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才上枝头,宫中的公公也是十分的十分勤快呀,想来皇上也是才下了早朝便下旨了吧?
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太监坐在厅前,喝着青森给泡的好茶,桌上还放着金灿灿的圣旨。
樊华上前纱帽未摘,老太监与他双双作揖问候。
“让公公你久等了吧?在下向公公你赔不是了。”
“哎哟,慕......哦不是,樊公子这是折煞咱家啊,其实咱家也未来多久,这府上的下人还给泡了这好茶,咱家可喜欢着呢。”
樊华轻嗅杯中的芳香,笑道:“公公喜欢也难怪,这是狐胡产出的陈年红茶,独具风味,公公不嫌弃待会便带着一些走罢。”
哼,竟然挖到自己头上来,这可是李贤送来的好茶,自己往日也没舍得喝上几回,竟然被这太监给坑走了。
“只是公子你这是......”太监看着他的帽子,进门至今,尚未摘下纱帽以真面示人。
“近日在下得了一种怪病,尚未能医治,还望公公见谅。”
老太监点点头,以示理解,他捏着嗓子道:“公子客气,先办正事吧......樊华接旨。”
“草民接旨。”樊华双膝跪地,手掌朝上,头似谦恭的低下。
“奉天诰命,朕近日闲来无事,召樊氏华于芒种进宫同朕游玩御花园~”
“......”
“樊公子?接旨呀。”老太监看着樊华僵在地上,没有反应,连忙让他回神。
“草民接旨。”
樊华接过圣旨,站起来,神还没回过来。
老太监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公子莫要放在心上,皇上天下皆知的好玩,这种圣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公子宽心,咱家走了。”他使劲的朝着樊华使眼色,他走了,茶呢?
“在下的病还望公公告知圣上,人是能到,但是这纱帽似乎是摘不下了。那么公公便慢走,在下还有事在身,不便远送......青森,送公公!”
青森端着一个礼盒候在厅外,将老太监送到门口,交出了好茶,他心中也是一阵的肉疼,这茶当真贵得很啊......
慕樊华坐在厅里,圣旨打开瞄了两眼,丢给青森让他好生收着。芒种,好像是后天吧......天是越来越热,都不想挪步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眼前一黑气得都要晕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赤身luoti!慕家颜面何存啊!
慕忠诚看着已穿戴整齐的苏烟儿,说实话,他是不大相信苏烟儿的,因为苏烟儿嫁入慕家之时他便知道是曼蝶的眼线。
“郡主,你要信我啊!烟儿真的是被李贤害的!”苏烟儿紧紧抓着老太太的裤腿,虽然这个家是姓慕,可老太太也是举重若轻的人物,生杀大权全在她手里。
老太太一把将苏烟儿推开,怒道:“那你倒是给老身解释解释!”
“是......是李贤干的!他......他让慕樊华的护卫进到府上,本想劫持樊辰的,可是被我撞见了,护卫......护卫便把我绑起来了!还让我招出慕家的什么秘密,我不肯,他便将我打晕,我醒来之时便是这般!”苏烟儿涕泪横流,看着当真是有天大的委屈,若是李贤在此他定然是让刑部的人将她的嘴一针一线的缝上才罢休。
“李贤......”慕忠诚摸摸胡子,眼里射出戾光。
贤王李贤倒是很有这个可能,本就是政敌,他人也是个无耻之辈,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可是似乎慕家除了樊璎一事从来就没什么秘密,他是从哪道听途说的。
慕樊辰也在一旁道:“那日确实是李贤的影卫,不过其中一人早就被李贤分派到了樊华身边,会不会是樊华自己的主意?”
慕忠诚瞥了一眼慕樊辰,心想着,也不太可能,樊华与苏烟儿素无过节,怎么会这般待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樊华他将我关在拆房,然后我被打晕了......然后......然后......”
苏烟儿情绪愈发的激动,双手捂着头,本来已穿戴整齐了,现如今又变回疯婆子的模样。她最终还是情绪崩溃晕死过去,慕忠诚下令严守荷苑,除了府医不准任何人进出。
芒种转眼便至,两个侍卫老早便候在了府门前。青森替慕樊华穿上了白色锦衣,配上牡丹羊脂挂饰便出了门。此番进宫,他只带青森一人随侍左右,其他人......
“你们把这池子给我清理干净了,没清理干净扣月钱。”他看着鹿化一行人站成一排嘟着嘴恭敬的送他出门,他转身戴上纱帽随着宫人进了宫。
李宏也是大手笔,自己一个无官阶封号的普通人,进个宫便配以马车接应。一名侍卫架着马车,另一名则随着他坐在马车内。
可那侍卫看着樊华坐车也不摘纱帽,一阵疑惑,道:“公子为何不摘帽?”
樊华撩开一条缝,让他看清楚了,漠然道:“是在下无误,侍卫大哥你莫要见怪,只是在下身染奇病,不宜见风。”
侍卫见他如此,不便再多说。
这一路樊华与青森也无可多说的,进了宫那侍卫便将他们带到御花园去。李宏虽未到,可御花园早有人先一步候在那。
那名相貌普通身材瘦弱的男子见樊华前来,起身,二人作揖行见面礼。
“韦曜。”
“樊华。”
韦曜的男童搀着他坐下,樊华也随之坐下,可这韦曜实在是沉不住气。
他开口问道:“公子真患了怪病?”
陛下未到,便这般刻薄的待他了?
樊华笑道:“是呀,在下本就身子骨不大好,不能见风,这下换上了奇症更是纱帽不离身了。”
韦曜一副恍然大悟之样,表情轻松了很多。
此番前来家父一再嘱托要将此事办妥,某个一官半职,所以也早早的派人去打探了这个被扫地出门的樊公子。宫宴的千鹤舞与贤王将此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引得全京的瞩目,不过看来,也就是仗着贤王才如此这般的......
见他这般得意,樊华很是不悦,反问道:“公子是定远将军之子?”
“正是。”
“听闻公子文武双全,才华横溢,不知日后有幸,可否前来我府上做客?”
韦曜露出不屑的假笑,“在下诸事缠身,怕是很难找机会去公子府上了。”樊华这等不入流的人,只靠着一张脸便赢得了贤王的支持,想来也不能撑得很久,李贤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樊华听了也只是在白纱后笑笑,置之不理,这等利益小人。
“唉?两位早早就在这候着了吗?”一侧传来熟悉的笑声,李贤潇洒的摇着折扇大步走来,身后跟着无数宫人。端茶倒水递果盘的侍女,开路扇风护卫的太监,一路浩浩荡荡,比皇上的架子都要大。
“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
李贤自顾自的坐在石桌前,侍女将茶果端上,一应俱全,可他只是不在乎的笑道:“就知道这没吃的,带来了冰镇的果子。”他将果子剥了递给樊华。
“听闻王爷是很怕寒的......”韦曜在一旁很是尴尬。
“呵呵,是呀,本王小时候冬日不小心被人推进水里,自此就很怕寒冷,但是夏日本王也是熬不过着酷暑的,总是要与陛下去行宫避避暑才行。哦,对了,本王记起来了,那个让本王至今怕寒的人,好像已经死了吧......”李贤面带微笑,抿了一口茶,身边众人身后一阵冰凉。
第五十四章
他记得那年冬季,天灰蒙蒙的飘着鹅毛大雪,他与兄弟八人在御花园里嬉闹,就在经过水榭小道之时,被人推了一把。他摔进了刚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里,冷进了骨头,又呼吸不得,他也不会水,只能扑腾两下,就沉了下去......
后来若不是李宏将他救起,这条小命早就完毕了。先帝爱子人尽皆知,此事也不了了之,可是时至今日,那日在场的,出了李宏,其他都死了,都死了......呵呵......
李贤想到此,不禁的笑出声来,笑得阴阳怪气的。
“王爷笑什么?”韦曜问道。
“想到了儿时的笑话......”李贤笑看他,他突然话题一转,对宫人道:“去,把陛下找来,睡觉也要给我叫醒。”他瞪了一眼传话宫人,如果叫不来他的小命就别要了的意思。
那小太监被李贤吓得连爬带滚跑去找皇上去了,没过多久又跑回来报说陛下已经到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李贤挥手让他退下,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躲到一侧去了。
“哈哈哈,今日天气大好,真是让诸位久等了......”
李贤三人才饮毕一盏茶,李宏的大队人马便到了跟前,不过看着似乎确实没有李贤那么浮夸。
“参见陛下。”众人同生跪拜行礼。
“免礼平身,来来来,在这聊些什么呢?朕来得不晚吧?被萧淑妃和萧贵姬缠上了。”李宏笑声爽朗,人如艳阳温暖至极,又似乎有点装出来的大手大脚,带着皇子皆有的阴险。
李贤冷笑一声,道:“陛下往日不是连看都不看一眼吗?”
“朕哪是看她们啊,后宫佳丽全聚集在绮华殿那,说是慕......不是,樊公子进宫,想来凑个热闹,让朕带上她们,可是男人聚在一齐,就嫌女子碍事。”宫人给他倒了杯茶水润润喉,他忽而才发现樊华戴着纱帽,“唉?樊公子为何戴着纱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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