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云长青对沈英那十六个字的理解,相信沈英也正是此意。
听完后的云长凌不由多看了云长青一眼,他这般出众确实会让人嫉妒“你一人想出来的法子?”
“是沈将军提点,臣方才醒悟。”
“荒唐”云长凌当时摔袖大怒,“这是我唐国内事,你怎将之说与沈英?长青,你的聪明去了何处?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万一,武国有异心联合魏王当该如何?你,真是糊涂!”
云长青听的也有不悦,道“只要能解决事情,何须在乎是哪国人氏?难道君上不觉沈将军此法甚好吗?臣不糊涂。”
“那也要有个界限。”云长青说的这般理所应当可将云长凌气昏了,气他怎可如此大意,这等事情还告诉沈英。就算是互相喜欢,当触及公事时也该隐瞒着的。
唐林对随从使眼色,上前说道“君上,秦王聪明过人,不会看错人的。他即是信了沈将军,定是有所根据,何况,沈将军常征南北,对敌之术确实高出秦王一筹。莫动怒,倒让秦王为难。”
大有恨铁不成钢的云长凌指着云长青愣是说不出话来,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他那么疼爱的云长青,当真要惩罚时是多般不舍,可又看不得他走那么深那么远。
云长青心中,认了沈英便是认了,没有国之界限。云长凌如此介怀,他也无话可说,道“好。微臣告退。”云长青行礼退去,给云长凌一抹追不回的无奈。
他不得不承认,各自不再互诉心事,距离已经走远。
“这沈英…”云长凌一句话卡在咽喉。
唐林摇头无奈,伸手为他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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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灵犀亭,云长青的气已经散了,见着谢酒也欲行礼,却被谢酒直接免了,退了宫女才请他坐下。
眼前的云长青是个俊美无涛的男人,在此之前,谢酒打听过,包括诸位臣子和另外几位王爷、公主。
“秦王,多有得罪,羲和如此宣你过来。”谢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云长青只道“无所得罪与否。有何事,华贵妃尽管说便是。”
谢酒轻笑,最是喜欢这种不磨蹭之人,说话也不必绕着弯子,也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将军初来唐国,不识得几人,听武国呼延大人说,沈将军与秦王关系极好,更甚私信来往。在这唐国天子脚下,如此做,多有不妥。朝中尔虞我诈,王爷您该清楚。”谢酒不想云长青如此靠近沈英,这是女人的嫉妒,而同时,她也担心沈英的不顾后果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故此寻云长青当面谈谈。
“贵妃这是在威胁还是在逼迫或是,商议?”看得出来,谢酒气质不凡,着装又十分大气,带着点男人的感觉,可就是她也要掺和一脚,让云长青有些不喜。沈英与他,心照不宣的相处,可犯了什么戒律?或是,这样做是错的。谢酒的担忧他可以理解,但这不是威胁他的借口。
谢酒眉目一动,道“你这是将沈将军推往火坑。既然王爷知道本宫想要说什么,那本宫就告诉你。若是那天,沈英受你牵连,本宫第一个不饶恕你。”
云长青含笑起身,俯视谢酒,走出凳子,大气的挥开双手,在谢酒冰冷的目光下开口“本王将此生最之最让给你,你却要给本王一杯毒酒。”这是对失去云长凌的发泄,压在心中太久太久了,因为不堪而不可倾诉,只能藏在画中。
云长凌说他要娶武国公主,他没有阻止,也没道破秘密挽留,那不是高傲的不想祈求,而是,成全,成全他的一切。
沈英,他与他怎么了?就是真跨越界限,也就是断袖而已。云长凌要管着也就算了,那是他兄长,可是谢酒凭什么夺走他的云长凌,此刻又要想带走沈英,他拱手奉一杯美酒,却要饮一杯毒酒。
退却不是云长青的人生,知难而退也不是云长青的胆小,畏惧更不是云长青的懦弱。
除了云长凌的一切,他都不会再放,坚持到底。
为云长青一句不悦甚至是有些怒意的谢酒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让他回武国。”
云长青淡笑,道“大门敞开着。还有,贵妃今日一席话足以让闻者起疑心,别再开口,少说话才能守住更多的秘密。”
音落,转身离去。沈英和这个华贵妃之间的秘密,云长青不会去查,但他们绝对不清白。
在这一系戏剧上演时,沈英也在厢房中等来了今早的早饭。
送饭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穿着浅蓝色衣裳,看上去十五六岁,大眼睛眨眨的很好看。
被看了几眼的或娘不好意思的问道“沈将军,你在看什么?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喝粥的沈英含笑看看她,道“只是觉得你这姑娘在厨房太可惜了。”
或娘眨眨眼,调皮地笑了笑,道“奴婢娘亲便是王府的厨娘,三年前才将厨房交给奴婢的,奴婢喜欢给王爷做饭,王爷也需要一个熟知他口味的厨娘,这哪有什么可惜?”
弄明原因的沈英低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想法天真又单纯,就为云长青需要厨娘便去厨房了。“你做的东西很好,昨日的鲫鱼汤也不错。”
“噗!”或娘掩嘴一笑。
“沈兄吃撑了,在此胡言乱语。”此刻,门外传来冷清的男音,带着点笑意。
闻声的或娘连忙止笑,过去迎接,沈英却抬头看去,见是他笑了笑表示问好。
云长青看了一眼或娘,才道“或娘,日后沈兄的饭食你也包了如何?”
不知云长青说的气话还是真话的或娘不知如何回答,纠结的看着他,后道“王爷,奴婢知错啦!再也不与沈将军胡言乱语了。”
沈英道“我很乐意每日吃着长青送来的饭食,便是糟糠也吃得下。”
云长青示意或娘下去,或娘才松了口气跑出去了。
“朝中可有事情?此刻才归。”沈英道。
云长青看了他一眼,也不隐瞒今日的事情,便道“华贵妃和君上让我离你远点。”
沈英挑眉“我很可怕吗?”
“不是。怕朝中事情因我牵连了你。”
“你我之间清清白白,她便如此说,那若是真有了什么,岂不是闹的天下皆知?”沈英笑道,谢酒如此做沈英料到过,她是担心自己受无辜牵连,何况,这人是云长青,当今唐国国主最宠的王爷。他位高权重,所谓树大招风,必定引起报复,恰似昨夜那事。谢酒的担忧可以理解,只是,他却不准备与云长青断绝关系。
被气的头晕的云长青依着桌边撑着脑袋垂眸道“唐国王爷豢养武国将军,仅此而已。”
是吗?沈英如此暗道:到底谁豢养谁还不一定?“呵呵!你好本色~长青,若是困乏,回房小憩片刻,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我只是在想,要不要离京一段时间?”在这里真累人!每日面对云长凌的管束,还要面对有人的刺杀,真累~!
“离京?”
“去南地边关。”云长青抬开眼眸说道。沈英看着他“等你病好些,跟我一起。”
“好啊!”
第8章 磨剑问罪
沈英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跟云长青在书房内作画,对面而坐,云长青在长案作画,沈英在其对面作画,没画完一副便扔给对方看里面的内容,玩的忘乎所以,云长青也很快把云长凌那事给忘了。
外面的金猴一听那笑声,捂头不知如何是好。
徐闻来时,听那声音,小声问道“还在里面吗?”
金猴点点头“都快一上午了,王爷还是不出来,徐伯,你看,废纸都滚出来了。”
徐闻朝里面探了一眼,深深叹气“昨夜遇刺一事,他也不作吩咐,是追究还是不追究?”
“咱们的王爷呐!一定不会追究的,徐伯,相信我。”
“那,他可还记得府中要事?这寻欢也有个时间,如此荒废,唉!”徐闻长叹。
屋里的沈英示意云长青听外面的对话,云长青在白纸上写道:事事要我来做,要他们作何?
沈英一看,回道:这老小奴仆待你实属真心,快出去办事,莫负他们好心。
云长青道:他们多心了而已。
沈英道:你这懒王爷!
云长青看到后看了他一眼,书道:我小憩片刻,你看着。
沈英看后,点点头,云长青便放好毛笔,扑在无香的宣纸上打盹,嘴角一直上扬。
做了片刻,沈英用笔在宣纸上勾勒云长青的容貌,此次没用线条,用的是柔和的笔调将他画出,恰是夹一朵梨花放置于唇瓣,垂眸含笑。没有彩墨,也能看出云长青的模样。
半个时辰后,沈英用檀木压着画卷,看了睡着的人一眼,起身离去。
到了门外,瞧见徐闻过来,小声道“他睡着了,昨夜应该没睡好。”
“多谢沈将军肯陪同王爷,”徐闻作揖道“王爷从未如此开心过。”
沈英温和一笑,道“我很庆幸遇见你家王爷。有劳徐总管转告王爷,沈英回孤霍台去了。”
“好。老奴一定转达。”
沈英含笑点头离开,徐闻小心翼翼走进书房,看了看满地废纸,无奈摇头,将画卷拾起准备搁在沈英用的桌上,却见那一幅画,惊讶的扔了画卷,拿起准备撕,却又停下:既然王爷如此开心,也罢,未必也是坏事。
将画卷放好,取走废纸出了书房,唯有云长青还在小憩。
回了孤霍台,沈英让苏文衣找来呼延律闻话,也没交代一下昨夜去了何处又做了什么?为何今日晌午才回?
呼延律感到楼台时,沈英正在用酒水擦剑,脸上没有表情,让呼延律心中有些警惕,估摸着是什么事情惹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