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不能问，那样就越矩了，将军和小姐要怎么相处，不是她一个下人该过问的。
她一直觉得只要那两个人都高兴就好，在自己府里打情骂俏就打情骂俏吧，也没什么。
可是今天听到丛笙和将军的对话后，她产生浓浓的疑惑，那两个人好像非常害怕将军被赐婚，那种担心已经不是说将军有喜欢的人，所以不想娶别人的程度了。
后来丛笙还说将军要是娶了公主身份会暴露之类的话，身份暴露是什么？暴露什么身份？将军不就是将军吗？还是说将军其实藏着什么秘密？
她虽然很想问，但她知道她不能问，有些事情就算听出了不对，也不能说出口，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的样子吧。
公主府内，楚冰歌躺在自己房间的摇椅上发了很长时间呆，直到出门已经好几日的丫鬟墨儿进来，她才收回思绪，将视线挪到墨儿身上。
刚回府还未来得及换衣装的墨儿走过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公主，您让查的事情已经查过了。查不到任何痕迹，那两个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完全查不到他们的背景。从许顺得知，那叫丛笙的曾说过她是来自一个叫‘青州村’的地方，而且翊鸿将军和她是同乡。可是查过之后，所有同音的村子里都没有人知道这二人，青州国内更是连同音的村子都没有。那个叫丛笙的，似乎是许顺附近出身，从许顺再往南，就没有任何她的痕迹了。”
摇椅上的人点点头：“嗯。下去吧。”
墨儿退出去后，楚冰歌想着那两个奇怪的人微微心里有些不悦。
从第一次见麦子箫的时候，她就觉得那人与常人不同，给她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但那份怪异来自哪里，又说不上来。
这一次，听说有人帮着麦子箫妥善处理了鼠疫，立了大功，本以为会是什么奇人，没想到只是一个有些呆蠢的小丫头。可是那小丫头身上却有着和麦子箫一样的怪异感。
这让她起了疑心，派了墨儿去调查那两个人的来路，以为能查出些什么，没想到什么都查不到。
麦子箫也就算了，毕竟那人出现有些时间了，很多痕迹都会消失，可那个叫丛笙的女人，出现在众人视野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也查不到底细？
这不得不让她又要重新考虑接下来的棋该怎么走了。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一步棋都十分重要，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第41章 041
莲儿来到麦子箫屋里, 麦子箫正在书房里坐着发呆，莲儿走过去柔声问：“将军在想什么？”
麦子箫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没什么。”她朝莲儿招招手, 把人招到身边。“刚去哪儿了？”
“去了小姐那里。”莲儿想到刚才跟丛笙的对话就有些无法直视麦子箫, 她家将军真是大度到让人无法理解。女子的贞洁是何等重要，将军明知道丛笙已经不是完璧，竟还想娶她。
麦子箫笑问：“和小姐和好了吗？”
莲儿点点头：“是莲儿不懂事，莽撞了。”
“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都说了。”
看莲儿一副害羞到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麦子箫就知道这个‘都’里到底包含了哪些内容。
“莲儿, 就算小姐心里还装着别人，但我还是喜欢她, 想和她成亲, 就算小姐现在拒绝我, 我也还是想等她。小姐有她喜欢别人的权利, 我也有等她的权利, 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愿意接受我的。你不要因为小姐不接受我就怪她，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莲儿跪下来，诚恳认错：“将军, 莲儿知错了。先前听到小姐跟将军说那些话, 忍不住心疼将军，乱了心智, 才对小姐无礼了, 以后决不会再犯。”
“起来吧。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感情上的事情, 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己的。想让自己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比如小姐，她心里装着别人，就算她和那个人已经断了，她也没那么容易喜欢上我。同样，想让自己不喜欢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如我，明知道你家小姐心里有别人，我还是会喜欢她。”
“莲儿懂了。”
“嗯，懂了就好。”见莲儿不再纠结她和丛笙的事情，麦子箫转了话题：“我这几日要开始处理鼠疫的事情了，可能会很忙，在府里的时间也不多，你帮我好好照顾小姐。”
“是，莲儿知道，请将军放心。”
“还有，过几日就是湘王和南安郡主的婚事了，你跟小姐商量一下看当日要送些什么。这事交给你们，我就不操心了。”
“是。”
“没别的事了，忙去吧。”
“将军……”虽然说丛笙已经跟她分析过事情的原委，她家将军也说了就是喜欢丛笙，可莲儿还是觉得，她家将军不能一直这么拖着，总要成家的。
“怎么了？”
“将军……不打算纳妾吗？”
莲儿红着小脸说这话，却说得麦子箫满脸无语。她家莲儿可真是为她操碎了心啊，连她纳妾的事情都惦记上了。
她很怀疑这丫头真如丛笙所说在暗恋她吗？怎么一心一意就想把她跟别的女人凑一起呢？
“纳什么妾？”麦子箫无奈道：“为了你家小姐我连公主都不娶，还纳妾？”
莲儿知道麦子箫在说瞎话，这人根本就不是因为小姐才不娶公主。不过她是懂事的，就不拆穿了。
“可将军也二十有二了，就算不娶妻，纳个妾总是应该的。这也不耽误娶小姐。”
麦子箫觉得她在公主府跟公主说的那些话真就丢在公主府了，这丫头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她苦口婆心地教育小丫头：“莲儿，我这辈子除了小姐谁也不要，不管是妻还是妾，那都是个人，你家小姐是不会原谅我身边有别人的。”
“小姐不会那么自私的，她不能接受将军，怎么还能阻挡将军纳妾育后呢？”
育后？她要不要告诉莲儿育后这个事情，是多少妾都解决不了的？
麦子箫努力绷住脸上的表情，故作正经义正言辞：“莲儿，若真要生孩子，我只想让你丛笙小姐给我生。”当然，生不生得出来另说。
“将军……”莲儿急得快跺脚了，她就是不明白她家将军怎么会这么执着？男人纳个妾不是很正常吗？这跟娶妻有什么冲突？
见莲儿还真为这事跟她急上了，她只好故意板起脸来吓唬她：“好了，这事不要再提了，也绝不可在小姐面前提这事，你要敢跟小姐提纳妾的事情，家法伺候！”
莲儿赌气地嘟了嘟嘴，听话地应下：“莲儿知道了。”
“出去吧。”
莲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不忘回身提醒麦子箫：“将军，咱将军府没家法。”
“……”这鬼丫头。
莲儿回到丛笙这里，跟丛笙说麦子箫让她们想送礼的事情。
丛笙心里很无语，麦子箫又不是不知道她连这边的基本礼节都还没搞清楚，还让她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好在有莲儿，主要还是让莲儿去想，她就跟在边上装装样子好了。
在莲儿的带领下，两个人去了将军府的库房，莲儿说这里面全是麦子箫得来的赏赐，和一些别人送她的小玩意。
两个人在库房里一阵翻找，翻来翻去莲儿也没拿定主意送什么好。
现在麦子箫跟湘王的关系很紧张，送的礼重了，会让那边以为她在巴结讨好，送得轻了，会让那边以为她在找事。
莲儿看着一屋子东西发愁的时候，丛笙打开一副字画，一看到里面的内容她顿时乐了，结婚嘛，送这个不是正好？
丛笙拿着字画走到莲儿身旁，一声不吭唰一下把画打开，莲儿条件反射地看向那画，如丛笙所料，只看了一眼，小丫头的脸就红了。
“小姐！”莲儿气急败坏地娇嗔，把身子扭向另一边，避免自己再看到那副画。
丛笙呵呵笑：“送这个不是正好？话说你家将军怎么会有这画的？谁送的？”
“不清楚。”莲儿见丛笙还在细细品画，一把夺过来，把画重新卷上。“将军不太喜欢字画，拿回来就直接扔库房里了，大概都没打开过。”
丛笙拿过被莲儿重新卷上画，语气正经了一些：“反正你也不知道要送什么好，就送这副欢喜佛画像吧，挺符合意境的。”
“小姐莫要闹了，送这个像什么话？”
“怎么不像话了，那俩人结了婚不是要入洞房吗？反正都是要做这事的。”
“……”莲儿红着小脸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丛笙笑笑，拿画卷在手心里轻轻敲着：“你可知道欢喜佛代表的意义？”
莲儿摇头：“不知。”
丛笙用手里画对着库房门的方向晃了晃，示意莲儿跟她出去。
一边往外走丛笙一边跟莲儿科普：“这欢喜佛里男性的一方叫明王，是性情残暴的神魔，而女的一方呢，叫明妃，是明王修行的伴侣，明妃以爱欲供奉明王，使明王受到感化，从而引导明王进入佛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