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就是败。”
西门有雪轻笑,沈英含笑看了他一眼,并不是一种警示而是一种契合。蒂尔热这人,用的好才不会浪费。
“第一次失败,说明你经验不足,年轻不知事;第二次失败,见得不多,经验不足;第三次,若是失败了,只能说你这辈子都败了。其实,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过高傲、特立独行、不听旁人之言坚持己见。当然,你也有你的优点,不把失败当作结束。”
蒂尔热轻笑,是一种讥讽,至于讥讽什么,他似乎不知道。沈英说的难听,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可他忍了。
“以后,多学学现在。谨记,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利于病。你还没到病入膏肓的地步,相信,在武国你做的会比任何地方好,势力、靠山、资源、能者,都有。好好干。”
“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沈英道“不过,这武国主君的位子你是得不到的。”
“我要唐国城破人亡,尤其是,云长青,他一日不死,我就不会死。”
蒂尔热对云长青的狠沈英感受得到,却没有表明,反而含笑点头。
蒂尔热走后,沈英让西门有雪对坐,让青云过来给他沏茶“有雪,这些年,远在北境帮本宫打理一切,有劳你了。要什么,尽管开口。”
琉璃灯下的西门有雪犹如雪一般的绽放,银丝邪魅,丹凤眼冰冷,他微微低首“有雪的命是殿下给的,为殿下做事,不求赏赐。”
青云却道“殿下,青云知道西门大人最想要什么?”
“嗯?”
“以前见西门大人在月下弹琴,用的是一把檀木琴,他的琴艺可好了,可就是那一次,殿下你加冕礼上,你被郡主灌醉了误入西门大人的房中,将他的琴当作木头给扔了,当时琴弦断了。西门大人自此再也没谈过琴。”
看着傻青云说的有理有据的,肇事者沈英有些尴尬,道“本宫还记得,这样吧!有雪,平啬殿中放着许多宝物,记得去年公子扶赠了一把玉琴,你跟本宫去看看,看是否称手。”
西门有雪道“平啬殿除非有主君御令才去得,殿下,就算了。”
“唉!那里的话。”
沈英带着西门有雪大摇大摆的进了平啬殿中,那看守的长官也没说什么不许进,只说“殿下请。”
让西门有雪有些怀疑沈英现在是否得到武国大半的权力。
到了二楼,沈英让宫女将琴取出,那是一把蓝田玉砌成的琴,琴身藏烟,时而浓时而淡,透着淡淡白光,形如剑。
宫女奉着琴,沈英伸手摸摸琴弦“本宫不懂琴瑟,却深知做人、做事、做君、做臣要如琴,能张能扬,能收能放,能快能慢,力要掌控的好,要知人心。”
西门有雪道“殿下真不懂琴瑟?”
“不懂。”沈英收回手“有雪,你能御琴为剑,亦能用琴调/情。”
“是。”
“那这把玉暖琴便给你了,好好发挥。”
“有雪定不负殿下厚望。”
“现在,你已然回国,想留在朝中还是想继续做暗卫?”
“殿下终是要接管武国,请让有雪试试武国国师一职。”
“好。准了。”
第71章 一时逞强
跟着唐北,云长青的日子还算好过,就是那些存心闹事的地霸也在三番几次后被云长青好好修理了一顿。
“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可以莽撞,万事和为贵。”看着云长青破烂的衣裳,唐北提醒道。
坐在那擦脸的云长青咧嘴一笑,道“这种仗势欺人的地霸,不给点好脸色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喜欢逞强?”
“嗯?”云长青微惊、
“左边没擦干净。”
“哦。”
到了下午,云长青正在那昏昏欲睡时,被一阵热闹给吵醒了,醒来时见到的却是岛主白十九。
“云长青,看来丑夫并未履行自己的职责。”白十九目光如霜,语气如冰。
云长青看向被架着的唐北,顿时醒悟“我自己做的我一人承担。”
“这是丑夫的失责,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只是不懂事。”白十九像是一位绝望的妇人一般,冷艳而狠。
“白十九。”
“你很想杀了我?”白十九道“在这里,你只是一个囚犯,没有与众不同。”
唐北不想云长青受牵连,何况自己确实没有做好,便道“岛主,是贱奴没有管好他,今日他欺地霸打人在先...贱奴受罪。”
“很好!云长青,你要好好学着,如何做一个听话的奴隶才能活的久。这一次也就算了,下一次,你别想有人替你。带走。”
看着白十九将唐北带走,云长青有些着急,还好在场的朱大婶把他劝下,他才将东西收拾好,去找徒澜璟。
徒澜璟听后,说道“你以为这里是有正义的地方?错了,这是一个黑暗的地方,与光明完全相反的。你应该好好学学。”
“我开始无法理解所谓的难民岛,它是一座特殊的城堡,还是一座没有人性的牢狱。”
“这就是牢狱之中的城堡啊!至少,来了这里,你不会死。”
“但这种活法比死了有何不同?看得出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想出去。”
“这是终身监狱,”徒澜璟无情的说道“只有你是特殊的,你只有五年,五年后,你可以离开。”
云长青不解“那你们为何在这里?唐北是副将,为何在这里卖猪肉?做着下贱活。”
“因为我们过去有错。”
“有何错需要终身弥补、反省?”云长青没有顾及徒澜璟的怒火继续说着,他有很多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过去?却要在这里了却终身。
徒澜璟伸手揉着太阳穴,有些疲惫“也许,你该问唐兄。”
徒澜璟的拒绝让云长青无法继续探索下去,但他知道,这些人的过去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
徒澜璟给他鞭伤的药带回去,云长青早早就去城堡外候着,等着唐北出来。
而他没有等到唐北,却等到白十九的传召。
“云长青,我还是那句话,杀了我,掌控所有人的命运。”白十九卧于贵妃椅上端着一杯葡萄酒慢慢浅饮,她在等云长青屈服,等自己解脱。
云长青道“你不想掌控吗?”
“呵呵!”苍凉的笑声在偌大的宫殿响起,白十九像是醉酒一般用手指撩着青丝“过去,我很想,但现在,我厌烦了。云长青,你敢屈服吗?”
“你找错认了。”就算云长青想出去,他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白十九也不怒,只笑道“为何?因为你坚信五年后你会活着离开这里?”
“因为我是男人,我是将,我的心里没有屈服。”
白十九阴冷的眼睛瞥向下面的云长青,竟觉得好笑“丑夫过去也是将军,可他还是卖起猪肉来了?你以为只要不屈服于我,就能斗得过老天。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你吗?”
云长青没有回话。
白十九道“因为接到消息后,我就在想这个贤亲王是一个怎样的人?会不会与其他男人一样?为了生存、为了权势、为了美色而屈服,甘心沦落,可你非但没有,还在匕首划破脸颊时没有出声,只默默流泪...毫无疑问,我欣赏你,可你却没有那个胆量。”
云长青道“我的过去你不了解,我需要的你也不知道,拿什么让我屈服?”
“是,这是我的失误,我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走吧!这一次教训希望你能明白。”
出了殿,云长青在外看到唐北,他站在那等他。
“唐大哥。”
唐北道“下次莫要逞强。”
“嗯。”
“回家。”
晚上。
“今夜你睡床上。”因为唐北被抽了五十多鞭子还一声不吭的撑到家,云长青得知后很是心疼,连忙让他歇着,给他弄水清洗,又上药,上药时,他发现唐北身上又陈旧的刀伤,他也没问。
吃过饭,洗过脸,云长青麻溜的让人歇着。
“我没事。你自己睡。”
云长青道“凑合凑合吧!”
“...”
云长青将他摁下,给他打理,这才到地铺上睡。
二日一大早等云长青醒来时,他已经躺在算不上柔软的床上了,当时,吓得困意全无,起身将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四处无人,身上也无异样,这才安兴,掀开被子下床。
“长青,醒来了吗?”
“嗯。”
“今天不去市集,我带你去买几件换洗的衣裳。”屋外的唐北一边忙着收拾院子里的树叶一边说,他的声音不大,却能让里面的云长青很清楚的听到。
“哦。”
云长青洗簌完后出来,唐北穿着一件老沉的灰色衣裳如木柱一般立在大门口,若不是知道他是人,肯定以为那是一根柱子。“唐大哥,你赚钱也挺幸苦的,我这衣裳也不着急,你还是先给自己买,行不?”
“我不将吃穿,你不同。”唐北总是说云长青不一样,云长青总以为是因为他的身份,可有时候他觉得又不是那么简单。
“好吧!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