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跪在孤城脚下,他颤抖着说:“属下该死,冥帝息怒。冥宫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属下一定会彻查清楚,请冥帝息怒!”
“查不出来你就带着你手下那群孩子给本座的楼阁陪葬!”
孤城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那人一口血吐出来,却还要强撑起身子匍匐在地上向孤城表示忠诚。
孤城知道以自己冥火的属性如果强行用灵力压制火势只怕是会越来越糟,于是只能焦躁着看着大批鬼众费力奔波。
季云空赶到冥帝身边,这个时候他这个凡人之身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出声安抚住冥帝。
“那是……”孤城远远地看见火海里有人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光的缘故,孤城看见那人像是穿上了火焰编织的衣衫,如扑入火中的蝶,无助,残酷,却异常美丽。
有东西坍塌了,遮住了孤城的视线,下一秒在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孤城已置身于那火中。
当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孤城呼吸一滞,也不管火舌也会攀上自己的身体,他紧紧抱起那个人,低声语:“就知道是你。”
出来后立马有人快速过来将两人身上的火全数灭去,孤城帮昏迷过去的轻隐疗伤,完后带着他离去。
季云空在孤城身后准备开口,孤城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横了他一眼,道:“闭嘴。”
季云空便不再开口,冥帝心里自会有定夺。
☆、何去何从
从那以后已经过去很多天了,轻隐待在自己房间里哪也不去,除了凡姨外他再没见过任何人。
他坐在床上,望着紧闭的门,紧闭的窗。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里原来是个囚笼啊。
呆在这里,他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
那日他在火海中失去了意识,等醒来时已经身处媚隐阁了。
他记得孤城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肯正常地说话,阴阳怪气地笑着激怒孤城,说什么想去便去了,看不顺眼便一把火烧了。
自己并没有说错啊,他是容不得那些画卷,所以把它们统统烧了,孤城不就是心疼了么,自己偏偏要把那些他和烛隐的回忆全部毁去,灰都不给剩下。轻隐当着孤城的面大笑。
孤城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然后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一字一顿地说:“轻隐,看来本座真是太宠你了。”
说完他拂袖而去,再没有来过。
轻隐的脸侧火辣辣的疼,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他笑着想,是把我宠坏了,恨我吧,厌我吧,至少你眼里看到这个人是我。
凡姨进来给轻隐送饭菜,轻隐这么多天未曾开口了,他清了清嗓子寻找着自己的声音,他问凡姨:“冥帝可是已经启程去北冥了?”
凡姨看着轻隐,许久才回了一个字:“嗯。”
轻隐努力扯起唇角,原来他已经走了啊。
凡姨看着轻隐的样子,叹道:“轻隐少爷,有些话真不知当讲不当讲……”
轻隐打断她:“那就不用讲了。”
但凡姨还是道:“那就请轻隐少爷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好照顾自己吧,其实冥帝还是很关心少爷的。”
“凡姨,您以前也是待在这媚隐阁服饰过烛隐的吧。”
凡姨怔了怔,迟疑着回:“是。”
轻隐笑着问:“那您觉得冥帝对我的好与对烛隐的好相比,如何?”
凡姨听了依旧叹道:“少爷,您不该拿着感情的事与别人相比,很多时候,好与不好都是应该您自己用心去感受的……”
轻隐依旧听不进去,他自顾自地喃喃:“这媚隐阁的主屋其实不是这里吧,两个院子从外面看一模一样,但其实真正的主屋是隔壁的楼阁。您和冥帝告诉我那里面没有收拾好,我想去走走也被你们拦了回来,其实是因为那里是烛隐住过的地方,里面有他的气息他的痕迹,你们怕我进去惊扰了里面的一切,我没资格进去也没资格知道真相。”
轻隐吸了下鼻子,继续道:“冥帝曾对烛隐说媚隐阁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那我现在待着这里算是什么呢?”
凡姨哑然,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
轻隐钻进杯子,闭上眼睛,下逐客令道:“我累了要歇息了,您请出去。”
凡姨叹息,担心地看着轻隐,最后还是关门出去了。
轻隐紧闭的双眼又慢慢睁了开来,他看着床顶,突然豁然一笑。
偷来的幸福也该是时候还回去了。
“冥帝,冥帝……”
“嗯,怎么了?”雪颜足足叫了好几声,才将沉思中的孤城给唤了回来。
便是回过神了孤城也没有看雪颜,还是依旧把视线投向车窗外逝去的风景。
“我是想问出发这么久了,冥帝可要吃点东西?”
雪颜将桌前的点心端到孤城手边,孤城看了一眼却依旧没有动,最后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浅酌了一口,清香淡然,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孤城突然开口道:“去叫人泡上一壶念瘾茶过来。”
雪颜迟疑了一下,回:“好像出来的时候并未准备……”
她还未说完,就对上了孤城冰冷的眼神,雪颜忙改口道:“我这就去问。”
说完准备下车,却听见车外有人有事禀告冥帝。
孤城慵懒地只手撑头卧在软座上,叫那人说,那人开口道:“冥宫来报,说是媚隐阁的轻隐少爷打伤了鬼众,此刻不知所踪。”
孤城蹙眉,半响面无表情地吩咐:“调车,回冥宫。”
这几日没日没夜得打听、赶路,此刻终于进了着青阑之森。
这森林还真是,让人很不舒服。
黑压压的天空,时不时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猛兽。轻隐一开始是大惊失色地逃开的,后来在一次没能逃避的受创中他发现自己身体里的灵力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动手将眼前的猛兽杀害。
他看见面前大片的血迹,记忆中也有着这样的场景,他都快忘了,自己也曾在血淋淋的世界里生活过。当他对垂死的生物进行最后一击时,心里竟然涌现着晦涩的痛快感。
他想自己该是疯了,又或许自己从来就没有正常过。
远处又传来动静,他望去,一只金色的狐狸向他奔来。
随着狐狸的靠近,轻隐抬手缓缓指向它,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凝成固体,如盛开的海棠般美丽的血液结晶就向着狐狸飞去。
越是美丽的东西,在触碰的时候也越发危险。
就在那花要接近的狐狸的那刻,狐狸却不见了。
轻隐四处张望,突然感觉身边有旁人的气息,他忙一回头,看见一墨发红衣的男子抚摸着金色狐狸的皮毛。
感觉到轻隐的视线,那人开口道: “它没有恶意。”他看向轻隐,鲜红的双眸中盛开着妖艳的血梨花,声音清淡悦耳:“你身上有孤城的气息。”
轻隐傻看着他 ,僵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烛隐。”
轻隐很多次的想象着能与烛隐见面,他认为自己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是真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在轻隐叫出烛隐名字后,烛隐也没有说什么,他带着轻隐回了自己的住处。
轻隐一路走进来,这景他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可不就是孤城给建造的媚隐阁的样子么,不同的是这里还养着些小动物,显得更有生气。
轻隐与烛隐面对面坐着,以他们的关系见面理应是有点尴尬的,但因其中一人是烛隐,他向来对世事兴致缺缺,所以此刻还是和往常一样。他当然不会知道对面坐着的轻隐此刻内心的矛盾。
一个优哉游哉,一个纠结思考,就这样坐了几个时辰,期间窝在烛隐身边的那只叫月牙的狐狸时不时抬眼打量轻隐。
后来烛隐起身走离去,月牙也跟了上去,轻隐有些不知所措。烛隐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些小菜。
吃食陆陆续续给上齐了,烛隐将一些分给了院里的动物们,又将一副碗筷放到轻隐面前,轻隐微微一怔,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烛隐浅笑:“尝尝。”
轻隐拿起汤勺舀起面前的粥送入嘴里,暖暖的,很好吃。
轻隐的鼻头莫名有些发酸,他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今日当着烛隐的面也不知怎的就吃下了很多,原本这些日子郁结在心上的怨念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化解。
烛隐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他看着对面将头埋的低低的轻隐,开口问道:“你认得我?”
轻隐慢慢抬头,看着烛隐,平静地回:“是。”
烛隐点点头也没多想,又问:“你为何来这青阑之森?”
轻隐欲开口,却还是不知要说什么,烛隐便道:“罢了,你若没去处便留这吧。”
轻隐还是没说话,犹豫半响终是点头了,他确实是没有地方可去。
烛隐偏头向月牙吩咐道:“等会你带他去偏院。”
月牙眨眼表示答应,又转头用金灿灿的眼瞳打量了下轻隐。
和往常一样,轻隐在床上辗转了许久,终是没能睡过去。
轻隐干脆就睁着眼睛望着房顶。
相似小说推荐
-
重生之母仪天下 (黄兰淮) 连城三星VIP完结成婚百年,夫君正当盛年,庄艳秋却衰老成了垂髫老翁。 少王娶他是因为他被‘尊照水镜&rsqu...
-
鳏夫 (裴亖) 晋江2016-6-13完结青山寨新当家最近很忧愁老爹身体不好->要冲喜->要成亲成亲?成亲好啊,媳妇孩子热炕头,多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