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誉索性翻过身,把他压在怀中,捧着他的脸道:“你以为梁宇宬是君子,他不过就是斯文败类罢了,他每次看着你的眼神就和饿狼别无二致,莫非你更喜欢他那种装腔作势的调调儿?”
载劼扭过头,闭着眼眸说:“即便我想和男人睡,也不会找你们汉人!”他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了,可周围又没有何时的满人可供挑选。
“都民国了还搞你们大清朝的那套,什么满人汉人,不都是中华民族的同胞,人人皆自由平等,包括谁和谁相好,谁和谁一起睡觉都需要自由平等。”他如此说着,心里却很恼火,“好你个梁宇宬竟然敢挖老子的墙角,不仅挖墙脚,还道貌岸然的假装圣贤,恶心!”
“我们满人有我们的规矩,这便是我们的自由了。”载劼为此申辩,说到底他还是不能下定决心,毕竟这可不是小娃娃过家家,他如果真和男人睡了,往后可以就没办法和普通人一样了,他可能会变成一个活在阴影下的人,表面上是个普通的男子,而背地里却送暖偷寒,和某个男人翻云覆雨,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总归会被人指指点点的。
“我说不过你……但你也不能脚踩两只船吧,或者你另有目标,就是你所谓的满人对象?”周旅长自然是不高兴的,把他和梁总放在一个水平线上比较,他勉强可以接受,但如果是因为满汉的区别而被淘汰,他肯定不服!
贝勒爷愣住了,他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是脚踩两条船了。
“不说话,心虚了吧……我还真没想到你在这方面挺有手腕的,没关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整天缠着我不肯放手的。”周旅长自说自话,这也是身为男人的自信,要是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还当个屁的兵,连相好的都搞不定,还怎么搞得定战场上的敌人?
“你慢慢做梦,我睡了!”载劼抽身逃开,无奈的拽过被子,不想再和对方讲话。
“我没被子了,给我盖上点儿。”周君誉笑呵呵的凑过来找温暖,他反倒是觉得如此打情骂俏挺有乐趣的……
结果,第二天载劼很早就出门了,就是怕周君誉没脸没皮的跟过去。
他来到东四十条的梁家大院,就被主人亲自迎进了门,这座三进的宅院气派美观,据说从前也是属于某个皇亲的。载劼已经无法记得原主人的名字了,他饶有兴致的参观了花园就被一袭白西服潇洒的梁公子带到了后院的书房。
“客厅的环境太死板了,我觉得这里更适合咱们年轻人聚会。”梁公子特别喜欢自己布置的大书房,完全是英国定制的桐木色家具,呈现了主人的喜好,展示柜里摆放着琉璃瓶和银餐具,墙上挂着优美的风景油画,几乎看不到一点儿中国的痕迹。
走在波斯地毯上,二贝勒十分舒适,他不禁赞道:“若是万岁爷看到这里也会喜欢的。”
“承蒙夸奖了,今天咱们就在这里用餐,没有别人打扰,您对西洋象棋感兴趣吗?”商界精英请客人坐在沙发椅上,他们的桌子实际就是一个西洋象棋盘,偶尔他会和大哥,昆汀下上几盘。
“我只会围棋,若你可以赐教,我愿意当个学生。”载劼兴趣盎然,他听说过西洋象棋,所以很想尝试一番。
“荣幸之至!”梁公子赶忙叫仆人拿来了木质的象棋,耐心的讲解起来,听众也十分专注,学得非常快。
两人玩起来几乎忘了吃饭的事,直到仆人等得没办法,把做好的菜端了上来,他们才开始换到餐桌那边吃东西。
六菜一个汤典型的江南口味,另有几盘点心,做得精致美味,让贵公子大快朵颐,平时饭量很少的他,也吃了不少。
“家里的饭菜能合你胃口真是太好了,以后常来吧,我除了应酬基本都会呆在家里,如果不是做生意,恐怕我比你还不爱出门呢。”他称呼贝勒爷为你,也是想要展示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载劼点头道:“看来憋在家里确实不是好事,还是出来散散心的好,你平常都爱看些什么书?”
“一些西洋小说,我喜欢《基督山伯爵》,这里刚好有一本翻译过来的,如果你有兴趣拿回去看看吧。”梁总经理走到书柜前,拿了全套的《基督山伯爵》给载劼。
他接过书,脸上露出愉悦的神情,连忙问:“就是那个从囚犯变成伯爵复仇的故事吗,我听载鸿讲过,但是没有看过,谢谢你!”对于书籍,他十分着迷,而且还有收藏的癖好,家里的书房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一有时间他就拿出来欣赏,就连书籍的封面和印刷也能玩赏许久。
“对,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时代造就人,在法国那也是一个特殊的时代,就和如今的中国一样,破旧迎新,有着各种各样的变数,好的坏的,虽然混乱,却未尝不存在各种机遇,最怕的就是这个国家像个迟暮的老人一样再无变化和生机了。”梁公子滔滔不绝的讲道,但却发现贝勒爷的脸上挂着一丝落寞,他立马就打住了,不应该和前朝的皇亲国戚大谈政治。
载劼出神的望着小说封面,悠悠的说道:“军阀就是新的贵族,那些三教九流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我们都是三教九流啊,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并不相信这是永恒不变的,至少我在英国的时候看到了社会的富足和相对的平等,每个人可以接受同样的教育,虽然社会上还是存在不平等,可总有一些人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脱颖而出,这样的国家就是有希望的。”梁公子赞成的是孙大总统的三民主义,大力的发展民族工业,作为商人他们能从中获利,这也是情有可原么,谁不会为了自己的阶级发声呢?
贵公子这才打起精神来,连忙追问:“你认为中国能成为那样的国家吗?”
他皱紧了眉头,叹息着:“以前我认为可以,至少未来有希望,不过现在我真的很怀疑!”他们做票行的生意遇到诸多问题,给地方政府上供,给军阀上供,就连那些权贵也要尽力的巴结,而且每次换了主子,所有的过程都要重演一遍,这让昆汀和他都疲惫不堪。
☆、犹犹豫豫
贵公子这才打起精神来,连忙追问:“你认为中国能成为那样的国家吗?”
他皱紧了眉头,叹息着:“以前我认为可以,至少未来有希望,不过现在我真的很怀疑!”他们做票行的生意遇到诸多问题,给地方政府上供,给军阀上供,就连那些权贵也要尽力的巴结,而且每次换了主子,所有的过程都要重演一遍,这让昆汀和他都疲惫不堪。
“我觉得那是很遥远的事了,到了我们满人都能被平等对待的时候,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好了。”贝勒爷设想着,或许他是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如今很多满清贵族都和他的情况差不多,甚至更多的则是糟糕,他们被国家所抛弃,多数没有一技之长无法自谋生路,要么就是不被采用,像他和载鸿这种还是相当幸运呢,而眼前的男子就是他们的贵人。
梁公子站起身,走到他旁边,扶住他的肩膀道:“咱们别聊这么伤神的话题了。”说完就拉起他的右手,在手背上轻轻吻了一口。
载劼有些不好意思,只得缄默不语。
“即使你是男子,我也不会犹豫,事到如今我只想和他人一样,享有公平竞争的权利,无论你的天平最终倒向哪方,我都不会改变初衷。”他将载劼拥入怀中,摸索着这幅单薄的身躯,一股股的香气让他心情愉悦,甚至还会兴奋,像他这种不会轻易被打动的人竟然也快要按捺不住了。
“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而且我已经有家事了。”或许没成婚前,他还有胆量尝试,但现在他没有这种勇气,更何况如果他们真的坦诚相见,对方因为自己这种身体吓得落荒而逃该如何是好?
“周君誉呢,您也和他讲了这些,我看您没有拒绝他吧?”年轻的商人努力压制着妒火,可是贝勒爷一脸无辜的表情却让他生不起气来。
载劼为难的皱起眉头:“因为他太了解我了,我没有办法拒绝,可是你不同,我希望在你面前保持完美的形象,至少是作为一个端端正正的男子。”
梁公子无法理解,但是他能察觉对方是抱有喜爱之情的,只是有什么原因让贝勒爷没办法接受自己。他将喜欢的人抱起,柔声道:“让我们最快了解对方的办法似乎只有一个。”
载劼彻底愣住,他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如此直截了当,他慌忙说道:“不,这太不妥当了。”
梁公子根本不听,就抱着他进了书房里面的小卧室,关上了房门。
两人滚在床上接吻,进攻的男子就按捺不住的脱去了贝勒爷的衣裳,一切的过程是如此的顺利,没有丝毫的反抗。
载劼拽过被子,遮挡最后一道防线,双颊羞红,他咬着下唇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今天的事你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分,你要向我保证!”
梁公子温存的笑了,他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答道:“你以为我是那种拿床上的事吹嘘的渣滓么,我当然会严守秘密的。”
贝勒爷这才放下心来,掀开被角,将那异于常人的地方完全展露,心却扑通通的狂跳,等待着最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