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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君子 (十里沧浪)


  这幅神色,真是让人有火也发不出来啊。
  刘蒨见刘颐依然两颊飞红,知道他是被楼下练习技艺的姑娘们逗狠了,心下好笑。粗略的行了个礼,就伸手请他坐下。
  看着他耳边那一丝丝粉红,刘蒨心里好笑之余还觉得有些苦涩。宫里长大的孩子,直到十二三岁才开始有嬷嬷教授男女之事,他这大哥,打小就贬离京城,在恪州数年又旧伤难愈,哪里还有工夫想这男女之事?虽然曾娶过一房妻子……
  唉,不说也罢。
  刘颐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起刚才在楼下那姑娘们的热情劲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有些尴尬、恼火,就开门见山、面色不善的直言:“我此番前来,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刘蒨截了。
  “如此大好时光,大哥要不要听听曲子?我这里有个上好的琴师,叫做锦墨的,技艺那可真是只应天上有呢!”即便见到对面的人怒目而视,他依然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刘颐见他这样也没有法子。他极了解他这三弟,然而现下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明白告诉他,便依然正容道:“我来是有事告你,不是来听曲子的。”
  只见得刘蒨看着他微微一笑,低下了目光。“若是还在恪州就好了,也没有这么多‘正事’让你挂心了。”语气中的酸楚便是他再如何无情,也能听得出三分。
  两人沉默一会儿,直到刘蒨伸手去拿茶壶,说了句:“说吧。”
  刘颐抿了下嘴,出口问道:“那账册是怎么回事儿?”
  刘蒨勾起嘴角,茶水倾泻在杯中荡起一圈圈涟漪。
  “账册在你拿它出逃之时就已经被子鸢调换了,你拿的是假的。这本假的,在途中不是丢了么?其实是可宁趁人多手杂之时,从你怀里抽去扔了。那县令捡到的是那本假账册,真账册被子鸢带回来了。至于它最终的下落,你不是也知道了么?”
  刘颐见他居然和盘托出,不带半分迟疑,便有些讶然。刘蒨见了他表情,目光直直的射入他的眼中,沉声道:“有何惊奇?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对你绝不会有半分隐瞒。只是你,刺杀襄王这事居然都防备着我罢了。”
  刘颐不愿意在此事上纠缠,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完全信任刘蒨。他只是又问道:“既然账册已经掉包,何必还把真的还回去?”
  “这不是大哥为难我么?”刘蒨苦笑了一下,“我本来都去信告诉您几次别动那本账册,以免打草惊蛇,不是您非要带出来么?事急之下,才不得不让子鸢伪造一本。她长这么大,连账本都不认得,现学现卖也只能哄哄外行人,哪有不被那帮老狐狸看穿的本事?”
  刘颐沉吟片刻,冷笑道:“那倒都是怪我了?”
  “不是。只是这条罪状放在现在是大题小做了,当下捅出来,也没什么价值。再说它又能换檀云出来,岂不是很好?”
  “很好?!”刘颐目光迥然的看向身姿慵懒的翩翩佳公子,低呵道:“没什么价值么?你难道不知道西北地区是个什么情况?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一次,西北百姓就在水火中多苦苦挣扎一日!饱受外族欺压也就罢了,自家官僚还要从他们嘴里抢饭吃!长期积压之下,动荡叛乱起来,你可知道我朝国会死伤多少同胞么?!”
  “即便现在捅出来如何呢?大哥大可以去皇帝跟前告诉他,你最喜爱的老五马上就要逼你的子民造反了!但是呢,仅仅凭借这么一本小小账册,能动得了他么?大不了皇帝不追究是谁刺杀襄王了,但是他还会为难老五么?大不了刘钰把他手底下的人调个地方发财去,你解了一时之危而不能根治又有什么用?!”
  说到这里刘蒨也是恼火了。他隐匿这许多时日,刘颐半分口信也没有给他带过,更不必说从不曾来找过他!现在倒好,好不容易盼得他来一次,居然是为了什么所谓的“大事”!又有什么大不了?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干它作甚!
  刘颐被这话一激,盛怒之下陡的站起来,俯视着刘蒨厉声说道:
  “是了!你刘蒨顾全大局,运筹帷幄!我刘颐就任性胡闹,眼光短小!但是我问你!对西北百姓而言,什么是大局?!什么是大事?!救一个人或许对你我来说无足轻重,但是对那困境求生的人来说,那就是顶大顶大的‘大事’!更不必说那是数百万的朝国子孙了!是!谋划处事没错,但凭什么他们就得为了大局去死?!拿活人当棋子,岂是君子所为?”
  刘蒨怒极反笑,抬头朝着刘颐看去。“哪盘棋你能一个子儿都不舍就赢了?”
  “那我宁愿舍的是我自己!”
  两个人忽的沉默下来,刘颐还是站着的姿势低头怒视刘蒨,刘蒨的目光却移开了,落在窗外的一树繁花上。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之气,那本来闻得到的花香都消失了啊。
  “你如何不说话了?”语气中含着讥讽。
  “还有什么好说?”刘蒨移回目光,又提起小壶续茶。“坐下喝杯茶吧。”
  刘颐冷哼了一声,还是坐下了,却依然说了句:“话说道这份上,你还有闲心喝茶?”
  “有什么好说的呢?”刘蒨并未抬头,低垂着眼看着自己衣角。那里空空荡荡,一条纹饰也无。
  “舍弃你自己之前,先得把我舍弃了。”
  另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既然先舍去我,我便是千刀万剐,也必会护你周全。
  本来剑拔弩张之下突然气氛有了些变化。刘颐举着翠玉杯的手停滞在空气中,又假装自然的凑近唇角。
  茶香弥漫开来。
  胸口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拨弄了一下。乱糟糟的。

☆、清皎月明

  锦墨估摸着茶水要凉了,寻思着要进去添些热茶。正打算推开门扇,那门却一下子从里边拉开了,差点撞翻她手里的茶盘。
  刘颐看着这美貌姑娘得体的稳住手中物件,大方的行了个礼,心头无名火起:先舍弃你?我这里事情紧急,你却窝在这温香软玉窝里!良辰美眷,好不快活!只怕一心都扑在这美人儿身上,哪里还想得起我?!想着愤愤然的冷哼一声,带着周瑾下楼去了。
  锦墨端着盘子进了屋,正对上她家公子的清明双眼,一阵愣怔之后,有些娇羞微微涌上心头,又心里嘲讽自己道:那哪是看你?分明看的就是那人的背影。
  “大殿下怎的走了呢?”她跪下把茶盏换下来。
  “就是走了呗。”刘蒨似乎不以为然道。“走了才好。”
  越是难过越是藏在心里么?锦墨心里叹气,心酸的紧,对那刘颐也有了微微的抱怨。如何我好端端伺候着、知冷知热、紧着慢着怕他难受的人儿,到了你那里就一文不值了呢?
  “那公子何必又把那些话说与大殿下听呢……”她这话梗在这里,大殿下难道不是弃公子的一片真心如敝屣吗?
  刘蒨看着窗外,深呼一口气,调转来,已经是一脸的浅淡笑容。
  “有些话,心里告诉自己不要说,但是见了那个人,就止不住了。”
  “难道见了他对这话的反应,不难受吗?”锦墨这话倒好像在问自己一般,她心底里也有个喜欢的男子啊,但她又哪里敢去拿自己那片真心做赌注呢?
  “所以啊,你家公子我就丢人丢在管不住嘴了。”刘蒨见她神色稍戚,一心想要逗她,便扯开了话题:
  “不过三天之内,宫里面必然要传他去,给他定一门亲事。到了那日,顾及到我今天对他的态度,为了让我死心,他才会考虑答应下来。”刘蒨低低长叹一声,“我一生不娶也倒没有什么,反正我也不在乎我这爵位是否有人继承。但他既然一心想要王位,就不得不有外戚护佑,若是能诞下子嗣,群臣也会多偏向着他些。”
  原来这几天刘颐去西北边境查访的时候,皇帝和王皇后把刘蒨叫入宫中,说是成怀王府那样大的一份基业,是时候找个女主人来打理了。大哥尚未娶亲,倒是先想起他来了,可见父皇轻视颇重。刘蒨就以兄长尚未娶亲为由推拒了这门亲事,只是王皇后此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心要给他娶个王家的媳妇儿。大哥成了这事儿的拦路虎,自然要先撺掇着把刘颐的亲事立马办了,好叫刘蒨没办法推辞。
  这也算是赠与子鸢的谢礼了。
  徐家曾大力支持王皇后夺取凤位,王皇后的哥哥的女儿曦月还是徐可宁的妻室,只要子鸢提出想嫁给大哥,想必也水到渠成。
  这样想来,活该自己是个男人。刘蒨自嘲的想着。
  确实子鸢嫁给大哥是最好的选择,子鸢的为人他放心,一身功夫也足以护得那人一生周全,更不必说子鸢本就喜欢大殿下。往后万一王皇后要对刘颐下手,也得顾及着徐家这面。
  刘蒨这样琢磨着,想起几年前,子鸢为了救自己一命,偷盗母家定魂丹的事情。
  子鸢的母亲是江湖世家曹家的小女儿,与徐朗生了一儿一女就带着女儿离开了徐家。曹家除了刀术绝伦,还有一点引人追捧,那便是只能用在曹姓族人身上的家族秘药——定魂丹。徐子鸢为他偷那丹药时被族长抓到,雷霆大怒之下,在江湖众人眼前,将她驱出曹氏,命她发下永远不得再入江湖半步,否则面容尽毁、周身经脉俱断的毒誓。后来江湖、朝廷传出不少传闻,说是她是迷恋上皇帝的三子刘蒨,所以才行此险招。刘蒨之后也问过她,为何要施以援手。那红衣女子只是擦拭着手中长刀,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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