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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与王家之间针锋相对又要假装和睦,已经整整三年,因此我这门亲事,竟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定下了,日子在三年之后,至于哪一天,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是黄道吉日。
三年,何来的三年。
我正在想着曹家的婚事,忽然听见外面一个人的脚步匆匆赶来,在我门上大敲特敲,我打开门见是一脸着急的白如安,诧异道:“师兄,如今王家人盯我盯得何其紧,你怎么能还这么大摇大摆进宫来看我?”
白如安一把将我推进屋子掩上门,低声问:“我且问你——你别笑!给我认真回答,你和安安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
我一愣:“谁?”
白如安从门缝里往外看:“你是不是对安安有情?”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师兄,你在开我玩笑吧?你也知道我生来就对女子没兴趣,你——你——”
白如安松了一口气,“这不是看着你要娶妻了我——不说这个了,我记得刘长宏与你交集不多?为何他今日来寻你?”
我更是莫名:“他来寻我?我怎么不知道?”
白如安立刻示意我低声:“就在门外!”
我皱眉:“你怎的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人带进东宫来了!”
白如安神色之间显然有些不悦:“什么叫把人带进来,安安可是已经嫁给他了,他是我妹夫,就是我家人,你这是什么话。不过大事当前,我自然有分寸,这件事还是禀过皇上的。”
我已经懒得和他争论,只是道:“既然人都到了,还不请进来?”
刘长宏进来之后,先是向我一揖,道:“太傅升职,在下还没来得及庆贺。”
我忙道:“你这是哪里的话。”
刘长宏笑道:“知道安太傅忙,没有要事我哪里敢叨扰,只是我这些日子翻看医术,找到了医治傀儡毒虫的法子了!”
白如安一愣,连忙伸手抓住我,继而又仰天大笑,问刘长宏道:“当真?”
刘长宏笑道:“自然当真,我刘家世代为医,还诳你们吗?”
白如安一只手抓着我,掐的我生疼,说:“延之,快快快,扇我两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抬手就给他一巴掌,打得他一个踉跄,他捂着脸骂道:“娘的,你还真打啊!”
我笑了一下:“不真打,假打么?”我走过去:“不如再打一下?”
白如安连连后退,摆手道:“得了得了,从小就知道你厉害,不打了不打了!”
我向刘长宏行礼道:“延之多谢太医。只是敢问太医,要如何医治?”
刘长宏道:“我用刀将那虫子取出,在辅助以药物清理周身血液,调理几年,就能康复。安太傅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道:“今日就有时间,若是刘太医不嫌我叨扰,我便夜往刘府如何?”
刘长宏忙道:“不可不可,这药物基本都在皇宫之中,身为太医,若无要事,是不能带那些名贵药材出宫的。若是太傅今夜有空闲,在下带了东西来东宫如何?”
我点头道:“如此甚好。”
刘长宏道:“那就请太傅清理东宫,在下午时一定到这里,为太傅清理顽疾。”说罢向我告辞。
我说:“太医慢走。”
他打开殿门走出去,略带寒冷的风吹进来,我目送他离开。
白如安还在激动之中,此刻忽然狠狠地从我身后拍了我一下,笑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如此客套?都是一家人,哪儿那么多什么‘太医’、‘太傅’……”
我笑了笑:“你今夜可有空?”
二十九章
是夜。
刘长宏把沾了血的刀子放下之时,云西京撩开帘子走进来:“可完事了?”
刘长宏点点头:“已经取出来了,等安太傅醒了,让他喝这药就是了。”
云西京小心翼翼接了药碗,道:“麻烦刘大人了,只是这药方子给我们就好,麻烦大人日日端着这药碗来送,实在是心里有愧。”
刘长宏起身收拾东西,见云西京已经替他拿起了药箱,对他笑笑:“我自己拿就是了。这煎药的火候极为难以掌控,让你们来,万一有了闪失,是要命的。”
云西京一行礼:“大人慢走。”
刘长宏接了药箱,正要出去,复又转过身来:“阁下面生,不知道阁下是——”
云西京笑道:“在下云西京,是太傅手下罢了。太医慢走,我们过不久,还会相见。”
刘长宏回到府里,见家里的灯还亮着,不由叹了口气,走进去,看见自家妻子坐在正堂,见他回来了,忙迎出来:“你去哪里了?”
刘长宏笑道:“今日皇上有急病,我去看了看。”
白安安疑惑道:“可是皇帝急病,不该是宫里值班的太医去看么?怎么让你去?”
刘长宏被问得一愣,只得敷衍道:“这不是安太傅不放心那些太医吗,有我看着,至少安全些。”
白安安揽了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叹息一声:“都是我不好……”
刘长宏正要说什么,忽然见管家匆匆走进来,看见白安安在,脸色微微一变,向他使了个眼色,刘长宏便对白安安道:“你先去睡吧,都这么晚了,你身子不好,日后别熬夜。”
白安安点了点头,放开他,向屋中去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长宏,总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
刘长宏笑道:“你是我结发妻子,我为什么要瞒你?”
白安安被他说得笑了笑,回去了。
管家匆匆赶来,道:“丞相大人忽然派人来了,老爷,是晚上的事情有变吗?”
刘长宏一愣:“来得谁?”
管家低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丞相身边那一位!老爷快去吧!”
刘长宏把药箱递给他,慌忙迎出府,见面前那人正是王恒身边最信赖的幕僚,赔笑道:“大人,下官——”
那人冷笑一声,一挥手:“将他拿下!”
转瞬,在刘府门口的暗影之中涌出来几个人,将刘长宏按在地上,刘长宏挣扎了一下,道:“大人,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嘴。被人押上一辆马车,带走了。
那管家有些慌张,不敢声张,正在原地急的团团转,忽然见自家夫人走出来,更是吓得不敢说话。
白安安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见他慌张,奇怪道:“你怎么了?”
管家低着头:“老奴……老奴没事……”
白安安四下看了一眼:“老爷呢?”
那管家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夫人,救救老爷吧,老爷被人带走了!”
白安安一愣:“怎么会这样?”
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奴也不知情,只求夫人……夫人快想想办法吧!若是去得完了,老爷就没命了啊!”
白安安是个妇人,见此情况也是手足无措,赶紧去扶那跪在地上的老管家:“李叔,你好歹要告诉我是谁抓了他,我才能去想办法啊!”
老管家的头低得更厉害:“是……是王丞相……”
白安安更加茫然:“我们与王丞相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抓人?而且长宏是太医,也不会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啊,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老管家在地上扣头,哭道:“求求夫人别问了,快想想办法吧!”
白安安只得让仆人去拿了外衣,道:“我那个兄长虽然在朝中有些地位,只是太莽撞,我如今去找安延之想办法,你把车夫叫来,让他带我去安府——”
老管家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扑通跪下了:“去不得啊!”
白安安正在披外衣,被这一跪搞得更是摸不着头脑:“为何去不得?”
老管家匍匐再度地上:“决不能让安太傅来管这件事情!总之,夫人听我一句劝,还是去找白大人吧!”
白安安叹口气:“你又不肯与我说着这些事情,必然是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了。罢了,如今我不问你这些,我去寻我兄长就是。”
她在踏上马车之前看了一眼,刘府张开的大门,仿佛一个空洞地张开的大口,正在等待着什么。昏黑的夜色里,寒冷的秋风凄厉地吹着,方才过于着急,竟然连寒冷也不察觉,如今风吹透薄衫关进衣服里,竟然已经如刀子一般地割人。
白安安在放下帘子的那一刻,暗暗地想,冬天就要来了吧?车夫一鞭子打在马背上,她在着暗黑的夜里,朝着未知的方向奔去。
长宏啊长宏,你到底做了什么?
※
桌上,一灯如豆,大理寺里寂静如死。西京扶着我,坐在垫了软榻的凳子上,微微一动,牵连得伤口流血。
白如安坐在我身侧,脸色凝重,先是骂了一句娘,然后又骂我:“你他娘的非得跟来干什么!你看看你流的那些血!”
我咳了一声,牵到胸口的伤,整个人都疼得皱了眉:“不放心你做事而已。别自作多情,我又不是担心你。”
这时,外面一阵喧哗,我听见安安的声音,紧接着她跌跌撞撞跑进来,急道:“哥,不好了,有人把长宏抓走了——”
她进来看见我,先是一愣,疾走几步,道:“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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