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墨问一定要让他骑这匹马,但是出于信任,他并没有问出来,他相信墨问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李冼回到寝宫的时候,真是累得连动也不想动了,可偏偏他那三哥又来找他,说什么都要拉着他晚上出去,去听什么……如月的演奏?
又是如月……
他对这人真是迎也不是避也不是,不是说她已经很久不出来弹奏了吗,怎么这个当口突然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敌不过李冶的威逼利诱,李冼勉为其难地应了,趁时间还早赶紧补了个觉,休息了一下,然后对墨问说了此事,墨问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道:“去看看也好,明日便恢复朝政了,你也没什么时间去玩了。”
“……”
李冼非常郁闷。
晚上吃了一碗汤圆他便陪着李冶出去了,权当去消食,墨问居然不打算跟着,问他,他说:“我若去了,你三哥势必要叫上林如轩,人多反而尴尬,不如你们兄弟两个去玩。”
似乎也有点道理……李冼没再强求,被三哥拽着直奔如月轩去了。
今日的如月轩与平时略有不同,二层有个凸出的露天小阁开放了,四周挂上纱帐,如月便会在那里献艺演奏。
加上今日是上元节,出来赏灯玩乐的人比较多,距离表演开始还有约莫两刻钟,如月轩门口就早已被赌得水泄不通。李冶紧紧抓着李冼的手生怕他丢了,好不容易才终于挤到大门,被两个眼尖守卫拦下来:“毓王殿下您可算来了,我们如月小姐说,殿下今晚不管带多少人来,门票一律只收半价。”
李冶抽了抽嘴角,心说你还不给我免费,嘴上道:“半价是多少钱?”
“十两黄金。”
“……十两?”这他妈什么年头?一张门票就要二十两黄金?
“原价二十两黄金?一张门票?”李冼皱了眉,脸色有些不好看,拽了拽自己三哥,“走。”
“去哪?”
“回去。”
“……为什么回去?”
“要看你自己看,十两黄金,一百两白银,我能吃多少个冰糖葫芦?我都能把京城所有的冰糖葫芦摊子买下来了。”
李冶狠狠甩了他一个白眼,道:“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你他妈堂堂……十两黄金拿不出来?你没带钱我给你掏。”
“这不是掏不掏得出的问题,关键我又不感兴趣,我干嘛要花那冤枉钱。”
“你……”
两个守卫看他俩磨磨唧唧的,忍不住道:“殿下,您这进是不进?您要不进,我们就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进进进,当然进。”他摸出两张十两的金票递给守卫,硬拽着李冼进了门,被几个侍女迎进去,“毓王殿下这边请,我们小姐特意给殿下留了最好的位置。”
二楼小阁左右是一条长廊,被隔断分成了半敞的包间,李冶他们被安排在最近的一间。李冼一路走过来,看到不少包间都已经有了人,心里默默思忖:能花二十两黄金来看一场表演的,不是商人便是大官,再或者世家公子,这渭阳城里,这种人居然这么多了?
他落了座后,悄悄在李冶耳边说了什么,李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叫来旁边的侍女,道:“去跟你们鸨儿说,把这些包间所有客人的名单都给我拿来。”
“这……毓王殿下,这不太好吧……”
李冶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支碧玉簪子,轻轻给她别上,顺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这簪子配你真是好看,便送与你了,你看……”
“真是讨厌……”侍女红着脸羞笑了一下,“殿下客气了,奴家这就去告诉嬷嬷。”
“哎等等,”李冶又变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也塞给她,“这个嘛就送给你们嬷嬷,千万不要偷偷打开哦,也千万……别让别人看见。”
“奴家懂得呢。”那侍女接了盒子转身离去。
李冼在一边看着,搓了搓胳膊,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道:“真是恶心……”
“恶心?你小子得好好跟我学着点,这叫计策,懂不懂?”
“拉倒吧。”李冼嗤之以鼻。
很快刚才那侍女便拿着一份名单回来了,李冼迅速地抄录了一份还了回去,而李冶突然拍了拍他,叫道:“开始了开始了!”
李冼没理他,兀自看着那份名单,上面的人他几乎都不认识,不由得摇了摇头,把纸收进袖中。
外面围的都是人,吵闹得厉害。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闻了闻,像是碧螺春,又品了品,觉得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尝过,又记不起来是哪里……算了,管他呢,反正他还是比较喜欢西湖龙井。
小阁里传出的乐声渐渐让人们安静下来,李冼对音乐没什么研究,也听不出来如月演奏的是什么乐器,便问李冶道:“三哥,她在弹琴?”
李冶回头瞪他一眼,“白痴,这是筝,筝音琴音你都分不出来?”
“哦……筝就筝嘛,干嘛骂我……”
李冶摇了摇头,似乎觉得他无药可救,干脆不再理他。
李冼向外张望了一下,那小阁四面都被轻纱遮着,看不清里面的人,不由觉得十分无趣,也不知他们一脸陶醉都在欣赏些什么。吃了几块点心,突然想到什么,转了转眼珠,然后悄悄抓起一把榛子,用手帕包了揣进怀里,捅了捅李冶,道:“三哥,我去解个手。”
李冶十分不耐烦,头都懒得回一下,“去去去,真是的,懒驴上磨屎尿多。”
“……”
李冼甩他一个白眼,出了包间,却没往茅房走,而是偷偷从后门溜出了如月轩,快步走了一阵,确定没人发现自己,才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还是外面舒服啊……”
当然,他肯定不知道,其实在他进如月轩的时候,便有个什么东西悄悄飞上了如月轩的楼顶,只不过看了他一会儿便被乐曲吸引挪开了视线而没有留意到他出来……
李冼一边磕着榛子,一边溜达着往前走,他有那片龙鳞在身也并不觉得冷。沿路赏着各家挂的花灯,没一会儿便将一小把榛子吃完了,他皱眉想了想,记起上次卖坚果那家店离这不太远,便抄了近路往那边去了。
他走过一段没人的小巷,黑黢黢的还有点怕,不过想想自己怎么也是个皇帝,没有在自己都城里都不敢走夜路的理,还是壮壮胆子继续走了。
但是……事实证明……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走夜路吧……尤其是经过没人的地方……
——他被几个小混混拦住去路的时候,心里这么想着。
为首的一个身高体壮,抄着木棍向他逼近,李冼退了两步,听见一个说:“老大,我们抢他真的没问题吗?看他这打扮……怎么也是个有钱人家,别是什么世家公子……”
另一个道:“怕什么!世家公子也抢他娘的!这小子弱不禁风的,老大,干他!”
李冼抽了抽嘴角,心说他看上去就真的那么好欺负?
那“老大”继续朝他逼近,冲他搓了搓手指:“钱?”
“呃……那个,不好意思啊……我今天没带钱……”
唉,早知道,他就不穿那么名贵的貂裘出来了……可是貂裘暖和啊,这是他的错吗!
“你小子找打是吧!”
“我、我真没带钱……”
“揍他!”
李冼一看他们抄家伙,掉头就跑,结果没跑出几步就被人家拦了回来:“还想跑?!给我揍他!”
李冼被他们逼到墙角,蹲下身抱住头,眼看着木棍就要打到他身上,却不知从哪里闪出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用手接住了木棍,大喝一声“去!”,一掌拍在对方胸口,直将人击飞出去两丈远,狠狠摔在地上。
被他打飞的小混混直接吐血倒地不起,其他几个也被吓傻了眼,哆哆嗦嗦正要逃跑,也被那人快上一步,三拳两脚全部撂倒。那人一脚踩在“老大”胸口,居高临下看着他,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不敢了不敢了!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李冼被他所救,下意识地要开口一个“墨”字,却发现并不是墨问,站起身来,看了看那人背影,道:“行了,你别把人打死了。”
“是。”黑衣人收回脚,喝道,“还不快滚?!”
几个混混连忙爬起来,手忙脚乱拖着那个重伤的滚了,黑衣人回过身,对李冼抱拳道:“陛下,您没事吧?”
李冼没好气道:“我好得很。秦商,怎么是你?秦宫呢?”
秦商挠了挠头,尴尬道:“大哥他……有点事……”
“有事?什么事?”
“这个……”
“行了行了,别解释了,这没你事了,你快走吧,别被人发现。”
“是。”
“哎等等,”李冼把之前拿到的名单递给他,“把这个给秦羽,让他查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明白。”
黑衣人又一个闪身进了暗处,便再找不到影子了,李冼皱着眉,也没心情去买吃食了,便原路返回,走到开阔处,一抬头,看到旁边立着个人。
“墨、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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