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在哪里打架的?来京城里的路上?”叶炫问道。
“不是!”叶灿说,“是在荣国,我没有一直在滇西呆着,我去了荣国!”
叶炫听完,突然不说话了。过了许久,叶炫才说:“二皇兄,在滇西是不是过得很苦?当初,对不起!我不该……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陷害你!”
“没有很苦!”叶灿揉着叶炫的小脑袋,说,“皇兄过的不苦。那里很好。你那个时候还小,我知道,我不怪你!”
叶炫说:“可是,我害你被冤枉了那么久!”
“没关系的!”叶灿说,“我是你哥哥。哪里有哥哥会怪弟弟的呢?”
……
隔了那么多年,两个人终于说开了。几乎要烂在叶炫心里的一句道歉,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说出口的“对不起”,终于说出来了。即使叶灿嘴上说着不在乎,但他肯定是希望听到这样一句话的。不管过去种种,至少,现在的他,明白了,叶炫当年的苦衷,当年的不得已,明白了,这么多年,他没有疼错了人。
叶煌府,后院。
文墨住的那间屋子,终究是没有烧。人都死了,一间屋子能有什么晦气的?况且,叶煌自己也知道,文墨又有哪里晦气了呢?
独自坐在文墨住过的小屋子里。屋子不华美,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但是很整洁,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就像文墨其人一样,神秘莫测。
直到现在,叶煌也不觉得自己喜欢文墨。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叶煌从一开始就将文墨放在了替身的位置上。他喜欢自己的亲弟弟,却得不到,只好从一个长得很像自己弟弟的替身身上找感觉。也许是自己的感情得不到满足,叶煌对文墨并不好。一个替身而已,他叶煌为何要对一个替身那么好?得不到正主,他已经很委屈了。可是,文墨像水,几乎包容一切。叶煌从来没有见过文墨生气。文墨脸上,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春风一样,让人感到很舒服。所以叶煌愿意见他。可是见得多了,叶煌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叶炫了。于是,每次和文墨在一起之后,叶煌的脸色会变得很难看。
文墨替叶煌挡了一剑,叶煌害怕了。他自认为自己从没有给文墨自己爱上他的错觉,但是他为什么要为自己挡剑呢?不能,不能给文墨这种错觉,文墨这种人,也不能喜欢自己。所以,叶煌不叫人来医治文墨,看着他的伤口一天天地恶化。叶煌自己有感觉,文墨怕是要撑不住了。不过,这不正好是他想的吗?文墨死了就死了,一个替身,他后院有很多个。
文墨被叶炫带走的时候,叶煌想拦着的。可是,他不是正好想让文墨死吗?死在自己手上,或许还有些不忍心,死在别人手上,他就不会不忍心了吧!何况,那个人还是叶炫。
果然,很快就有人告诉叶煌,文墨死了。死了是什么概念?死了就是没有人再给自己弹琴,没有人再伺候自己喝酒,没有人再像文墨那样,笑得那么好看了。
叶煌觉得自己在文墨的屋子里似乎很痛苦的思念文墨是很不应该的,毕竟,是他一步一步,害死了文墨的。文墨今年,才十七岁而已啊!
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冬去春来,春去夏至,很快,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里,大燕和荣国已经达成了协议,共同对抗强大的云国。而云国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同大夏同样签订一份协议。只不过,云夏的协议不像燕荣的那样平等,而是云国欺压着大夏。协议签订之后,大夏一片怨声载道。
本来相安无事的四国之间,风起云涌。不过,没有哪一国,敢先开战。
贤王府。
已经回荣国的荣韦钰和荣韦杰又偷偷跑来了。这次不是以使臣的身份,而是以贤王朋友的身份来的。
荣韦钰和叶炫有事要说,于是叶灿和荣韦杰又一次被悲催的赶了出去。
“云洛严那个孬种,不敢开战了怎么办?”荣韦钰说。
叶炫说:“不管如何,这场仗,一定要打!”
“是呀!”荣韦钰点点头,表示赞同,“如今我们两国结成了同盟,可以与云国一战。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将来我们还是朋友,如果现在不打,等我们两国关系破裂了。云国一定会逐个击破。到那个时候,荣国和大燕危矣!”
叶炫说:“对!所以,我们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先将云国灭了。这样,才能无后顾之忧!”
荣韦钰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挑起战争!”
叶炫说:“这样,你回去跟云皇商量一下,我也同父皇商量一下!”
“好!”
……
另一边。
荣韦杰看着叶灿,说:“这一年,陪在他身边,你很快乐吧!”
叶灿苦笑着说:“他只是把我当做哥哥!他有喜欢的人,可惜不是我!”
“不是吧!”荣韦杰说,“我看他很依赖你的呀!他身边也没有什么人!”
叶灿说:“依赖不是喜欢!他身边的那个人我也没有见过!他宝贝地不行,除了影迹,谁都没见过!”
荣韦杰拍了拍叶灿的肩膀,说:“兄弟,苦了你了!不过,你就不想见见那个神秘人?就算他不喜欢你,也是你弟弟!看看那个人到底怎么样。”
叶灿说:“你以为炫儿是你皇兄呢?我要是敢去看那个人,他能给我腿打折了!小孩儿心可黑着呢!”
荣韦杰想起叶炫曾经看自己的眼神,打了个冷战,说:“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此等蛇蝎美人,你还是放弃吧!不然哪天命都丢了。”
“胡说什么?”叶灿说,“我好歹是他最亲的哥哥!炫儿没有那么坏。只是,小时候他太苦了!”
荣韦杰说:“还是我皇兄好啊!”
京郊。
“殿下,您来了?”影迹说。
叶炫说:“今日,怎么样?”
影迹说:“回殿下,文公子今日状态不错!还用古琴弹了一曲!”
“哦?那就好!”叶炫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点儿喜色。
一年前。文墨醒是醒了,却是烧坏了脑子。不认识人,也不认识物。跟未开智的孩子一样。当时,叶炫都想直接把人带到东宫去照顾。最终,还是影迹说东宫未必安全,尤其文墨还是这样的,叶炫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叶炫不能常常在这处宅子里呆着,只好让影迹照顾文墨。好在,文墨只是烧坏了脑子,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叶炫只经常来看看,安排了一堆暗卫保护文墨。久而久之,连叶冕都以为叶炫金屋藏娇了,说着让叶炫带人给自己看看的话。叶炫插科打诨,逃过去了。去宅子的时间更少了。以前几乎两天一次,现在五六天才能来一次。
叶炫进屋的时候,文墨正在拨弄古琴。
文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尽管文墨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还是对这些有一些莫名地熟悉,拿起来,就能弹成调子。
文墨看见叶炫进来,很开心地笑了。他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很好。
“皇兄,你今天都做什么了?”叶炫温柔地跟文墨说话。
“响……响!好听……好听!”文墨近乎磕巴地向叶炫表达他的高兴。
叶炫说:“对对!好听!皇兄,你真厉害!炫儿都不会弹古琴呢!这是乐器里最难的!”
“鸟儿!……鸟!……”文墨嘴里嘟囔着。
叶炫知道,影迹今天给文墨捉鸟了,文墨很喜欢。“好好!过几天,我陪你去捉鸟儿,好不好!”憋着,会憋坏的!
“好!”文墨这句话倒是说的嘎嘣脆。
“太子殿下,二皇子来了!”影痕突然从东宫来了。
“二皇兄?”叶炫疑惑,“这么晚了,怎么来了?你回去跟他说一声,我马上过去!”
“是!”影痕说。
“皇兄,我该走了!”叶炫跟文墨说,“在过几天,我来带你去捉小鸟!”
文墨乖巧地点了点头。
叶炫有嘱咐影迹道:“影迹,好好照顾他!”
“是!属下一定好好照顾文公子!”影迹说。
……
东宫。
“二皇兄,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叶炫刚一进来就问。
叶灿说:“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叶炫说:“我出去办点儿事!这个,应该不需要向你报备吧!”
叶灿笑了笑,说:“出去办事?你京郊那座宅子里,有什么事要办?”
“你监视我?”叶炫怒极。
“我没有监视你!”叶灿说,“是父皇跟我说的。父皇说很担心你,担心你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狐狸精勾走了魂魄。”
叶炫冷笑一声:“原来是父皇派人监视我!”
“不是监视,是关心!”叶灿解释说,“父皇是怕你被迷惑!”
“说得好听!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你也不信任我!”叶炫大声地说,“你们父子关系好,随便猜忌我!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们!”
叶灿被叶炫吓到了,说实话,从叶炫七八岁之后,叶灿就没见过叶炫像今日这样大吵大闹过。恩,虽然炫儿在吵闹,但还是很高兴有木有,自家弟弟终于像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