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玉卿被贺靖逸爱师的眼神看得脸上泛起了羞意,他不好意思的别开头,视线转向满塘荷花,惊奇道:“如今还未到开花的季节,缘何这里的荷花全都盛开。”
白独月一笑道:“这里的池水有温泉水引入,又添了些方法,自可做到花开四季。”
师玉卿点点头,白独月又道:“若你喜欢,让太子去为你摘一朵赏玩。”
“那倒不必,荷花离了水,便没了原先的生命力,如此美的花,若只是赏玩太过可惜。”
师玉卿收回视线,又看了眼水榭各处美景,叹道:“这里果真别致,是个适宜居住之所。”
白独月笑了笑:“这水榭是太子所建,他打赌输给我,我又添了些奇巧玩意儿,自然与别处不同。”
师玉卿点点头:“先生自是有才的。”
一旁安静喝酒听两人谈话的贺靖逸道:“他也就会这些旁门左道了。”
白独月不理他挖苦:“就这旁门左道却也传授了些给太子妃了。”
贺靖逸不做声,白独月笑道:“你竟一点不好奇,想必是早已听过了。”
师玉卿笑了笑:“我只会这点技艺,当做给靖逸的谢礼了。”
白独月一听来了精神,随即追问是什么谢礼,师玉卿笑眯了眼不肯告诉,贺靖逸也不搭理他,惹得他被挑起好奇心,焦急不已。
两人快到酉时方才回宫,陆福忙命人准备膳食,生恐两位主子饿着,师玉卿换好衣服忙不迭想打开师道然给的家书,被贺靖逸阻止:“先吃饭。”
无法,师玉卿忍着心里痒痒的劲头,听话的跟贺靖逸一道吃了饭,贺靖逸见他吃得飞快,不由好笑得出声道:“慢点吃,小心噎着,吃得这么快做什么,信又不会长翅膀飞了。”
师玉卿闻言乖乖放缓了吃饭的速度,抿了抿唇,“我就是想看看父亲对我说了什么。”
贺靖逸眼眸垂了垂,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面上仍旧笑道:“吃完饭再看便是,饭不认真吃,仔细伤了胃。”
师玉卿一听有理,也不多言,忙应允“是。”
师玉卿吃完饭,巴巴的看着贺靖逸,那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贺靖逸无法,只得无奈道:“你去吧,我再吃会。”
师玉卿得了他的同意,忙兴奋道:“多谢太子殿下。”说着一下蹦了起来往内殿跑去。
贺靖逸无奈的摇摇头,“刚吃完饭就跑,仔细伤了胃,陆福跟好主子。”
陆福忙点头称“是”,跟在师玉卿身后,以防他太过兴奋磕着碰着。
珠桐和秋芝见师玉卿如此兴奋心中不解,但见他这般活泼,太子这般无奈又觉新奇又觉有趣,暗自掩嘴笑了笑。
贺靖逸慢条斯理的吃着晚膳,耳里仔细的听着内殿的动静,刚开始还听见陆福的声音:“太子妃您慢点跑,当心摔着。”还有些急促的脚步声踏在地毯上,很快却没了丝毫动静。
贺靖逸心中纳闷,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如此安静,他吃完饭,珠桐与秋芝将茶盏递给他漱口,他想了想,放下茶盏往内殿走去。
进去只见师玉卿垂着头坐在黄花梨木榻上,身边的小几上放着那封师道然写的家书,陆福站在一步开外,看着他面露担心,欲言又止。
贺靖逸忙走近师玉卿身前,看着他黯然的小脸蹙起了眉峰,“怎么了?玉卿。”
师玉卿摇了摇头,微微抬了抬下巴,露出勉强的微笑,张了张嘴,半天才道,“没什么。”
这模样分明不是没什么,贺靖逸看了眼家书,温柔道:“玉卿,可以让我看看韶国郡公写的信吗?”
师玉卿对贺靖逸丝毫不设防备,闻言点点头,微微笑了笑,“可以啊。”
他笑得勉强,眼里俱是失落和难过,贺靖逸瞳色沉了沉,拿起信迅速扫了一遍。
师道然在信中对师玉卿寥寥几字嘱咐他好生伺候太子,对师玉卿却无任何关心贴己的话,通篇重点只是让他代师宏骁向太子求一官职。
贺靖逸见师道然对师玉卿如此冷落自然心底不忿,陆福看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觉得心惊,心道:这信上究竟写了什么?让太子妃如此伤心,太子如此动怒。
贺靖逸看完将信仍放回小几上,眼睛眯了眯,神色很快恢复之前的温柔,坐在师玉卿身边,道:“你父亲希望你帮你大哥求个官职,玉卿觉得如何?”
师玉卿脸上仍旧是一片黯然,听见他问,缓缓的摇摇头,“大哥若需要官职,自去考取功名便是,指望我求殿下得这一官半职,韶国郡公府背后招人议论不说,连累殿下名声受累,此事我断然做不出,父亲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怎会有如此想法。”
贺靖逸见他为自己名声考虑,心中一暖,心道:你父亲或许不会做此想法,难免枕边风吹多了心也跟着歪了。
贺靖逸心中对韶国郡公冷笑不提,眼前只关心师玉卿受伤的心情,“世人常说有得便有失,玉卿虽不得父亲宠爱,但老太君、母亲、姐姐的疼爱更甚。”
师玉卿闻言抬起头看向他,心中因这话宽慰了许多,是啊,他虽得父亲冷落,可是老太君、母亲、姐姐给他的疼爱却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
贺靖逸见他眉宇间舒展了许多,知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又道:“何况玉卿还有我这个如意郎君,我定会比世间任何人都更加倍宠爱玉卿的。”
师玉卿被他一把抱进怀里,听见他的话,眉眼泛起了笑意,他看着贺靖逸,心道:靖逸待我这么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他靠在贺靖逸怀里,仍由他抱着自己,双臂也环住贺靖逸的腰将他紧紧抱住,一切烦恼尽在此时消失殚尽,只留满满的爱意溢在两人的心间。
两人紧紧的拥住彼此,半晌,贺靖逸出声道:“玉卿,我们去洗澡吧。”
师玉卿好奇道:“怎么这么早就洗澡。”
贺靖逸凑近他的脸颊亲了他一口,使坏揽住他的腰肢让他敏感处贴近自己的,师玉卿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忽的一下脸颊通红,忙起身要离开贺靖逸的怀抱。
贺靖逸哪里肯放手,直接一把将他拦腰抱起,陆福早有眼力见的命人准备好了华汤殿内的汤泉,贺靖逸抱着师玉卿不顾他在怀里扭扭捏捏的直接抱进了华汤殿内。
等贺靖逸将师玉卿吃干抹净满足的抱着他上了铺着松软的棉絮,绣着龙凤呈祥的红色丝绸被面的大床上,师玉卿疲惫的直往被子里钻,将自己裹的紧紧的还不满足,又拖着被子往贺靖逸怀里钻。
贺靖逸宠爱的看着他动作,将他拥进自己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选了个舒服的地方睡觉,看着他的眼皮从一眨一眨的挣扎到渐渐阖上,呼吸均匀,熟熟的睡过去。
贺靖逸宠溺的将他额旁落下的一缕细发拂去耳后,将自己的下巴抵在他的额边,他对师玉卿的爱与日俱增,一天更多过一天。
贺靖逸暗暗想: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师道然,师宏骁,你们不是想求得一官半职吗?就如你们所愿。贺靖逸想到此眼里骤然现出丝丝狠厉。
户部撒的网似乎已经差不多了,是个好地方,师宏骁,你就去那里好生待着吧。
第二十一章
直到送走了贺靖逸与师玉卿,孟老太君立刻转身去了西苑,瞧见了被婆子妈妈关在屋里的师乔婷,孟老太君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师乔婷脑中嗡嗡作响,顿时红了半边脸。
“下贱的东西,你向天借胆敢对太子动歪念,上次罚你那些竟然还没绝了你那作死的心思。”
原本师乔婷仍在禁足之内,她生性愚蠢,又爱师虚荣,但她听闻贺靖逸同师玉卿来了府里,原先那心思便又活了起来,一心只想勾引太子园自己的心愿,但她要见太子谈何容易,说比登天还难都不算夸大,如今贺靖逸来了府里,她自然得紧紧抓住机会。
几次三番想出西苑都被丫鬟婆子们拦了下来,她一时恼怒大肆撒泼了一番,将所有丫鬟婆子痛骂了一遍。
但这些下人得了孟老太君的授意,并不与她一般见识,她见如此做无用也不闹了,关上房门开始动歪心思,她写了封信,叫来平日伺候自己的大丫鬟悄悄递出去,并让她带话给师宏勇,让他将信带给贺靖逸。
她病急乱投医不顾师宏勇与她一样被禁闭在自己的宅院不得出去,那信不出意外的被人拦了下来交给了李思。
若单是这些,孟老太君只气师乔婷不知羞耻,断不会气到如此地步,原来,除了信,那丫鬟另随身被搜出了一包一笑散,经审问才得知是师乔婷让她从外面药铺买来的。
这下可让李思一时懵了神,不顾贺靖逸与师玉卿也在,赶忙跑来向孟老太君禀告。
师乔婷捂住脸,眼泪登时溢了出来,不顾诸多仆从在场,立时哭嚎起来:“孙女做了何事?要受老太君这等责罚。”
她不问孟老太君缘何动怒,只问自己委屈,孟老太君抖着手接过李思手递过来的信和那包一笑散扔在她身上:“狐媚的东西,从你娘只知道学习这些下贱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