,又想着他这些年在卫广身边长大,卫瑄却在外受苦,就想着凡事要让这他一些,声音都不由软了几分,连连告饶道,“我打不过你,不过你也别打我,你要真把我做成了人干,以后谁还陪你玩。”
荀文若笑得眉眼弯弯,说着又给卫瑄弄了点长粉条,在筷子上裹了一圈,往卫瑄面前递了递,“我手艺不错,炖的粉条比这个好吃千百倍,下次你试试。”
卫瑄奇怪的看了荀文若一眼,把粉条团接过来吸溜吸溜吃了,倒也先不提火拼的事了。
元沁吃了饭,说是要去皇宫帮忙清理些东西,让荀文若跟着去,卫瑄一听是要去皇宫,来了点兴致,三人便结伴而行了,卫广见荀文若跟着,倒也不怕卫瑄乱来,房间里顿时清净了下来,不一会儿楼子建进来禀报了些事情,见卫广有些神思不属,颇为奇怪的看了几眼,倒也没说什么,捡着些重要的事说了,踌躇了一会儿,见卫广不像想聊聊的样子,又唉声叹气的出去了。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以卫广如今的功力,坐在这儿,便能听到后面百米内他的卧房里,元守真还在安睡着,能听得到元守真清浅又绵长的呼吸,卫广想进去看看,又觉得就这样也不错,元守真就在不远的地方,他触手可及。
元守真醒来还未睁眼,便察觉到卫广正在床边坐着,他毕竟比卫广大了二十几岁,又有些阅历,开窍了以后在意了很多东西,想起昨夜自己的冲动之举,难免有些难为情,再想起昨夜两人唇齿相交吻得难舍难分的情景,脸上就慢慢热烫了起来,这导致他连气息都不稳当了,眼睛却还没睁开。
元守真眼睑颤动得厉害,脸上的绯红一点点往下蔓延,整个人渐渐呈现出一股不一样的风情来。
这般模样的元守真,卫广还是头一次见,卫广瞧得稀奇,见元守真连脖子耳根都开始泛出一层薄薄的红晕,不由心里一动,喉咙有些发痒,垂首便在元守真唇上咬了咬,含着元守真的唇,缠绵迤逦的吻了起来,好一会儿了才睁开眼睛,戏谑地笑了一声,含混问,“还不肯醒来么?师父?”
元守真脸烫得厉害,卫广喷在他耳边湿热的气息让他有些发痒,元守真崩不住,只得睁开眼睛,见卫广不依不饶还要追着咬他的耳朵,痒得偏了偏头,卫广咬得轻,酥酥麻麻的不疼,反倒是痒得厉害,元守真绷不住笑道,“小广,你快起来,痒……”
“还敢装睡么?嗯?师父?”卫广不依不饶,顺着元守真脸侧吻了一圈,含着元守真柔软的耳垂咬了一会儿,一路往下蔓延,元守真心里情潮涌动,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发软的身体,受不住地揪了揪卫广散落在耳侧的发丝,哑着声音喘气道,“小广,你……快起来……别……别叫师父。“
他这略带告饶求饶的语气语调,落入卫广的耳朵里,听得卫广心里一酥一热,连目光里都含了一簇幽火,似乎昨晚没起的欲和望都在这一刻高涨了起来,元守真这等全心放松,柔弱可欺,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模样,对卫广来说,实在太过勾人了。
卫广心里的火一阵烧过一阵,目光又深又暗,看得元守真浑身发颤,又有些发慌,不由低低唤了一声,“小广,你——”
卫广的心狠狠的悸动起来,他瞧着元守真这般模样,瞧着元守真躺在他床上的模样,听着元守真颤声叫他名字的模样,身体突然就炙热滚烫了起来,身体得某处和心里一样,热得发疼,来得汹涌澎湃,炙热滚烫。
大概这般想要将元守真撕碎了化进骨髓里的欲望,便是情爱了,卫广在心里笑了笑,可笑他昨晚还为如何演好一个好情人费尽心思,可不过元守真一言一语,一颦一笑,他便心动如潮不能自已了。
卫广眼里的火焰烧得太烈,火辣得元守真几乎是立时,便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元守真专心修道了二十余年,他虽是比卫广大些,却还是童阳之身,道门内对此虽无要求,但元守真这些年也没起过心思,是以他现在对这般汹涌炙热的情潮多少有些吃惊,可是不是太快了些,外面朗日朝朝,元守真脸热得冒烟,努力绷着神色似乎挽回点师尊的颜面,伸手推了推卫广,“小广,别,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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