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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为知己 (云上君子)


  沈闻若深知,在这世上,殷子夜最牵挂之人,其中一个便是殷果。要让他与殷果自此相忘于江湖,沈闻若相信,那滋味比死还难受。所以,当初一听刘氏提出这件事,他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他是敬重这位夫人,但怎么说他也是一家之主,该管的事,他不会含糊。
  “闻若兄不必为我担心,”殷子夜仿佛看出了沈闻若内心想法,“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该放手的,总是要放手的。”
  “子夜,你……你想清楚了吗?”
  “闻若兄与我相识多年,还不明了子夜从不冲动行事么?”
  沈闻若默然。
  确实,殷子夜每次不论怎样地语惊四座,口出狂言,均无一不经过深思熟虑,三思后行。
  “好。”
  良久,沈闻若郑重应道。
  秋去冬来,又一年风雪交加、滴水成冰的时节。为缓解殷果与刘氏之间的关系,不再节外生枝,殷子夜一直没有与殷果见面。直至这一天,殷子夜在沈府后门下了马车。
  下人通报后,沈闻若迎了出来,没有带他进入待客大厅,而是来到了后院小池塘边的亭子里,炭盆已经摆置好,袅袅升着暖烟。
  “哥!”殷果一如以往地有活力。
  

  ☆、语出惊人

  殷子夜笑了,“大冷天的,出来也不披件外套。”
  “我不冷!就哥哥你怕冷嘛!”殷果一脸自豪。
  可不,殷子夜厚厚的皮毛披风,里里外外裹得严严实实,与一身轻装的殷果对比着实鲜明。
  “是,你最厉害。”殷子夜附和道。
  三人于亭中相对而坐,煮酒谈天,然今日殷子夜不可于沈府逗留过久,很快,他与沈闻若两人便提出了正题。
  数月来,殷子夜与沈闻若探讨再三,总算为殷果定下了几家较好的夫家人选。
  殷果霍地站了起来,“我不嫁!”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难道要一辈子任性不成?”殷子夜道。
  “别老拿这些来训我!”
  “果儿——”
  “我说了不嫁就不嫁!”
  “果儿!”殷子夜也站了起来,“你还当我是你兄长吗!”
  “……”殷果被憋得刹那间接不上话。
  “长兄为父,婚嫁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由不到你胡闹!”
  “我没有胡闹!”
  “够了!”殷子夜喝了一句后,声音又软了下来,“我也不能管你多久了……你沈叔叔已经选好日子,年后就收你为义女,以后你就是沈家人,之后出嫁的一应事宜,想来刘夫人都会为你打点好的。”
  殷果愕然。
  “你们……早就擅自决定好了是吗?”
  “……”殷子夜默然,沈闻若也默然。
  殷果咬着下唇,热泪簌簌滑下。
  “哥,我恨你……!”
  殷子夜一怔。
  “当年你执意要把我送入沈府,把我丢给别人……现在你又逼着我要出嫁,还是把我推向别人……其实你早就不想要果儿了是吗……你早就厌烦果儿了……可是在果儿心里,你一直是我最亲的哥哥……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果儿几乎是哭叫着,转身就头也不回地跑走。
  “果儿!”殷子夜连忙追出去。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的。
  他是多么想解释。可凛冽的寒风不断地迎面吹来,眼前,殷果的身影越来越远。是啊,果儿已经芳龄十九了,再不是当年那个短腿小丫头了,他没法轻易地抓到她了。现在的果儿,比他远要健步如飞了。
  终究是,长大了。
  倏地,一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殷子夜不得不骤然停下,“她说不想再见到你,你没听到吗?”一道稚气未脱的嗓音响起。
  挡住了殷子夜的,是沈闻若与刘夫人所出的嫡长子沈德,今年一十有五,年纪不大,个头却不小,比殷子夜还高。
  “未知殷祭酒今日来访,招待不周,失礼了。”随后,刘夫人款款而来。
  殷子夜极力望去,殷果已经在前方的岔路一个转角,消失不见了。
  沈闻若也跟了上来,见到刘氏出现,不由讶然,“夫人你……”
  刘氏早就定了今日去祈福上香,是以,沈闻若才特意安排殷子夜今天到来,与殷果私下见一面。
  刘氏到底有大户人家的风范,在殷子夜面前,没有发作什么,面上依旧礼貌,皆因她也得顾忌到,殷子夜如何说都是齐牧身边的红人。
  “果儿看来情绪不太好,我们也不要阻她了,先让她一个人静静吧。来日有机会,定再相邀殷祭酒一叙。”刘氏对殷子夜道。
  刘氏的逐客之意明显之至,话说得十分婉转,可殷子夜也好,沈闻若也罢,都非常清楚,殷子夜此次一迈出沈府大门,恐怕就不会再有下回了。
  见殷子夜站着不动,沈德语气生硬又道一句,“殷祭酒,请回吧。”
  “德儿,这里不到你说话!”沈闻若皱着眉瞪他一眼,面对殷子夜一事上,沈德完全站到了刘氏的立场,让他着实头疼。沈闻若还想跨步上前说些什么,被殷子夜一把拉住,“闻若兄,”殷子夜摇了摇头,“算了。”
  “子夜……”
  殷子夜向沈闻若以及刘氏行个礼,道,“叨扰贵府多时,殷某该告退了。”
  “送客。”刘氏当即吩咐。
  沈闻若知道这会儿也不该留殷子夜,只得命人送他回去。今日,本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没让殷子夜乘自己的马车来,没曾想,该来的躲不过。
  马车送到侯府门口,殷子夜便自行下车了。他离开沈府之时,已纷纷扬扬落起了小雪,眼下,漫天雪花飞舞,目所能及的乾坤之内一片银装素裹,每呼出一口气,便形成白蒙蒙的一团雾。
  殷子夜一步一步徐徐地往住所走去。他走的这是侧门,人不多。殷子夜喜欢独处,很多时候都不愿别人来打扰自己的世界,即便一天都没人与他说上一句话,殷子夜也能悠然自得。
  可当前,他不悠然,也不自得。殷子夜每走一步,脑海里回响起的都是殷果那一番话。
  殷果性子直,不等于不懂事。从小,她尽管与殷子夜时有争执,也从没说过令他伤心的话。殷果仿佛生来就明白,语言的力量,能伤人多深。
  而今天,她哭着说,她恨他,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
  殷子夜苦笑。
  他对有些事,可以机关算尽,对有些事,则茫然无措。
  他懂得如何去对付一个权倾天下、实力雄厚的敌人,却做不到简简单单的齐家二字。
  “子夜?”
  一道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殷子夜抬头。
  “侯爷。”
  齐牧大踏步走过来,疑惑地打量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说着,抬手给他拨去头上、肩上的积雪,“下着雪你还往外跑?也不带个下人给你撑把伞,风寒痊愈没多久,复发了怎么办?何以不多加注意?”
  齐牧自顾地责怪着,殷子夜没答话,只是笑了笑。
  “笑什么,说你呢,再有下次,看我不教训你。”齐牧没好气。
  “嗯。”殷子夜低低地应了一声。
  “好了,跟我回去。”齐牧拉起他,往回走去。
  齐牧担心得没错,这一受寒,殷子夜又病倒了,齐牧一阵气急,可对着病中的殷子夜,他是想发作而不得,唯有憋了回去。
  沈闻若深知,殷子夜这病,怕是还有心病的症结所在,然他哪里敢与齐牧提及,一来殷子夜叮嘱过他,二来,这牵涉到沈闻若的家事,实在尴尬。
  再说,齐牧或许也没空管太多家长里短。年后不久,齐牧就叶昭的两个儿子叶明、叶逑逃入了东北的胡人部落势力一事展开商讨。
  齐牧似是有意远征东北,一方面,为了彻底肃清叶氏势力,另一方面,解决胡人部落常年入塞为害、掳掠人口财物、侵扰民生的局面。
  群臣又一阵热议,纷纷劝阻齐牧,都觉得这一战太劳师动众、得不偿失,一句话,不值得。
  众人意见十分一致,且理据充足。首先,叶昭及其长子叶尚已死,叶逑则如丧家之犬,难再成气候。其次,胡人部落位处偏远,足足在数千里之外,不仅路途遥遥,塞外更是气候不佳,环境恶劣,中原士兵难以适应,如此行军千里,便是让敌方由逸待劳,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对于齐牧的军队将会是极其巨大的消耗与挑战。胡人入塞为害,这是个问题没错,可比起中原大地的安稳,那只是隔靴搔痒、小打小闹,对齐牧在北境的统治没有太大威胁,胡人基本也绝无可能远征中土。既如此,先暂且放着不管,也未为不可。要知道,如今并非四海升平,中原还未统一呢。
  齐牧如以往一般凝神听着,不发一语。大家的分析,句句在理,他确不得不加以考虑。
  又有人道,除了这两点外,还有一项格外需要顾忌的因素,或说一个人,那便是杜灼。杜灼当年鸣都一战中败于齐牧手下,侥幸逃脱,入了象州投奔同宗的杜植,后来齐牧没空管他,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杜灼如今在杜植身边又积累了相当的实力,万一他趁着齐牧远征东北之时在背后发难,齐牧将又一次陷入后院起火的窘境。以齐牧对杜灼这个人的了解,加之当年石川包括殷子夜都预测过杜灼野心勃勃、图谋天下,齐牧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担心有着充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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