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就遇到隔壁大婶出门卖豆腐,云长青和她打完招呼才和唐北往集市走。
一路上还算是热闹,对于嫌少赶集市的云长青来说,这可是新鲜事情,四处张望着,像个好奇宝宝。
唐北轻车架熟的把人带到老地方,里面的老板是个中年妇人,对他们听热情的。
“这小兄弟穿这件,”一听说是给云长青买的,妇人立刻把他拉到一见天蓝色衣裳前,拿起长袖说“你看这袖口多半精致,那是一般手红作得了的,你的皮肤白皙光泽,样貌俊美,配这天蓝色肯定亮眼的。”
云长青很少尝试白色以外的衣裳,偶尔也只是衣边或是袖边、腰带带点其他颜色,这会儿看着件衣裳,其实也不差。料子自是不能喝以前的想必,但至少在这算是好的了。
唐北也觉这件衣裳十分合适,上前说“多少钱?包起来。”
“唐大哥,要不...”
“包起来,小兄弟,你就收下吧!啊!半两。”
唐北拿着衣裳,云长青走在后面,这会换他沉默了,想想,还是唐北好。
之后每日云长青都陪着唐北去集市卖肉,时间久了,也习惯了旁人的眼色和蜚语。
而在唐国。
云长凌得知贤亲王府一夜之间遭遇封杀,只剩三人活着,而那锦瑟更是受重伤倒在床上醒不过来,气的一口淤血破口而出,旧疾发作药是一碗一碗的喝,并令吏部侍郎揪出幕后主使。
云长风看完信后,含笑看向眼前的陶墨“武太子要我暂时帮贤亲王稳固朝堂,保他势力?这,本王凭什么听他的?”
陶墨道“殿下既然如此安排,肯定越王会出力。”
“为什么”云长风邪魅的玩着信封,没有沈英他也在打理云长青的事情,只是不敢明目张胆,怕因此牵连。只是,这沈英的手未免张的太远了“唐国的事情,你们的殿下也非沾不可?”
“殿下只为贤亲王的未来,越王,请你务必谨慎考虑。在下任务在身,便不打扰越王。”陶墨交代完,转身消失。
那云长风不惊不奇,反而静静的坐在那,将信翻来覆去的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王爷,花公子说要去一趟贤亲王府。”就在此刻,蓝悔匆匆进来了。
“他去哪作何?”云长风微惊,想到有可能是贤亲王府遭遇刺杀的消息走漏风声,连忙起身将信藏好出去。
到了外面,花宇凰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想他功力也不凡,出去甚是简单,他只得耍点小心机了“宇凰,你这么急去哪?”
闻话的花宇凰止步看向云长风“贤亲王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只是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不必担心。”
“唉!”云长风上前伸手拦住“我不担心你不回来,只是,贤亲王府现在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羽林军,你这一去可是自己给自己惹麻烦。万一你身份暴露,三哥的心思就白费了。”
“是你多心了。”
“没。蓝悔,快将公子送回屋里去。”云长风扯着他的衣袖扯着嗓子喊蓝悔过来帮忙。
靠着柱子看好戏的蓝悔耸耸肩,幽幽的过去,这还没过去,就见花宇凰反手一把将云长风推开了。
“你若是真担心我不回来,就还我自由。现在,我要离开越王府,我要去贤亲王府,知道吗?”花宇凰很少会反抗别人,他的懦弱很少为自己或是为别人而蜕变,这一次,他真的受够了,受够了云长风的捆缚。
“宇凰,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留在这,我不碰你,但你也别去贤亲王府。”
即便对花宇凰的执着有所不满,但云长风还是忍住,语气柔软的跟他说话。
“我走了。”花宇凰坚持要走,也不顾云长风的心就飞身出了越王府。
“王爷,你的手段对付不了花公子的。”蓝悔道。
“你...去一趟公孙大人那,让他来这一趟,本王去看看。”
“哦!王爷一路顺风啊!”
花宇凰赶到贤亲王府外时,果真看到很多羽林军围在外面,外面的街道还有血迹,里面很闹,应该是他们正在清扫血迹。
云长青毁了他,同样也救了他,他不知对云长青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但...他无疑的想感谢云长青,若不是他自己怕是早死了,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东方南愁眉苦脸的出来,一道的李翰廉道“死的只剩三个,还有一个要死不活的...这,幕后主使到底多狠的心啊!贤亲王素日与何人结仇遭了这群奴才。”
李翰廉道“这也不能排除有这种可能。君上此次又让你接手如此棘手的皇室案子,你可得小心啊!”
想起太后一事,东方南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此次又接手云长青的案子,他是真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等待被斩了。“唉!”
看着两人走远,花宇凰慢慢转身。
夜色降临时,花宇凰偷入王府之中,里面安静的离奇,还有诡异的气氛。走在阴深深的地方,花宇凰没有丝毫畏惧,四处望着。
走了不久,脚下碰到阻拦的东西,心一下子就忐忑起来,慢慢低下头去。
庞然的一个血红脑袋,眼睛睁的很大对望着他。缓缓推开,像是被施法一般没有畏惧,反而用脚踹到别处去,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吧!去难民岛找王爷,这个鬼地方,我再也不想待了。”或娘满脸清泪的蹲在地上望着金猴。
金猴也怕,只是现在就他是男的了,他若在此刻畏惧就不是男人,只是,这个地方他们不能离开“去难民岛至少要一月多的时间,我们现在哪来的盘缠...王府,即是垮了,不在了,我们也要撑下去,等着王爷回来。”
“可是,我真的很怕。”或娘抬起明亮的眼睛望着金猴。
“怕也要不怕,没事。天亮了就没事了。”
两人现在只能相依为命,还要拖着一个锦瑟,几乎到了绝境的路上。
花宇凰看着相依相靠的两人,没有伸出手。这两个人现在不能离开王府,他们的幸运是他们最大的怀疑,若是离开,很有可能会被当作是凶手,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立在身后,守候着。
天亮后,云长凌下旨,封锁贤亲王府,在海棠街买下土地重修王府。
金猴和或娘、锦瑟三人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云长凌让陈鸣安排他们三人,并未明说,只暗地里说了声。陈鸣没有反对就将人接回去。
雨后的帝都总是蒙着一层阴霾,离开越王府的花宇凰渐渐发觉自己如此孤独,到花久言店里住了快一个月了,他能做的只有靠着窗子望着下面的人群。
下朝后,云长风和公孙回琴难得一路,在路上并肩而行。
“如今唐国诸国仅有六七个了,战事不断,着实让人烦忧啊!”云长风老生常谈道。
公孙回琴道“唐之力,何时在盛?民之心,何时再安?将之骨,何时再归?”
云长风斜睨笑道“公孙大人心态老了不少,是,看栎丞相如今失去君上的信任...觉得日后,您也会如此?”
云长风说话,有时候就是如此直接,挑明的让人心不舒服。这公孙回琴却难得,他也不怒不恼的浅笑“栎丞相前生阅尽古典名记,治国之策,构宏图霸业,后生尔虞我诈,恃强凌弱,与君相驳,不留余地。老夫在想,唐国无栎阳,唐军无战将,这路要如何走下去?”
“我说公孙大人啊!您就把心搁肚子里去吧!栎丞相虽失信于君上,却未离朝,贤亲王虽被贬难民岛,命却在。唐国何患无人?唐君何患无帅?”
公孙回琴担心的是云长风想不到的,他想的远,因为他了解栎阳、了解朝事的纷杂不休。倘若栎阳在,云长青一日背后抵着一把剑;而若云长青在不在,云长凌又能信任何人?栎阳?不,栎阳如今已至中落...没有杀他,无疑是为了他还有价值。
一晃,冬天到了。
云长凌披着貂裘立于高阁,握玉箫而奏,睹万物萧瑟而哀,思故人而悲,问前程而孤。
“君上,该回宫歇着了。”唐林道。
云长凌一曲吹罢,缓缓开口“千尺烽火葬山河,几人立门长恨歌?唐之版图,逐步而归,葬将骨为土...”
唐林道“远方战事自有各位战将,君上不必忧心,保重龙体。”
“朕...”云长凌一语凝噎,竟不知如何提起。是他无能,是他无知,是他无力担负唐国。
唐林好不容易将云长凌劝回去,那谢酒已经在那等着,如今的云长凌看她是爱是怨,但他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能隐藏所有东西,不让人发觉。
“酒儿,夜深了,天寒地冻的,怎不早些歇着?”
锦月亚兰被关冷宫,这皇宫里就她一个主子,所有人都要听她的,但她开始觉得孤独...云长青走了,锦月亚兰走了,沈英也走了,剩下她一个人,陪着云长凌。她累,她苦,她悔。“君上,我们再要个孩子好吗?”
云长凌的心微微一痛,想起云慕的死,他总痛的难以呼吸,得知事情真相后,更是几日无法面对谢酒。他握着谢酒的手臂,温和的笑道“酒儿,觉得孤单吗?”
“臣妾想慕儿,臣妾想他。”谢酒终究也是个女人,母性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云慕死后,她万分思念,那是她孩子,她何其不念?只是...“君上,我们再要个孩子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