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许纪昌还有留下的价值,殷世遥真想立刻杀人,被人用药,自己也经历过,虽然不是一种,但都是伤害。
很想把楚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不过,已经有别人这么做了,比自己干净的人。
“当年那个突然冲出来的刺客,是你们的人?”
“什么刺客?”许纪昌表情迷茫。
“本来想杀我的那个刺客。”
“殷大人是什么意思?”
许纪昌的表情不象是装的,难道真的与他们无关?
殷世遥又问了许多话,比如南宫楚私下有什么朋友,常去哪些地方,平时都说些什么。许纪昌倍感轻松,这种审讯远比追问同党以及自己一伙的暗中谋划要好得多,于是也就积极配合,并且主动提供信息。这也是殷世遥迟迟不让动刑具的原因。
不过,这些年南宫楚的生活非常简单,没有朋友,也不喝酒,喜欢安静独处。许纪昌绞尽脑汁想多提供内容,以便拖延时间,可再也想不出来什么。“这个人就像一张白纸”,许纪昌皱着眉头无奈地说。
一张白纸,多么的干净,殷世遥羡慕的心都疼了。
王阁领从来都没怀疑过殷世遥的办事能力,但一连两天的审讯毫无结果,又得知郁子苏把职责推给了殷世遥,便明确下令禁止再转让,郁子苏必须把当值的时间补回来。
王阁领又失望了,郁子苏也没用刑具,也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许纪昌比刚抓来的那天气色好了,饭也吃得多了。
然后轮到陆离,据说审讯相当沉闷,在关键的同党问题上许纪昌闭口不言,陆离也没有下令用刑,而且审讯时间很短,因为最近陆离身体不好,已经几次去医馆诊治。
王阁领只好亲自出马,刑具一摆出来许纪昌的腿就软了,说出赤焰早就被收买,南宫楚是安排进去进行监视督管的人,并不完全属于那个组织,身份与两个堂主平起平坐,通过殷世遥来得到玉玺没有成功,后面还会想别的办法。
这一系列内容看似丰富,实际上没什么价值,问到同党还有哪些人,许纪昌又不说话了,一用刑,挨了几鞭子,许纪昌立刻晕了过去。
轻了没有用,重一点就立刻晕倒,王阁领真是头疼。
这天早上的训话王阁领一个字也没说,只是把之前御批的奏书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空气顿时凝结。王阁领最后沉重地撕掉了奏书,郁子苏想抢,没有抢到,殷世遥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
“南宫只是不记得以前的事,并不是有心要与朝廷做对。”陆离说。
“记不记得,都是同一个人,”王阁领说,“他参与得太深了。”
然后王阁领宣布了一个计划—对外散布许纪昌劫后余生,现在暗卫府接受审理,交代招致盗匪的府中众多财物从何而来,许纪昌不愿合作,所以审理还需时日。
不明就里的人只会理解表面的意思,但许纪昌的同党得到的会是另一个意思:这个人还什么也没说,还有营救的余地。殷世遥觉得心都凉了,这是一步杀棋,目标直指南宫楚,能到暗卫府救人的,只有楚。
“圣上的意思,抓一个算一个,不能再等。”王阁领说。
“如果抓到了呢?”殷世遥问。
王阁领没有回答。
王阁领第一个走了出去,陆离是第二个,郁子苏说:“怎么办?”
殷世遥说:“你会不会……”
你会不会告诉他让他不要来?
郁子苏说:“可我是……”
可我是梅花暗卫,能这么做吗?
“那就我来。”
“你?你要去找他?”郁子苏下意识地抓住了殷世遥。
对了,怎么忘了,自己不该去找他,而且这个人情怎么能落在自己头上?不是破坏别人的幸福吗?虽然自己也是梅花暗卫,这点上,郁子苏竟然比自己做得更好啊!殷世遥自嘲地笑了。
“世遥,有一个办法,你能救他!”郁子苏抓着殷世遥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里的光异常闪亮。
☆、二十五
还是那间寂静的殿,还是袅袅升起氤氲的烟,画里还是那个人。
殷世遥从没想过会再一次站在这里,再一次面对这张命运安排在自己面前的俊美容颜,阵阵凉风穿过窗棂拂在身上,秋天又要到了。
“我还以为在做梦。”凌若辰看着殷世遥说。
“三天。”殷世遥说。
郁子苏会拖延散布消息的时间,但最多只能拖三天。
“妖孽,这是一个交易吗?”凌若辰的眼里掠过一丝痛楚。
殷世遥缓缓解开衣服,之前被鞭打过的伤痕早已愈合,除了胸口的剑伤,这个身体依然完美无瑕,只是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就这样吧。凌若辰说。
就这样吧。殷世遥想。
依然是熊熊火焰般的炽热妄图融化千年静寂的寒冰,身体的交错贴合就像狂野的吞噬,重复又重复地占有索要。殷世遥失神地望着那幅画像,恍惚觉得那是个已经死去的人,妖魅的眼睛是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但,永远也画不出来的,是心里的疲惫和孤独。
“爱我一次吧,就一次……”凌若辰说。
“怎么爱?”殷世遥淡淡地问。
“说你要我。”
“不。”
凌若辰不再说话,翻了个身让殷世遥覆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爱?凌若辰所说的爱?
从内到外都炽热的身体,热力和紧密对感官的刺激异常强烈,一次又一次,脑海中一片空白,后来下面的人一阵颤抖,殷世遥翻过这个身体,看到了白色的濡湿。
……他怎么会?他不是并不习惯吗?
三天里没有几句对话,空旷的大殿只有喘息和身体碰撞摩擦的声音。凌若辰的发泄几近疯狂,仿佛三天后就是一生的终结,而殷世遥觉得自己像身处在一个虚无混乱的时空,眼前总是片片漆黑,犹如沉沦的黑暗。
身体上除了痛,还有几乎布满的红色吻痕,对殷世遥来说这些全无意义,鞭痕会痊愈,这些痕迹也会消失,什么也留不下,什么也带不走。后来凌若辰低头想埋进殷世遥腿间的时候被殷世遥推开了,“一次。”凌若辰说。殷世遥没有说话,又把凌若辰压在了身体下面。
昼夜宣淫,周而复始,筋疲力尽时闭上眼睛,醒来又是重复的身体交叠,然后精力交瘁,身心具惫,殷世遥觉得这三天就像三年一样漫长。
“人能这样活着吗?”殷世遥茫然地问。
凌若辰摸了摸殷世遥的脸,很快就把手拿开了,当第三个旭日冉冉升起的时候,一滴泪水落在了殷世遥的脸上。
这次凌若辰没有说告别的话,默默凝视的眼睛里再没有了往日的光泽。
“如果可以重新再来一次,我希望我从未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殷世遥看着这双眼睛说。
王阁领的计划被取消了。王阁领莫名其妙,御旨里只有一句话—许纪昌一事不宜张扬。
圣上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王阁领把面前的人挨个看了一遍,看到殷世遥的时候,忽然想起这几天殷世遥都不在。
“世遥,是你干的?”王阁领不悦地问。
殷世遥没有说话,但眼睛下隐隐浮现的一抹青黑露出了端倪,纵欲过度,王阁领狠狠摇着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大人,就是世遥去见太子,也和这道御旨没有关系吧?”郁子苏赶忙说道。
“你,还有你,子苏,要不是你办事拖拉,消息早都散出去了,还用等到今天?!”王阁领气不打一处来。
“大人就一定要置南宫于死地吗?”陆离突然问道。
王阁领愣了一下,说:“你们三个今天怎么了?”
殷世遥的沉默加冷漠是正常的,郁子苏帮殷世遥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但陆离很少这样反驳,话也有点重,这可是第一次。
“不如把许纪昌放了,暗中跟踪,看他和哪些人来往。”殷世遥说。
“对,他现在没了官职又没了府邸,只能投靠逆党同伙。”郁子苏立刻赞成。
“现在只能这样,”王阁领说,“但必须稳妥,不能断了这条线!”
训话完毕,殷世遥想回房睡觉。这三天里每次都是被凌若辰折腾着醒来,甚至有几次是痛醒的,疲惫地睁开眼时凌若辰的动作已经进入尾声。
郁子苏就在这时候过来了,脸上满满感激的笑容:“世遥,谢谢你啊!”
殷世遥已经很累了,就随口应付了一句:“今天还要出去吗?”
“嗯,他约我每天见面。”郁子苏说。
“去吧,我想休息。”殷世遥困倦地说。
“世遥,幸亏是你,别人可能真顶不下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这话没别的意思,殷世遥对自己说,子苏说话从来管不住嘴,真没别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表示感谢,并且他认为这是句好话,仅此而已,真的,真的!
想马上好好睡一觉,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也许醒来就能全忘了,包括这三天,包括刚刚那句话。
“他还问我最近你在做什么,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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