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小师妹吉言!”里头应道。
季子修把那小药从地上捡起,再次交到季子钰手中:“这下可别再丢了。”说罢关上门,又把那门反拴上了。
季子修回到房中,掀起纱帐,见着的是一派春光无限。
洛琰斜靠在床上,酥肩半露,杨柳细腰,玉肌遍布红梅点点,腿间流着他留下的白液,一对勾人魂魄的桃花眼笑眯眯地望着他。
他正欲开口质问那“长针”之谈是何意,却听得洛琰又高声喊道:“小师妹,你还在吗?”
门外传来季子钰的声音:“在呢!我怕你疼晕过去!”
洛琰在那床上笑得东倒西歪,回道:“放心,不就是长针一根吗,我洛琰这点痛还是能忍得的!”
季子修气得脸色发青,扑到洛琰身上,掐了一把他的屁股,沉声道:“师弟戏弄我戏弄得还不够吗?”
洛琰抿唇一笑:“傻师兄,我骗你的呢!你这般粗壮坚丨挺,除了你,谁能让我这般逍遥快活?何况……我这般钟情于你,就算你是三寸丁谷树皮,我也心甘情愿伺候你啊!”
师弟言语总是这般放浪直白,季子修脑袋里一堆圣贤之言尽数丢到爪哇国去了,双手抓住洛琰的腰,向上连连冲撞。洛琰骑在他身上,觉得犹如骑着一匹野马,上下不住地颠簸,又痛快又爽利,嘴里溢出支离破碎的呻丨吟声。
两人如干柴遇上烈火,一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直至床边香炉里的香烧尽了,这才双双泄了出来。
季子修帮洛琰解开穴位,洛琰顺势软倒在季子修身上,不住地喘气。
季子修抚上洛琰的脸,吻上那张小嘴,须臾过后有些不舍地离开,见洛琰眼神迷离,痴痴地看着自己,又忍不住亲了一口。
洛琰那只手又不老实地伸到他胯丨下,他把那手轻轻推开:“明日一早你还得去跟你师娘请安呢。”
“师娘还是丈母娘呢?”洛琰眉头一紧,停下手上动作,“师娘那几封书信明里暗里要把小师妹许配给我。”
季子修叹了一口气:“钰儿喜欢你。”
洛琰依偎到他胸前:“可我喜欢你。”
季子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沉吟片刻道:“你我终将要娶妻生子的,若钰儿许了你,我也可放下心来。”
一听这话,洛琰脸色一沉,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腰越过季子修身子将地上的衣物一一拣起,一件一件套回身上。
“师弟……”
季子修起身将洛琰从背后抱住,把头埋在他肩上,却是想不出一句好听话,只得用力抱紧了他,盼他知道自己和他心意相通。
师弟许久不言语,莫不是在伤心落泪罢?季子修将洛琰转过身来,已经预见他梨花带雨的模样了,却不曾想——
洛琰那脸像是得了他真传一般,冷得如同敷上一层霜雪,眼里却是气得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瞪着他道:“你若敢负我,妄自娶妻生子,我便把你一家毒翻,给你妻子送蛇蝎,给你儿女喂毒丨药,最后给你下蛊毒,将你做成药人,让你一辈子只能跟着我!”
季子修:“……”
☆、忘忧谷(二)
又过数月,到了季十三出关之日,也恰逢他六十大寿。江湖庙堂众多派系、官吏,甭管受没受过他恩惠的,尽皆派人送了贺礼过来。更有甚者直接登门拜访,长安莫家便是其中之一。
莫家乃京城一大户人家,虽是商户起家,但如今长子任刑部侍郎,故在京城也颇有名望。季十三当日未成名时,还是个江湖郎中,听闻京城有一人患怪疾,赏金千万两白银求一妙手神医。那时他最喜钻研疑难杂症,找着那人毛遂自荐,不出三日便把那怪病治好了,那人便是今日莫家家主莫昭武。
莫昭武膝下三儿一女,长子政务繁忙,故此次前来携了夫人和余下三位儿女。
大厅之内,季十三与莫昭庆设座正中,季家人和莫家人分座两旁,洛琰亦被季夫人叫来坐在子钰旁边,分明把他当做了自家人。洛琰今日脸色本就不好,被季夫人叫过来时更是百般不自在,季子修路过他时,不动声色地点了点他肩膀。洛琰会心一笑,心想两人这样鬼鬼祟祟,还真如偷香窃玉一般刺激。
莫昭武与季十三道贺过后,聊起家中儿女,谈及次子时命他过来给季十三敬了一杯茶:“不瞒季兄,此番前来愚弟有一时相求。”
季十三:“但说无妨。”
莫昭武:“次子莫凌云对医术甚有兴趣,听闻无忧派广收天下弟子,我便想着把他送到谷中,跟着季兄研习医术,不知季兄意下如何?”
季十三上下打量了莫凌云一番,抚须笑道:“有心从医者,我自是无不收的道理。”
莫昭武提醒莫凌云:“还不行拜师礼。”
“哎,别急。”莫凌云正欲跪下,季十三起身将他扶住,“如今季某已不收徒弟,我有四位闭门弟子,你可从中选一位当你师父。”
莫凌云长鞠一躬,瞥了洛琰一眼,问道:“不知是哪四位?”
“这其中两位刚才你已认识过了,乃是我长子季子修和小女季子钰,子钰还小,你定是不好意思拜她为师……”
“还需不耻下问才是。”莫昭武说道,莫凌云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头。
“另外两位,一位是白鹿堂副堂主刘祺,仁心妙手,深得“济世”之道。另一位是青蛇堂堂主洛琰,便是坐在子钰旁边的那位,也通医术,不过更长于制毒使毒。”
洛琰正盯着季子修发呆,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见师父正朝自己使眼色,忙道:“师父说得是,论医道还是大师兄和三师弟更为精通。”
莫凌云正色道:“愿拜洛堂主为师。”
此言一出,众人形色皆变。
“这青蛇堂不是……”莫昭武扯了扯莫凌云衣袖。他深知忘忧派虽然名声在外,却是毁誉参半,白鹿堂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但青蛇堂却是杀人不眨眼,虽说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但用毒在江湖上可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
莫凌云不做回应,只是固执地盯着洛琰不放。
季子修起身朝莫昭武作了一揖:“二师弟四处云游,怕是不能照应得住莫二公子,在下愿收莫二公子为徒。”
莫昭武正欲替儿子答应下来,莫凌云却说了句:“我可以跟在师父身边,我不怕吃苦。”
“这就叫上师父啦?我都还没答应收你为徒呢!”洛琰笑道,心想这个小孩也真是有趣,“你可知我这青蛇堂是做什么的?”
莫家的小儿子莫凌雨抢在兄长开口之前应了:“你这青蛇堂,干的不就是些使毒杀人的勾当!”
莫夫人忙捂住他的嘴,窘迫地笑了笑:“小儿口无遮拦,季谷主和洛堂主切莫放在心上。”
季十三脸色稍有不悦,却也不好发作,只笑道:“童言无忌,自是不会放在心上。”
“哈哈,说是童言无忌,但江湖上大部分人心中也都是这样想的。”洛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季子修并肩而立,“就连谷中也不乏有人认为白鹿堂是正道,而我青蛇堂便是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众人皆是沉默,季子修皱眉朝洛琰使了个眼色,洛琰朝他眨了下眼,继续说道:“忘忧派一向以救世为己任,他白鹿堂救死扶伤是救,我青蛇堂铲恶锄奸亦是救。就跟戏曲里,他唱的是红脸,我唱的是黑脸,一个道理。”
洛琰这话是说给莫昭武听的,也是说给季十三听的,青蛇堂的弟子们在他回来后就跟他说过,如今谷中青蛇堂的声势大不如前。被江湖上的人看不起就算了,如果连自己门派的人都看不起,那今后青蛇堂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他不担心季子修的态度,季子修向来把谷中弟子都同一对待,这也是当初自己欣赏他的原因之一。但师父近几年愈加厚此薄彼了,就像今日,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跟各路江湖人士介绍白鹿堂,在介绍青蛇堂却是一笔带过,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弟说得是,白鹿堂和青蛇堂虽各有堂训,但本道是一致的,两堂弟子也该上下同心。”
洛琰扭头望向季子修,大咧咧地揽上他的肩膀:“正如我与师兄,我们两人便是‘上下’同心。”
季子修为青蛇堂说话,让洛琰很是受用,忍不住调戏一下这木头师兄,果不其然,季子修的脖子和耳根瞬间红了起来。在众人面前洛琰这般无所顾忌,让他觉得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羞耻地不知该如何自处。
洛琰没有注意到,这时季十三盯着他,目光狠厉、脸色阴沉,犹如泰山将崩之势,他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莫二公子可以再作考虑,若是真要选青蛇堂,那洛琰便是你师父。午膳也准备好了,各位先入座吧。”
宴席设于庭院之中,庭院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比起数月前新春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两堂弟子泾渭分明,白衣同白衣坐一起,青衫同青衫聚一处,见谷主和各自堂主从厅内走出,纷纷起身行礼,招呼入座。
两家人围于一席,莫家小儿子未见过谷中菜色,见到这些野味野菜甚是好奇,抬手便从盘中抓了一块肉丢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